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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梵 第六章:清风难

清风难

【美麗的外表是天生,天花之下的摧残而是永生。】

“那一凡施主,二觉就先去做斋饭了,你们自便。”

“好。”

二觉先走后,与住持喧谈了几句。

“清风姐姐,那你们聊,我去找大师兄玩。”

“好的,去吧。”

清风貌似很喜欢小孩,唉,要是阿生还在人世多好。

“三觉啊,你就知道玩,我昨日让你背的金刚经会背了吗?”

“额,会了一半,等吃完饭我就去您房间背给您听。”

说完他就冲出了禅房。

“唉,我这个徒儿啊看来难成大器。”

住持摇了摇头对我们说。

“哪里会,贪玩偶尔是孩子的天性,大师不必多虑。”

“唉,都怪我平时没怎么严加管教。”

他慢悠悠的坐在了蒲团上。

“晚生有一事相问,不知...”

“施主请问。”

“您知道允界山怎么走吗?”

“咳咳咳....,已经很多年没人提起过那里了,此处很远啊,从我们寺中后门下山到曲岭镇一直走,还得越过湖翻个山才能到啊。不知施主此行过去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我有个朋友在那里,过去与他叙旧。”

我不能将天花的事情告诉他只能编造。

“呵呵...,施主莫怪老衲多事,想必你是曲径山过来的,这大老远跑去允界山就是为了与朋友叙旧?”

可能是我们的奇怪打扮让他产生了怀疑。

“我.....”

“你是去找一个叫全白的姑娘吧?”

“您也知道全白?”

听到这我欣喜不已只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看了一眼清风。

“我也是听说过罢了,允界山上就住着她一人,你若不是去找她还能找谁。”

接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清风便帮我解了围。

“是小女脖上长了些疮,找了几家医馆都治不好,想去找她帮我看看。”

“咳咳咳...这样啊,是听说她懂一些医术。”

听他所言这个全白应该也会些医术。

“二位施主可以用斋了。”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胖和尚,后面还跟着三觉。

“哦,这是老衲的大徒弟一觉。”

“原来是一觉师兄。”

清风与我起身还了个礼。

“那一廿大师我们去用斋吧。”

“施主请。”

“二位施主把包袱给我吧,我让师弟分别放到你们卧房去。”

“那就有劳小师弟了。”

“没事,大师兄就好客。”

进斋堂时在一旁的功德箱放了些银两。

寺院里用斋都是很少说话的,所以吃饭的时候都是静静的。虽然吃的都是些素食,但是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白色米食就忍不住咽下口水。

吃完饭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多谢大师的盛情款待。”

“哪里,只是些粗茶淡饭而已,三觉,你带两位施主去收拾好的两间卧房吧。”

“好。”

卧房就在刚刚禅房的不远处,跟在三觉身后走几步路就到了。

“一凡兄长,你就住这间吧,清风姐姐你住这间。

“那个…小师弟,这里面可以沐浴吗?”

“可以啊,兄长你那房间里也可以洗澡了,想必你们上山也出了不少汗吧,等下我让师兄给你们打些淘米水过来。”

我心中念叨何止是出汗,自从天花发作到河里泄火就没洗过澡了。

“小师弟,你在这等我下,我进去拿个东西。”

一回忆起那天发作便想起了一件事。

“嗯。”

我进屋打开包袱拿出了那壶露天水,把里面的水都倒了出来,出门拿给了三觉。

“给,你帮我去打一壶水给清风姐姐,她晚上要喝。麻烦了,小师弟。”

“没事的,一会儿打好了我给姐姐送过去。”

三觉走后我正准备回房。

“那个…谢谢你。”

“没事,我先进屋了,你晚上要是有什么事就找我。”

“嗯。”

片刻后二觉打了冒着热气的淘米水过来,我便前去帮忙。

“二觉师兄,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施主哪里的话。”

很久没干体力活拎了两桶水就觉得有些手软,忙完向二觉借了套僧衣便于晚上换洗。

望了望四周没人便把门上了栓,把斗笠取了下来,解下包裹在头上的布,露出了那令人厌恶的脸。

脱光衣物用皂角洗了洗头,淘米水从头顶滑下凉爽之意顺势来袭,浸泡在大木桶中闭着眼感受着这温气的洗礼。

洗完后换上了僧衣,要是剃度出家我也能化身为“四觉”,不由得心里自笑。

用布擦干头理了理长发,随便梳妆了一二,系上方巾看着镜中的自己清秀了许多。

天色已经很黑了,便躺在了床上心中暗念很久都没睡过床了。

吹灭蜡烛想就歇息,为明日的腿累做好准备。

睡得迷迷糊糊,一阵哭泣声惊醒了我,起床摸着黑跑到门前听了听。本以为是幻觉准备回床时低微的哭泣声又响起了。我拿起来门栓打开门想去看个究竟,见大概是子时,哭泣声是从清风屋里传出来的。暗叫一声不好,定是她天花发作了。

“清风....”

我推了推门,被栓的死死的。

“呜呜...”

“清风,你别哭了,是我,你快把门打开。”

我声音压得很低,怕把寺里的人惊醒了。

“呜呜呜...,你...你不要管我,回..回去睡吧。”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她一直在里面哭就是不开门。

“砰!!!”

无奈我只能把门踹开,看她头发凌乱的趴在床边。

“呜呜...,谁..谁叫你进来的?让你不要管我。”

“你喝水了吗?”

她没有说话,拼命的挠个不停,有些明显的看得出来她身上的天花比昨天多了。

“你说话啊!”

