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血色闪电划破寂静的黎明,妖艳的光芒映红了天空。
“哗啦啦……”
就在下一刻,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鲜红欲滴!
天地染血!
天地一片腥红,如同浸染红色涂液的白布,妖异得瘆人!
血色黎明!
千古以来,只在神话传说或者是末日电影中才出现的场景活生生的出现在尘世间。
地铁的驾驶室中,何凡与壮汉南猛原本疲惫的身体猛然激醒,亢奋到极限的精神滞涸,两眼一抹红。
血色大雨染红了窗前玻璃,哗哗的敲打在玻璃上。
“快关窗……”
何凡惊呼,自己跑到一旁的了车窗前,寻找按钮,然而,空荡荡的窗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按钮,他又扑到驾驶台上,寻找关窗的标志。
壮汉南猛被吓了一跳,而后火急火燎的挤了上来,两人一起寻找关窗的标志。
血雨从两边的窗口洒进来,驾驶室的地面上鲜红一片,哧哧的响起在底下响起,两人终找到标志,猛按下去,却没反应。
“地铁没开……”
血雨倾泻,寒风瑟瑟,何凡颓丧的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环肩,呆呆的看着前面被染红的窗面。
“那是什么?”
壮汉南猛突然惊叫一声,手臂颤抖,目光骇人中充斥着惶意,心神一阵紧缩,急速骤缩,指向窗外的大地。
“吼……”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际尽头,朦胧间,一道巨大的轮廓浮现,像从地狱中爬上人间的远古恶魔,吼声荡山河。
两人猛然的大惊,攀在驾驶台上,极目眺望,想要看清那是什么怪物。
然而,距离相隔遥远,且血色大雨倾泻,使得天地朦朦胧胧的,视野极度受阻,即使有望远镜也难辨其真身。
“呜呜……”
似魔音贯耳,如厉鬼齐嚎,冻入骨髓的冰凉让两人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冷颤,心脏骤然生紧,血液凝固。
“啪!”
朦胧的天地中,满天的血色,腥红而妖异,一只巨大的暗红血爪自天穹探下,猛然拍向大地。
“轰!”
苍茫大地一阵摇晃,凡眼难见的天边,怒浪狂涛,拍向九天,高达数万丈的血浪,像一挂倒灌的血河。
瘆人之景,妖艳得让人发呕!
“哧哧……”
驾驶室内的两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奇观,一时间忘了时间,那种震撼凌乱了两人根深蒂固的思维。
如同科幻电影中的末世降临!
“不好……”
这时,何凡脚底吃痛,他惯性的低头一看,几十块买来的运动鞋沾满了血水,原本白色的鞋面变成了鲜红色。
如蚁虫厮咬皮肤,*微痛从脚下灌起,直入心脏,他拉起裤管,猛然大惊。
被腐蚀了一半的鞋子露出了脚腕,从脚板起,一道道血线像细蛇似的,快速攀爬而上。
痛感也由痒痛慢慢的转成了刺痛,一阵酥麻之后,整条右腿失去了知觉,像长在地上似的。
被腐蚀的鞋子熔炼在地面上流淌的血水里,整个脚底板变得如烧红的烙铁似的,艳如红芒。
“你怎么啦……”
壮汉南猛此时也发现了何凡的异状,急声问道。
“拉我一把,我的腿没知觉了。”
何凡用力拔腿,奈何纹丝不动,腰腿间像被撕裂似的,在壮汉南猛的相助下,用力的拉扯着。
整整半个小时,血线攀至颈脖处,他整个躯体被映得鲜红如霞,五脏六腑间映现出来。
“哇呼……”
何凡舒畅的吟唱起来,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淬洗过一样,蒙尘玉珠经洗涤之后,焕发新生的光彩。
“怎么啦?”壮汉南猛不明的问道。
此时,何凡整个人都红得瘆人,鲜艳如血人似的,身上的衣服早已褪得干干净净,赤体裸肤间,被一层细薄的红光笼罩着。
其心海中突厥涌起一汪清流,初时像涓涓细流,润物于无声,而后湍湍急流,最后化成怒河狂海,翻天覆地。
“吼……”
一声淋漓尽致的大吼,澎湃的气息翻卷而出,将壮汉南猛扫向角落,头脑一歪,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此晕厥过去。
血线攀生,交织成网,覆在他的肌体上,而后快速与其血肉相融,其毛孔猛的舒张,像张口喷水的巨鲸。
痒痛感传遍四肢百骸,让人抑制不住的伸手去挠,不过却无处下手。
他只能强忍着,品尝着这种痛并舒服的感觉。
半天过后,外面的倾盆血雨变成了绵绵细雨,之后慢慢的消退,天地一片寂静。
苍茫大地上,腥红而妖异,入眼皆是一片血色炼狱般的景象,恐怖得让人心底发瘆。
“找到了……”
远处,一行人踏着被血雨浸湿的大地,拿着维修工具,快步接近冰冷的地铁。
“驾驶室还有人活着?”
