“那个candyboy的恶灵已经被丫头灭除了,不可能再出来害人。”我对李某讲完了上次的经历,又笃定的补充道。
“会不会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呢?或者是人……”李某还没忘杨辛羊的那个案子。
“这很难说,但肯定不是人。人体的组成主要是糖,能把细胞内成分提取转化成另外的物质,绝对不会是三维生物能做到的。换句话说,能把人变成那个糖果的,要么是神明,要么就是魔鬼……”
“我昨天查过资料,没有哪个国家宗教里的神或者魔有把人变成糖吃掉的怪癖。只可能是candyboy。它是……不管什么原因吧,它又回来了。可它不能随意出现在阳间,肯定是又有人玩了那个招魂游戏,又把它招了出来。而且一个人是没办法玩那个游戏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先着手调查:死者认识的朋友中有谁参与了那个游戏?有多少人现在还活着?还能活多久……”
“死者的社会关系已经在排查范围内了。”李某不耐烦的挥挥手,“用不到晚上,这些就都清楚了。但是之后的要怎么办?我可不想把警局变成糖果店。”
“还用上次的办法吧。弄几个假替身先迷惑它。”我建议道。
“绝对不能用上次的方法!”小凝反对的异常坚决。“恐怕这次要冒点风险,我们得用真人做诱饵,把它骗出来,最好再弄个陷阱,限制住它的行动。”
“这个我有办法。最近学会了些新招数。”我朝着李某扬了扬下巴。“李队,看来得麻烦你去厨房偷点东西了。”
吃过午饭,派出去的调查员回来了,还带回俩个小黄毛。“老大,按你说的,我们把近来和死者有联系的人都问了一遍,正好遇到他俩也在四处打听死者,我就把人带回来了。”
“你俩小子老实点,死者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是吧……”李某露出了标志性的贱笑。其实我已经熟悉李某审问的套路了:摆事实讲道理,科普法规,分析罪行,最后再使用些小手段。简单总结就是——先礼后兵,兵,兵……兵到他们说了为止。
这两个小子和死者还真没什么关系,只是在泡吧时喝了杯酒,玩了个游戏。问题就是他们玩了那个倒霉催的招魂游戏。
据他们交代,当时参与者有五个人,除了死者外,还有他们的一个朋友以及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孩。就如同所有不知死活的傻帽一样,新奇刺激之后,就把所发生的事都抛到了脑后,直到两天前他俩的那个朋友在洗澡时消失了……
“我们三个是室友,晚上我俩就在外面看电视,他去冲澡。结果洗了一个多小时,水没停过,人也没出来。我说他像个娘们,想逗逗他。结果一开门,浴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热水就那么哗哗的开着。就跟大变活人一样,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可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们想报警,可是怎么说?自己家洗澡消失了。还不把我俩当成神经病抓走啊!”
一个黄毛讲完,另一个马上补充说:“就是这样。我琢么着可能是撞鬼了。想着那晚玩了个招魂游戏,就想打听下其他人的情况。结果一问才知道,那个毕天南也死了……警官,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是我审你们还是你们审我啊!”李某一瞪眼,这俩人就都不敢吱声了。
“你们是怎么想起要在酒吧里玩招魂游戏的?”我心里暗暗感到不妙。
“是那个小妞提出来的。她说能预测寿命。”一个黄毛抢答道,“我们其实是想泡她的,才答应的。”
“你们玩完后碗里的数字都是几?”
“3、4、6、8。这和这件事有关吗?我们不会真撞鬼了吧?那我们会不会……”
我不等他说完就继续问道:“就只有四个数字吗?谁没有被预测到寿命?”
“那个小妞!她没抢到糖吃,她说自己白忙活一通,因为这个她还很生气呢。”
“那个女的长什么样?”
“很漂亮,应该很漂亮。”
“什么叫应该,你们和她呆了一晚上,就没看清她长相?!”
