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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弃梧桐 第十七章 校场情动(大长篇)

第二日,醉酒之后的卫锦桐起得异常的早。早到什么程度呢?自家的爹爹已经上完早朝回来,要练兵去了。可是,以往卫惜下早朝将要操兵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一副样子的。

卫惜紧锁了眉,背着手走得十分的缓慢,那一副神情,卫锦桐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哦,不就是卫惜曾纠结于去周伯那儿喝酒和去赛马场之间的那样的一副表情么?只是……略有不同的是卫惜的眉,从来都没有皱的这么深过。

而他的动作异常的缓慢,就像是要故意的拖延时间似的。

直到,他见了卫锦桐。见了卫锦桐之后,卫惜的眉一下子舒展开,嘴角也微微的勾起,看起来一副好气色。若卫锦桐没有见着先前他的那一张苦瓜脸,凭她现在的观察力是看不出什么的。

她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但是她不想,但她也不想只是象征性的问几句。

“爹,下早朝了吗?”锦桐微微一笑,挽上了卫惜的手。

“嗯,今日,爹爹怕是不在了。”他倒也没太察觉只是这样的应了一句,“你周伯还约了我与他共同吃酒呢!”

卫惜的语气很正常,甚至还透着几分兴奋。

难道,真的无异常吗?不行,我须试他一试。

皱起眉:“爹,你当真只是去周伯那儿喝酒?”

“骗你与我有何益处?”卫惜没有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暗暗地又告诉了她答案。从这言语之中,卫锦桐还是找到了一丝端倪。

他没有正面回答,必是心虚,况且,卫惜在回答前还愣了愣神!

突然的跳到卫惜的前面,踮起了脚,睁大了眼睛望着卫惜。

卫惜不解:“桐儿这是做什么?”

锦桐略略的眯起了眼,笑道:“我在看你的眼睛”没有等卫惜再问,她就这么接了下去,“看它有没有说谎。”

那双眼直直的望着卫惜,如同雨后的湖面般清澈无波。看着这样的一双眼,卫惜失神片刻,今天才注意到这双眼,竟是如此的像江岸芷!随即,卫惜呆呆的注视着卫锦桐,他认为,面前的不是卫锦桐,是江岸芷,活生生的江岸芷!

见卫惜呆住,锦桐不得不使他清醒一下:“爹,您怎么了?”

随着那一声爹的出口,卫惜终于醒悟了过来。哪里有什么江岸芷,面前的只是自己的小女。这么细细的一看,她的女儿,六分像她,四分……像他。

怎么就着了魔将她当做是江岸芷呢?

不觉的就摇了摇头。锦桐看见了,她认为自家爹爹有些觉得烦了,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我看出来了呢!”

她以为卫惜会摇摇头很无奈的妥协,但是这次没有。他只是恢复了原来的那一副神情,对她说了一句:“桐儿若是想去,随我一同前往便是。”

这样的效果,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为什么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卫惜换上了一身戎装,锦桐随着卫惜去了校场。

此校场非彼校场,士兵在收拾行囊与亲人诀别。但更多的士兵是围上来好奇的打量着卫锦桐,有几个胆子大的还直接问了起来:

“姑娘是哪里人?生得真好看,家中可有姊妹与姑娘生得极像?”

旁人都拉住了那一位胆大之人,挤眉弄眼道:“你有没有点眼力价?她可是将军的……”

后半段话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这便是当朝卫惜将军的独女了,因为,若是小妾,怎会头上只插一支玉笄,怎会如此的貌美。

闻言,那人便老老实实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又不太服气,挥着手大喊着:“散也散也!”

众人欲走,卫惜却出声制止了:“不必,你们大可携小女去散一散,就算是熟悉一下吧。”

誒?为什么要把我支走?

在众人簇拥下,锦桐来到了练武场。一开始觉得不甘心,不太开心。但一见着了这练武场的景象,这些不好的心情都随风去也。

这里的打斗激烈异常,因为,在练武场的碰撞必有人输,输者降级,胜者才可保住自己的统级。

这样的画面,她看了有些不忍,悄悄地离开了。那些随着来的士兵都被那一场比武给迷住了,根本没发觉少一人。

路晃荡着就到了一处荒林,但,这仍是皇宫的范畴。杂木丛生,良莠不齐,却偏偏有一种不修边幅的美。

在皇宫里,这样的景致算得上是与众不同了。想必,在这里面居住的必是一位喜好安宁、追求自然的人。

卫锦桐没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她不想在皇宫里惹上什么麻烦,里面住的究竟是何人与她毫无瓜葛。她仅仅是站在荒林前小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她怕是没有注意到在那样一片荒林之中,在叶与叶的缝隙间有一块牌匾正书着“清心阁”三个大字。而在阁楼之上,有一美妇正眯了眼睛看着她,正是宸妃。

“看卫家女所去的方向,怕是要遇上凰儿了。”

迎了阳光,宸妃上扬的嘴角和弯弯的眉眼不知道有多好看,仿佛她沐浴的不是阳光,而是满满的幸福。

在皇宫的青石板上慢走着,卫锦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儿。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她的脚步,她前进的方向似乎有什么目的性,好像有什么地方是非去不可的。

最终,那一道看起来无限长的青石路到了尽头:是一堵墙,一堵铺着绀蓝琉璃瓦的墙。

这样的一堵墙,卫锦桐好像在哪儿看到过,究竟是哪儿呢?一时间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墙角,有一柄木质的剑静静的躺在了那里。在这时,锦桐的好奇心就盖过了理智,那一柄剑看起来小巧可爱,她忍不住蹲下去将它拾起。

在手中好好把玩着那柄木剑,竟不知何时,脖颈上多了一把剑,还未出鞘的剑架在她肩上,卫锦桐整个人的心情都变了好几变。

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柄剑格外的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就像是持剑者传出来的声音那般:

“所来何人?何故拿他人之物?”