一名苹果脸的微胖男子,年约二十三四岁,寸短的黑发,穿着地铁公司的制服,手里拿着一个扳手,砸开了驾驶的门锁。
他皱着眉头,忍着发呕的味道,踮着脚根,踩着地面上的红色水渍,来到了壮汉南猛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鬼啊……”
壮汉南猛双眼迷蒙,意识还有些模糊不清,当看到自己面前那张苹果般的胖脸时,猛的惊吓大叫。
他的叫声,也引来了尾随而来的其他人,急步而至,纷纷走进驾驶室,当看到仅有他一人时,眉头微皱。
随队而来的医生给壮汉南猛检查了一遍身体,确认无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还有一个人跟你一起的?”
询问之下,一名三十多岁,身材健壮,肌肉发达,额上有一道疤痕的主管样的男子,目光凌厉的盯视着壮汉南猛,惊疑问道。
“真的,只是后来我被莫名打晕了,你们相信我。”
壮汉南猛见对方一脸的安慰神态,憨厚的神情中浮现焦急之色,抓着长着苹果脸的男子认真道。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人,回去吧,我们要开始工作了。”
半刻钟后,地铁公司的人有些不耐烦了,很想封住这个一脸憨厚相的那张喋喋不休的大嘴。
“走,走,走,赶紧下去。”
“下去,别妨碍我们干活。”
“去,去,去,到下面去。”
“要死啊,还不快滚!”
如同赶苍蝇似的,地铁公司的工作人员再也忍不住了,你一拉我一扯的,将壮汉南猛赶出了驾驶室。
壮汉南猛有些摸不着头脑,四周看了看,树叶与草尖上还残留着腥红,肃杀之气让人不自觉的抱臂环胸。
“真是的,那家伙跑去哪里了?”
壮汉南猛嘟囔着,看到外面有车,急忙奔了过去,再三协商之后,坐上地铁公司的车远去。
而此时,在一片枯林的洼地上,何凡像毛毛虫似的蜷缩着身体,头脚相抵,发丝赤红如血,躺在一片血水上。
躯体依旧红芒笼罩,额角间生出一道有些模糊的纹络,流转着霞光,散发着有些冷煞的气息。
“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动不动蜷缩着的何凡,身体轻轻的打了一个颤,眼皮轻轻的滚动了一下。
半晌过后,他的身体舒展开来,笼罩在其肌体上的红芒如水似的内敛入体,化成精气融入血肉中。
“呯!”
心脏猛的擂动一下,像天鼓在低鸣,震得他整个身体都颤动起来,随后而来的是他的嘴角溢出一缕泛着金光的血液。
“该死……”
何凡睁开双眼,目光中迷离着朦胧,脑海中突然一阵刺痛。
他仰面翻滚,双手捶头,湿漉漉的躯体猛的一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而后又翻摔而下。
如此几次后,直到那股疼痛渐渐褪去,他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仰躺在地上,恢复之时,山风瑟瑟,让他感觉透体发冷,他低头一看,猛的怪叫起来。
“我的衣服呢……”
何凡猛的跳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果体,脑海中竭力的回翻着先前的记忆。
只是,让他惊异的,脑海中的记忆居然如被遮掩的河流似的,空出了一段,白茫茫一片。
“怎么回事?”
他现在只记得进入地铁的那一段,往后到底发生什么了,一点记忆都没有,像喝断片的醉鬼第二天醒来,毫无记忆般。
抓耳挠腮,欢乐得像只猴子,只是一旦触及空白的记忆片,先前的刺痛感就会如影相随,让他无奈的暂时放弃。
“得先弄身衣服,否则被当作神经病就惨了。”
何凡最终叹了一口气,四周看了看,弄来几块蕉叶,围在身上,而后分辨了一下方向,大步远去。
“呜呜……”
山风低鸣,似刀子似的打在身上的蕉叶上,周围荆木与刺藤也掺上一手,不断的在他的蕉衣上留下痕迹。
两个小时后,何凡从临近公路的一户人家中'借'来一身衣服,穿在身上,而后向行人问清楚方位之后,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去。
一路奔跑,让他的肺腑火辣辣的疼,喉咙也像火烧似的,燥热难当,两腿灌铅似的,沉重得让他移动缓慢。
“不对啊,平时跑一个小时都没事,今天怎么回事?”
何凡停了下来,坐在公路边上,用力的捶打着双腿,额角同时也生出火辣辣的刺痛感,他伸手一摸,一阵热辣感从各大神经传入心田。
“嘶~”
何凡猛的倒抽一口气,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滋润火烧般的喉管,眯着双眼望向家的方向,心头同时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像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