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奴才失态，竟然在陛下面前睡着了，奴才该死，请陛下恕罪。”

轩辕辰凌看着他，冷淡威严地说了一句：“起来吧。朕有事要问你。”

聚财听到他那个语气，一时间摸不准轩辕辰凌的情绪，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偷瞄了一眼轩辕辰凌的表情，看到他正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自己，吓得他差点又要跪。

“陛、陛下，有什么事情要询问奴才，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会有任何，任何的欺瞒。”聚财的声音在颤抖，一脸自己随时脑袋就要和身体分家的模样。

“别那么紧张，朕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轩辕辰凌看他又结巴上了，眉头一揪，“朕记得你有个妹妹，是在太后那边伺候的。”

聚财点了点头，立刻回答：“回禀陛下，是的。”

“那么最近你有和你的妹妹见面吗？”轩辕辰凌移开视线，看上去像是在闲聊似地说。

“回禀陛下，奴才上个月和妹妹见过一面。”

轩辕辰凌一算，这个月都二十了，这是多久没见了啊。

不去思考这个，轩辕辰凌继续说了下去，接下来的才是正题。

“那是好久没见了啊。”轩辕辰凌说，“朕还想问你最近有没有和你的朋友一起聚一下呢……呐，就是上次你们一起赌钱的那个朋友。”

轩辕辰凌的问题几乎吓破了聚财的胆，在脸色瞬间失去血色的瞬间，聚财当场一跪，额头重重再次磕在了地上。

“奴才该死，奴才下次再也不敢去赌钱了，奴才……上次也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并没有带什么朋友。”聚财咬了咬牙撒了个谎，“一切都是奴才的错，陛下要罚的话罚奴才一个就好。”

轩辕辰凌低低地“嗯？”了一声，语调七拐八弯地弄得聚财内心更加恐慌，头低低地几乎压进地板里面去。

“你倒是讲义气，到现在这样的关头还要护着朋友啊，她遇到你这样的朋友也是好运气。”轩辕辰凌淡淡一笑，“你这样就不怕犯了欺君之罪吗？”

聚财几乎要哭出来，但是想到白小星对自己和自己妹妹的恩惠，死活咬紧牙关不松口。

“奴才不敢，赌钱的事情是奴才一个人做的，和别人没有关系，请陛下责罚奴才一个人，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抖得不成样子的聚财，轩辕辰凌保持笑容，笑得十分地满意。

“好了，朕要治你的罪的话早就治罪了，也不会把你弄到身边来，你就放心吧，朕不打算惩罚你和你的那个朋友，朕若真要降罪就凭你的这几句话可是拦不住，你以为朕手上没证据吗？”轩辕辰凌威胁了一下，压低的语调蕴含着无限的霸气，“不过欺君之罪朕可是无法容忍的。”

聚财听到轩辕辰凌说不惩罚白小星，松了一口气，急忙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仿佛自己的身家性命无所谓一般地大声称谢。

“奴才多谢陛下开恩，陛下英明。”聚财说，“陛下要怎么惩罚奴才都行。”

轩辕辰凌的嘴角高高地勾了起来，一副目的达到的胜利模样。

“聚财你最近还和那个朋友见面吗？”轩辕辰凌说，“你来到朕身边之后一直十分忙碌，还没有休息过吧？”

聚财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奴才最近没有见过任何朋友，除了替陛下磨墨奴才平时还要和别的太监一起整理御书房。”

“那你有空就去见见妹妹和朋友吧，从今以后你只需要替朕磨墨，别的不需要做，朕现在起晚膳后再批阅奏章。”轩辕辰凌假装随意地说，转头对一旁的高公公吩咐，“以后整理御书房的事情不需要他插手。”

高公公垂首领命，聚财一脸雾水地看着轩辕辰凌，但是什么都不敢问地只能深深一磕头。

轩辕辰凌的话让聚财白天真的是两眼一瞪光发呆，想来想去也正是去见一下敛玉和白小星的好机会。

敛玉伺候太后经常很忙，见面只能说上一两句，给完要送回家的钱就急急忙忙地又回了慈宁宫，聚财见完妹妹就去找白小星，想约她一起出宫给自己的爹娘送钱去。

白小星这边情况不太好，昨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气得直接睡下了，当然躺下去也是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面满是沈裴君的那些话语，还有轩辕辰凌的那个吻。

烦躁地努力把脑海中的画面驱散掉，白小星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天快亮的时候好不容易才眯了一会，没多久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小星，你还在睡吗？该开始做早膳了，杜公公也快来了。”一个长期讨好白小星的小太监在门外轻轻地叫着，一边呼唤一边敲门，怕她起晚了被罚。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低声应付着外面敲门的人，慢慢地爬了起来。