锦桐没有回答,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样回答,回答出于好奇么?恐怕会成他剑下一魂吧。

那人皱了皱眉,厉声道:“为何不答?将头转过来我瞧瞧!”

转过头去?这应该不难做到。

于是,卫锦桐缓缓的将头扭了过去,她并不是故意要这么慢,毕竟肩有重物。

一张暖黄色的脸慢慢的出现在了那人的视野中,他开始不安了。缓缓地,他注意到了那双标志性的眼,干净,不含一分杂质。

只一眼,他便将卫锦桐认了出来。他有一点小小的开心,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心虚,他急忙的从怀中掏出了半块面具给自己覆上。

待卫锦桐完全扭过头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覆着青铜兽面的男子的脸。有那么一瞬,她被吓到了。

兽面男子被锦桐盯了好一会儿,有些不适,便问道:“你盯着我作甚?”

卫锦桐看向自己的肩膀,努努嘴。兽面男子立即会意,赶忙将剑抽走。

锦桐站了起来,仍是盯着兽面男看,他着了慌,清了清嗓子:

“你……”想要先发制人却被人抢了先。

“你与我一旧识长得颇为相似,不知……”

没有办法,被逼到绝地的他只能狠一狠心,先保全了自己再说。将剑再次指向她,顶住了她的肩,以此来警示她不要再向前。

“你果然不会是他,他从不曾这样对待过我。”

二人这样僵持了许久,四目相交,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能坚持到底。卫锦桐让步了,她收回了那样的目光,行一礼后变得谦逊有礼:“小女冒犯了。”

“不必。”

“你这剑可真沉,必是以玄铁所铸吧?”为了避免尴尬,二人只能强行扯开话题。

“呵,实在是抬举了,此剑仅是以普通的生铁锻造而成,其间掺入了别物而已。”

“那我可否试它一试?”

兽面男子笑道:“请便。”一边就把剑递了过去。

卫锦桐一愣,没想到他会真的将剑递过来,但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去。

剑一入手便感觉有千斤重的东西要往下落,亏得及时用双手给托住了。但还是落了地,只是减缓了一些下落的速度没砸着自己的脚。

这样一柄重剑,这个男人是如何以一臂之力所持?

“噗嗤。”兽面男不屑的轻笑将她的思绪勾了回来,又仿佛看穿了些什么,“此剑乃是生铁与石英粉混合所铸,质坚倒是不假……”说到这里,兽面男似乎笑了一笑,“只是但凡是个四肢健全的人,都该是拿得起这柄剑的吧,何况,您啊,还是双手。”

空气中都弥漫着调笑和尴尬的氛围。见没有回应,便见好就收。

“咳,把剑给我吧,这剑略沉,不适合你。”说罢,他一个箭步把先前她因为双手接剑而扔在一旁的小木剑拾起,递给了她,“还是这样的一柄小木剑与你较相配。”

“有什么能比一位佳人与一把精美异常的小木剑更相配的呢?”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兽面男的与人相处之道倒是极好的呵。

卫锦桐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里,她注意到的是兽面男那一个箭步跨过来时,身上的那一股微苦的香气,醒神、清心,这样的香气好像在哪里嗅到过。

是哪里呢?对了!先前与五皇子在宿柳阁时,他的身上不正是这样一股醒神的气息么?

眼前的人,会是他吗?

半信半疑下,卫锦桐接过了那柄木剑。

“将那铁剑予我,你只消看着我的动作照做即可。”

她刚要反驳为什么非要随着他的动作照做,看着那张兽面,想到兽面底下的那张脸也只能乖乖听话,将那一柄剑给了他。兽面男子接了剑,站定稍稍调整自己的气息后提起了那柄剑,并拔高音量:

“看好了!”

卫锦桐不敢懈怠,也提起那木剑照着他的动作比划起来。一开始动作很是笨拙,就像那蹒跚的小童学步,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一回生二回熟,兽面男子足够耐心,一套简单的剑法重复了多次才使得卫锦桐的动作流畅些,只是有的地方还显得有些生硬。

在再次重复了一遍剑式后,兽面男子停下了。把剑收于鞘中,双手抱胸看着她:

“检验一下你的成绩,把剑式都重复一遍吧。”

随即,卫锦桐就把兽面男子的剑式全都重复了一遍,比较还原,只是有些生硬。

脚步停止,锦桐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看向兽面男,生生地将兽面男要说出口的言辞给憋了回去。

只得叹口气:“唉,这一式应是这样。”将那一式重复了一遍,卫锦桐也照做,还算是差强人意。

“错啦!”兽面男子叹息着近了身,想握住卫锦桐的手,却在半空中突地停住了,“请问你介意在下近身指导吗?”

“无妨。”这短短的两个字,天晓得这是花了她多大的气力才将它说出口。

这二字一脱口,兽面男子的手就立即抓了上去。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专心感受。”

卫锦桐的心里乱糟糟的,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连兽面男的剑式换了好几遍都没能发觉,脸上更是火烧一般。

风吹过,带起了他身上的香囊气息,卫锦桐这才清明了些。

阳光的映照下,在绀蓝琉璃瓦的墙另一面的高楼之上,在清心阁的阁楼之上,一个昊丞帝,一个宸妃,一个双目注视,一个心里暗喜。

以宸妃的视角看不到,昊丞帝就不一样了。

卫将军之女竟看上了这个小杂种?

她的心怦怦的跳着,在这个阳光明媚风微凉的日子,她的心,已经被一个叫做虞惊凰的人给虏获了。

眼前的兽面男,青铜兽面覆着的那张脸却不是她所想象的模样。

面具底下的那张脸,是陵灏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