“我们去的是‘假面酒馆’。她带着半脸面具,不过身段很好,奶声奶气的,那啥起来一定很销魂……”
我彻底被这俩二货打败了,被人算计了,小命都要保不住了,脑子里还竟是些精虫。看来从这俩货身上也问不出其他的东西了,我就和李某交换了个眼色。李某就让人带他们去做笔录了。
“这俩货怎么处理?放走了指定就没命了。”
“你先找个借口把他们扣下吧。今晚应该没啥事。”我盘算着几个数字,这次代表的含义是剩下的天数。他俩那个朋友应该是第一个。他运气比较差,洗澡时遭遇了索命。这倒是给那个恶灵提供了方便,连扒“糖纸”的麻烦都省了。整个人应该都变成了糖。至于有没有被全吃掉就不好说了。毕竟在浴室,温度高,又有流水,就算有剩下的部分也化成糖浆流进下水道了。
“这明显是个阴谋,那个女人早知道这个游戏会招来恶灵,所以才故意没吃糖的。”
“行了毛利大叔,这不是明摆着的!可那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他们是在酒吧遇到的,以前根本就不认识。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们性命?”小凝锁着眉头。
“这倒和那个神秘女人的作风很像,还有上次套娃的案子,不也是一个遮住容貌的女人干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肯定是那个害死红宝的真凶!知道这么些邪门歪道,四处害人性命,这样的人天底下能出几个?”小凝满脸憎恶。
“你们俩先别研究那个女人了。还是想想,明天该怎么办。按那些数字的顺序,明天就该有个黄毛变成口香糖了。”
“这个交给我,不过需要借用你们的审讯室了。”
分工明确以后,我们便开始各自准备。没了拒魂铃,无法感知那恶灵的接近。只能苦了那俩黄毛,一整天都被我用盐巴圈在审讯室里。时不时会有人好奇的望两眼,活像参观动物园里的猴子。
向这白痴哥俩解释原因很困难,因为他们一听说“恶灵”,“被吃掉”就抱在一起哇哇的哭,根本就没办法继续。所以李某采用了一点不人道的小手段——把他们铐在了椅子上。小凝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从昨晚开始就一个人搞些小动作,神秘兮兮的,怕我发现。
我有些不放心她。李某宽慰我说,女孩子都这样,总有些不能和大男人分享的小秘密。就比如他家冷新月,最近就总是旁敲侧击的打听他的收入情况和一个月最低的生活标准。看着这个没经验的傻叉还在陶醉,我在心中不断冷笑:那何止是个小秘密啊!等你划卡时发现这个月就只够吃馒头时,就知道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了!
警局的夜依旧很热闹,就因为李某晚上坚持要值夜,闹得局里一半的人都没敢下班。他们一面表示出极大的值班热情,一面四下打听又出了什么新政策。我又把审讯室的每个角落都细细查了一遍。candyboy有多恐怖,我比谁都清楚,所以也格外的小心。
“来了,走廊里。”九点多时,一个脸色惨白的美国男孩出现在监控器的画面上。“我们走,一定要等它进屋后在动手。”
“你这玩应真的好使吗?”李某放下配枪,怀疑的拿起弹弓和盐弹。
“肯定比手枪管用。它把人变成糖需要一段时间,只要看到它笑就打它。”我再次叮嘱。
candyboy也是恶灵,果然不敢出触碰盐线,它围着两个黄毛转了两圈都没找到靠近的办法。最后它不再寻找突破口,死死瞪着两个已经吓傻了的白痴,打算先把他俩都变成糖人再说。
“嗨!说茄子!”我拿出了小时候在山里打鸟的准头,一下子就打散了它的身形。
下一秒,它又出现在屋子中间,疑惑的瞪着我。
“这屋子四圈都被我撒了盐,你进来的这道门我刚封好,现在你出不去了。”虽然不知道和外国鬼说中文它能否听得懂,不过我还是炫耀了自己的学习成果。
男孩恶狠狠的瞪着我,似乎是想记住我的每一个细节。
“怎么?不认得我了?这次你要记清楚,再敢跑到老子的地界上来,见一回打一回。”
男孩给了一个更直接的回答——它朝我一扬手,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到我胸口,直接给我推了一个跟头。
“你大爷的,又是这招。”我刚爬起来,它又一挥手。不过这次李某比它快一步,先用盐弹将它打散了。
“掩护我。”我一步埋进屋子。盐弹虽然能打散它,却不能彻底除掉鬼魂。想杀掉他,还得靠着我这把刀。这次我可不会失手,一定要结结实实的把它砍碎喽,看他还能不能在活过来。
“鬼,等等!你不能杀它!”沉默了一整天的小凝突然用一种发泄般的方式大喊道。
她果然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