“呜呜...,喝..喝了,可是没用。”

见她挠的脖子上喝手臂上全是血我才按住了她,我真的想骂自己真他娘的没用,她难受成这样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挣扎了很久才停下来,抓的我手臂上破了不少皮。过后她开始叫冷,但和昨晚不一样了,身体冷的令我头皮发麻。

我把床上的被褥披在了她身上,她一直发抖。

“一...一凡,我..我好冷。”

怎么办怎么办,这里也没有火。我拿开被子紧紧地抱住了她,说自己就像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一点也不夸张。

“你...你说我是..是不是要死了?”

“你别瞎说,有我在呢。”

“呜呜...,你..你救救我好吗?我..我真的不想死。”

“不会的,不会的,你别瞎说。”

我把被子包裹在了外面,她一直抖,越抖越厉害。

“一...凡...,我想阿生了。”

突然她不抖了,紧抓着我的手松了下来,缓缓坠地,慢慢的闭上了眼。

“清风...,清风你醒醒啊,你别吓我,清风。”

我拼命的摇她可就是不醒,我的眼眶有些丝润。

“你醒醒好不好?清风。”

“一凡施主,清风姑娘怎么了?”

我的声音过大还是把他们惊醒了,二觉站在门口问我。

“啊!天花!二师兄你看他脸上。”

“师弟不要喧哗。”

“可..可是那明明就是天花嘛。”

这时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和尚,估计寺里的所有人都来了。

“二觉师兄不要靠近啊,把这两个祸害赶出寺院吧。”

“对对对,赶出寺院,传给我们怎么办。”

“善哉善哉,一凡施主没想到你是这般模样?”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师兄在此等我,我们这就去拿棍棒。”

“咳咳咳...,慢着。”

“方丈。”

这时一廿住持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天花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吓人,是不会传染的。”

“怎么可能,师傅切勿靠近啊。”

一觉在一旁劝阻他,可他还是走了过来,随后二觉也来了。

“一廿大师,我...”

我不知该对他说什么,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不必惊慌,清风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脸看着她。

“二觉,你快看看怎么回事?”

“是。”

二觉上前蹲下摸了摸她的额头,拨开了眼皮看看了,又用两指放在了鼻尖下面站起了身。

“师傅,她还活着,但是...”

“但是什么?”

我疑惑的望着他。

“但是她身体如此冰凉下去贫僧估计...估计活不过后天。”

“不可能的,清风...清风你醒醒。”

我不相信他说的话,不断的喊着她,想把她叫醒。

“一凡施主,你把她放在床上躺下吧,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他这么说还有一丝希望我就照做了,把她抱在床上平躺,盖上了被子。

“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不行方丈,这二人绝不能留于此地啊。”

“叫你们回去,咳咳...,要是出了什么事老衲负责。”

“这...”

不知道住持为什么要帮我,我只是蹲着身子在床边看着她。

“怎么,师傅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二觉站出来说了一句。

“走吧走吧,既然方丈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回去吧。”

这样他们才离去,房间只剩一廿住持和二觉。

“二觉你也走吧,咳咳...,这里我来想办法。”

“师傅,你认为徒弟会丢下你就走吗?您不必多言了。”

“为师只是不想连累你。”

看来二觉和住持是一致的。

“一廿大师,请你们救救清风,她只是个姑娘,如能救她晚生以死谢恩。”

我跪在地上向他们恳求,这一切都怪我要把她带出来。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老衲生为佛门中人岂能见死不救,切莫将死字挂于嘴边,快快请来吧。”

我依然跪在地上低着头丝毫未动。

“二觉,你跟他说说该怎么办吧,为师也不懂医术。”

二觉把我扶了起来走到了床边。

“贫僧刚才细看了一遍清风施主的症状,身体冰凉,应该是天花所引起才不省人事,但令我见怪的是这种疾病怎会如此严重。”

“我见她平时到了夜间就会这样,先是痒后是冷,昨夜也是。”

向他说明病情,我也难以相信今晚怎么会这么严重。

“依我看只有两种办法可能救得了她,但贫僧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哪两种办法?”

我听到了一丝希望

“咳咳咳...,你说的是万年蕈吧?”

“师傅说的正是。”

“晚生记得小时候去采过一次万年蕈,可那是在允界山。”

“施主说的没错,这万年蕈的确只有允界山才有。”

“咳咳咳...,允界山相去甚远,想必你以最快的马赶到允界山清风姑娘也等不了了。”

“第二种办法就是天梵。”

“天梵?天梵是什么?是药材吗?”

他提起天梵可我从没听过这个东西。

“二觉,天梵是何物?为师也未成听过。”

“在学医时师傅曾和我说起过它,天梵,长相如蛇,生在水中,如找到它可治百病。”

“它可是黑色?”

听到这我想起来被我挖断尾巴的那个东西。

“正是,施主见过此物?”

“这怎么可能?清风和我说过她就是被你口中所说的天梵咬伤才得了天花,怎能救她性命?”

“嘶...,这就怪了,贫僧听镇上人说施主身上这病是一只白狼传至于身,怎会是天梵?”

“师兄前面说的对,确是白狼,但清风应该不会骗我,她身上天花为墨黑想必这该是原由。”

“二觉,咳咳咳...,你是否记错了?”

“不,徒儿绝不会记错的,当年师傅确实这么和我说的。”

对这件事我们都疑惑不解,难道清风是骗我的吗?若她真没有骗我又以什么方法去救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吗?我真是该千刀万剐,或许她那天不见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想到此处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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