“来了来了。”白小星急急忙忙地套衣服，穿鞋子，隐隐地觉得自己的房间好像有点不对劲，好像多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转头一看，白小星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烧鸡，她鼻子一动就知道那是京城第一酒楼的招牌菜，每天限量销售，就算大清早去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谁那么好心给她买这个当早餐啊？

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眼睛一转白小星就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了——一定是沈裴君。

白小星脸色抽搐地盯了一会，仔细地闻了闻又没有下毒的迹象，这时门外的小太监催的厉害，她心一横，直接把那只烧鸡给扔了。

坐在附近一棵树上的沈裴君看着这一幕，一脸地疑惑。

“难道她不喜欢吃鸡？”沈裴君纠结着眉毛思考了一下，笑了一下，运起轻功快速地消失了。

于是，做完早膳回来，白小星就看到自己桌上多了一碗冰糖蹄髈。

“……”白小星看着这碗色香味俱全的蹄髈，也是没有下毒的。

“难道再扔了？不对，扔了万一又拿别的给我怎么办？这么香的味道别勾搭得那些太监养的猫猫狗狗都往我这边跑。”白小星纠结犹豫地说，“但是吃了岂不是显示我妥协了接受了他的好意？”

白小星是拿不定注意，这时候聚财正好出现了。

一看到聚财白小星眼睛很明显一亮，一脸的惊喜，拖着聚财就进屋，把冰糖蹄髈往他面前一推。

“聚财你用了早膳了没？来来来，你随便吃。”

聚财一看桌子上的菜，嘴巴怔愣地张大了。

“小星你的胃口真好，大清早的就吃那么油腻的。”聚财说，“你应该吃点清淡的菜式。”

白小星被这么一说觉得有点冤枉，瞬间也是没了胃口，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再次一拖聚财的手，脸上扬起笑容。

“聚财你现在不是在御书房做事吗？你一定认识侍卫长是吧，帮我把这两样东西送给侍卫长去。”白小星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拿食盒打包，一脸问题解决的轻松笑容。

聚财听到“侍卫长”三个字脑海里面浮现出了古寒的模样，有点意外地看着白小星，点了点头。

“我认识侍卫长，小星你原来你也认识侍卫长啊。”聚财脑补了一下古寒啃烧鸡和蹄髈的模样，“我这就给你送去，一会陪我出宫给我爹娘送钱吧。”

“好好好，没问题，你快去。”白小星点着头保证说，接着就把食盒往聚财怀里一塞，把聚财推出门外。

聚财也没多想，提着食盒就往御书房走，到了御书房才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古寒住在哪里，一下子愣住了。

“这可怎么办啊？”聚财愣愣地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决定去找人问问，结果还没走几步正好撞上轩辕辰凌。

一见到轩辕辰凌聚财就往下跪，轩辕辰凌没有去看自己面前跪成一团的他，眼睛瞄到那个食盒，一眼就认出是白小星的食盒。

这么快就带东西给我吃了？没想到这招计划那么有效果啊——轩辕辰凌心里面不自觉地一片喜悦，表面上不动声色。

“平身。”轩辕辰凌的语调保持一贯的节奏，“这个食盒是什么，你妹妹给你的吃食？”

聚财站了起来，小心地瞄了轩辕辰凌一眼，看着他表情一片地平和，放下了悬着的心，恭敬地低着头回答。

“启禀陛下，这是奴才朋友给的，让奴才送给古寒侍卫。”

“什么！？”轩辕辰凌当下变了脸色，语调有点失控地一个扬高，但是很快地强行压制下来，低沉着嗓子问，“你确定真的是送给古寒的？”

聚财被轩辕辰凌的声音弄得心一惊，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了。

“是的，的确是送给古寒侍卫的。”聚财想了想用力地点了点头，确定自己的认知没有出现错误。

轩辕辰凌的内心燃起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怒火，隐在暗处的古寒感受到了他的怒意，默默地没敢出来……

一旁的高公公看情况不对劲，想要来圆场，掂量了几下就上前去了。

“陛下，不如先让聚财退下去吧。”高公公说，“卢大人就要到了。”

轩辕辰凌还是压抑着怒火，此刻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双眼迸射出来的凌厉仿佛能够杀人似地，聚财哪里承受得了这种视线，身体忍不住又要开始抖。

“让他等着。”轩辕辰凌低吼一声说，高公公一听就闭了嘴退后了，只不过轩辕辰凌说完就稍稍地冷静了下来，想着自己是皇帝，不用这么小气，白小星心眼大，指不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一挥袖子轩辕辰凌快步就要离开，在经过聚财身边的时候看着那个食盒，怎么都忍不住停下步子，再次开口问了一句。

“你确定你的朋友说把食盒给古寒侍卫的，她亲口这么说的？”

“是、是的。”聚财抖得语调满是颤音，像是在唱某种凄凉的戏剧，“奴才的朋友说，说把这个食盒交给侍卫长。”

一听“侍卫长”三个字，轩辕辰凌眼睛一睁，亮了，脸上的怒意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