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侯爷,你方才所言虽是妙计,可你有何把握敢料定前军必如你所说,不与吴军纠缠,而是跨江直取金陵城呢?”忽然,正当所有人都被萧野的妙计说得钦佩不已时,一个留着两撇长须,满脸冷静睿智的客卿提出了疑问。
“就算上天有眼,宇文驸马此刻能与侯爷灵犀相通,也未必能在三个月内退敌呀!”
果然,这世上不会人人都是冠军侯,也并非人人带兵都能无往不胜。这其中,必须要考虑到诸多负面的因素。
而以萧野方才的断言,确实有些狂妄了。况且,此次统军的元帅,还不是他。
顿时,所有人又开始面面相觑,暗感焦急。
萧野微微一笑:“敢问先生是……”
客卿长揖答礼:“学生方文远,侯爷,得罪了。”
被人提出质疑,萧野并不在意。从来到魏王府上开始,他便开始注意上了这个不多言谈也不苟笑脸的白面书生。
此人冷静沉稳睿智,不轻易说话,可一旦说话,却直点关键。
客卿之中,唯有他令萧野觉得可堪名士一词。这方文远如今也和秀才一样,还只是个尚未高中的秀才,但萧野相信,凭此人的冷静睿智以及满腹经纶,殿试高中那只是迟早的事。
萧野抱拳还礼,忽然哈哈大笑道:“如果万事都只有一种可能的话,那也就太有失乐趣了。方子,以你之见,又觉得这结果如何?”
方文远抚须思量,答道:“其实大局正如侯爷所言,吴帝并无举倾国之力与我大秦决一雌雄的可能,吴军必退,这只是迟早的事。可是学生还是认为,三个月内退敌,这不太可能。”
“那你以为需要多少时间?”
“至少半年方可见效。”
萧野大笑:“那方子敢不敢与我打赌,我赌三个月,你赌半年。”
“这个……”气氛豁然间因萧野的话变得活跃起来,方文远却面露尴尬,“不知,侯爷想要怎么赌。实不相瞒,学生……学生可是穷的响叮当呀!”
众人顿时大笑,李克也笑得不亦乐乎,顿时拍打方文远的肩膀,笑道:“文远啊文远,难道在本王府上当客卿,还穷了你不成?你平时那些俸禄呢?”
在魏王府上当客卿幕僚,确是有俸禄可领,然而方文远却是个孝子,所拿的俸禄都拿去赡养她那双目失明的老母亲去了。
“这有何难!”李克财大气粗,“有本王在,你怕什么?既然侯爷想赌的话,也算上本王一个!本王下注一百两黄金,买文远赢!还有谁要买的,赶紧下注!”
这家伙,居然还信不过萧野的预测。
这倒好,有他一带头,客卿们纷纷下注了,就连穷酸的秀才也忍不住手瘾,从怀里摸出他那可怜的五十文铜钱压上。
“好。”萧野也下了一百两黄金的注,可如今却远未到谈论输赢的时候。
“我们静观战场形势,揭晓之日,谁也不许赖账!”
“……”
离开魏王府时,已是日落黄昏,眼看帝都繁华的夜生活又要隆重登场。
秀才左右摇摆不定,因那五十文铜钱的赌注而后悔得肠子发青。
“侯爷,你倒是说说,你觉得,三个月退敌你有多少胜算?”不知为何,他当时竟傻乎乎地把注下在了萧野这边,赌三个月退敌,可后来却越想就越是后怕。
一出门,他就追问个不停,可萧野却只是笑而不答。
“不就是五十文铜钱嘛,至于这样吗?”萧野瞅了他一眼,说道:“你他日殿试高中,名列三甲,到那时,难道还怕少了那点小钱?”
“关键是那五十文铜钱,可就是学生两个月的血汗钱呀!”袖管对插懊恼间,秀才忽然眼前一亮问道:“侯爷,你莫非还真会面相预测?不然你怎么知道明年殿试我必会名列三甲。”
这家伙,真是个迂脑袋。萧野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魏王都已经开了金口,你笨呐?他可就是明年的殿试主考官呀!”
秀才顿时恍然大悟,不由眼中金光闪闪。
魏王,可真是说过这句话呀!
“可是……”他忽然却又愁眉紧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不就成了魏王的门生了?”
“难道你还看不上?”
“这倒不是。”秀才猛然摇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魏王虽然以贤王著称,求才若渴,但我却觉得他性格中有极为阴沉的一面,难成大事。如果真要成为他的门生才能殿试高中的话,那我还是宁愿继续当我这个破秀才!”
萧野忽然愣住了,忽然间似乎重新认识了一个秀才。
这厮原来还这么有骨气!
一月相处,终究还是要离去,经过一个夜晚的惜惜作别,第二天一早,车驾还是要往梁州而去。
萧野一行送出十里,官道旁的驿站中,姐妹四人难舍难别。
郑无双要离开了,她已经找到了她那个苦难中分离了十年的胞弟。萧野已经派人证实了郑无双胞弟的所在,放下心后,众人满心祝福。
此去,萧野安排了四个府贲护卫亲自驾车护送,保证郑无双的安全。
“侯爷大恩大德,无双永生不忘。只是不知道今日一别,究竟何时才能再见。”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彼此情同家人,郑无双确实不忍离开。
四女之中,数她年纪最长,已十七岁。或许也正是因此,她比其他三个姐妹更多了一些多愁善感。
自幼掖庭为奴,如今已长得亭亭玉立,美貌如花,不舍之余,萧野也为她感到高兴。
从此,她再也不用再为奴为婢。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到梁州之后记得给我们写信,报声平安!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随意可以来找我。”
“嗯。”郑无双乖巧的应答,思绪苦想了许久,终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看向萧野,咬了咬唇道:“侯爷,无双还有些事想要跟你商量,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野欣然应允,跟随她往驿站对面的树林中走去。
驿站门口,几个府贲甲士冰冷如铁,那歪歪斜斜坐在驾车座位上的毛头小子铁英还如同仇人般横眉冷对,萧野和郑无双却又离开,三女一时间竟无比尴尬起来。
“那臭小子,好像跟我们有仇似的!哼!”年纪最小的上官燕性格最是任性,也最是嫉恶如仇。看铁英那副样子,她恨不得冲过去揍他两拳。
陈婧瑶跟上官燕同年,十五岁,只比上官燕长了几个月,但她平常话不多,性情较为孤僻,此时并不说话。王可儿虽只十六岁,但却因已做了侯爷的女人而显得要成熟一些。
“算了,你跟他叫什么劲。”她扯了扯上官燕,说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她们究竟到哪儿去了。”
三女离开驿站,往对面的树林子里找去。忽然,一蹦一跳走在前头的上官燕总算是找到了目标的踪迹,但神色却慌里慌张,跑回来一把抓起两个同伴就往灌木深处那边跑去。
“快看快看,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呀?”
小丫头一脸好奇,扒开灌木丛露出个口子拼命往那草丛深处看。
瞬间,二女羞得满脸通红,陈婧瑶当即转身,双手紧紧捂住眼睛;王可儿也后退一步,一把将那恨不得挤进里面去看个清楚明白的上官燕拽回来。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他们那是在干嘛?”
“在……在玩啦!”那是灌木环绕中的草丛深处,草丛又高又密,因此没法看得见下面。
但已经人事的王可儿清楚的知道,那里面究竟是在干什么。
“在玩?”上官燕百思不得其解,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道:“可是……可是无双姐姐怎么会骑在那家伙身上,好像还很累的样子,上气不接下气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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