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尺单昆
【剑于心,武于形。】
“兄台是习武之人?”
“哪里,只是略懂一些罢了。”
他头上系着一条额带捆于后脑,脸前飘逸的短发遮至眉处,深邃的双眼,本一副清秀之气却被下颌处的伤疤所掩埋。
“来了,吃饭了。”
紫若把热好的菜端出去来,见她忙不过来便进去帮忙。
“兄台请坐。”
“刚才你们救我一命现在又盛情款待,在下真的无以回报。”
“少侠不必客气,就怕若儿做的饭菜不合你们胃口。”
大家相视一笑都坐了下来。
“嗯,好吃。”
我夹了一块肉尝了尝。
“若儿,进屋去把酒拿过来,今日与他们二位痛饮几杯。”
“不必了先生,随便吃些就好。”
“喝点吧,我这也平时没人来啊,很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紫若拿出来一坛给我们倒上。
“嗯?露天水?”
“哟,阿凡还喝过这酒啊?”
“嗯,这可是山涧之水啊。”
“说得对,这酒还不醉人。”
看着这酒便想起清风,还记得上次她天花发作想要喝水也是给她喝的这个,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去允界山了。
“今日多谢三位相救,在下敬你们三杯。”
他站起身来连喝了三杯,紫若除外我和先生见状喝了一杯还礼。
“单兄从何处来?”
“哦,我是从印湖过来的。”
“印湖?印湖是在哪?”
我还没听过这个地方。
“印湖远呐。”
“先生您知道印湖?”
“呵,印湖就是我的故土怎么会不知道。”
“对呀,师父就是从印湖把我带过来的。”
“师父?你们不是?”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紫若。
“噢,我爹娘去世的早,是师父把我带大的。”
“不好意思紫若姑娘,我只是出于好奇所以…”
“没事,反正师父对我很好呢。”
我喝了口酒看着他们没说话。
“唉,印湖离这远呐,哦对了阿凡,那印湖后再翻过一座山就是允界山。”
“是吗?”
听到允界山就来了一阵兴趣,其实心里还是很想见到全白的。
“既然印湖这么远单兄到这边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不瞒三位,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找一位名医全忠全大夫。”
“单兄来找全忠?”
“对啊,怎么?难道你们没听说过?”
听他语气应该还不知道全忠已经死了。
“不瞒单兄,全忠他已经死了。”
“啊?”
听完他很惊慌。
“单兄你怎么了?”
“他怎么死的?”
“唉,得了天花暴病而死。”
先生喝了口酒叹息了一声。
“什么?他也得了天花?”
他心情很失落。
“单兄和全忠是?”
“唉,一年前我不小心染了天花,四处奔波找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我也是听人说这位全大夫医术精湛才来找他。如今他已经死了我想我的病也无人能医了。
“当年我与全忠试了数不胜数的方法,却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先生见过全大夫?”
问到这先生便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了一遍。
………………
“算了,看来我这病是没得治了。”
“唉,看来你和阿凡都是同病相怜,也是缘分呐。”
“同病相怜?先生此话何意?”
他疑惑的看着我们俩。
“啊?你…”
我从脑后把脸上的布取了下来,他顿时惊讶不已。
“相比之下你的要比我轻松许多呢。”
“原来你…”
“单兄不必惊讶,我都燃了有三年了,唉,和你一样找了很多人都没用。”
“阿凡,那你们何不一起上路?”
“这…”
“上路?去哪?”
他不解的看着先生,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口酒,看了看紫若正在一旁打瞌睡。
“先生有所不知,清风…清风她可能不和我同去了。”
“不去了?”
“嗯,正因此事我才过来找你出出主意。”
“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去了?”
“不知道,我想她应该是不信全白了吧。”
“唉,你来找我我也没办法啊,我真治不了这病。”
单昆在一旁糊里糊涂的看着我们也没问什么。
“算了,明日再说吧。”
这顿饭可以说是没吃全在谈话,来的时候我就猜想先生会这么说,只是想换个地方静静却没想到遇到了单昆。
“若儿…,若儿,你这丫头,怎么睡着了?”
“嗯?吃什么?”
“噗!”
我忍不住笑出来声。
“什么吃什么?我说你怎么睡着了,没看见有客吗?”
“啊,不好意思啊,我…”
她这才脸红的坐直。
“我什么我?去把菜热一下。”
“哦。”
“不必了紫若姑娘,我吃饱了,就是不知凡兄?”
“先生不用麻烦她了,都吃的差不多了。”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不吃了就不热了吧。”
想想真要再去让她热一次就太不好意思了。
“那你们去旁边坐会儿吧,我来收拾一下。”
“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你去歇着,哪有男人收碗的。”
坐下闲聊了几句就有些困意了。
“阿凡今晚就不回去了吧,正好还有一间空房,你和这位少侠挤一晚上吧。”
“这...”
“你们应该还有什么话要说吧,这样也方便些。”
“那好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若儿,打些水吧,洗洗睡了。”
“嗯。”
洗完后戴上了面布就进了房间,点燃蜡烛坐在床边。
“凡兄,你睡里面吧,我习惯了睡边上。”
“哦,好。”
单昆走进来关了门,把剑放在了床边。
“单兄,你那把剑怎么那么长?”
“呵,没见过吧,它叫夜红,师父送我的,刚开始是有些难用,过后就慢慢习惯了。”
“嗯,是挺少见的。”
“那个凡兄,刚才看你脸上的东西怎么有黑色的?”
“先躺下吧,说来有些话长。”
“好。”
………………
屋内漆黑一片,我和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侧夜长谈,声音很小怕吵到他们,我把和清风的事都告诉了他。
“凡兄,我愿和你一起去试试。”
“你也相信她吗?”
“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种直觉,即使她治不好我们应该也知道些什么。”
“那行,你不怕白跑就和我一起去吧。”
“那你的朋友她…”
“我明早就去找她,看她自己吧,她不去我也不会勉强她。”
“好,那早些歇息吧。”
闭上眼就是满脑子的问题,又是挣扎好一会儿才睡着。
呼~
早上屋外一阵怪声把我惊醒了,揉了揉眼见单昆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呼!唰!唰!唰!
打开门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原来是他在练剑。
那抹长长的剑身透着淡淡的寒光,舞剑于空如游龙穿梭,剑如风声,齐步稳健,动作快且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啪啪啪!
“单兄好剑法。”
虽然我不懂剑法,但看他乱七八糟的挥来挥去挺好看。
噌!
“不好意思凡兄,把你吵醒了。”
他收好剑来到我面前行了个礼。
“可否把你的剑借我看看?”
“给!”
我接手仔细看了看,柄头四方中空,剑柄上缠着整齐有序的黑色细线,外面围着一条金色龙雕,护手华丽有型,剑鞘倒是比较简朴的图案,上面刻有夜红二字凹凸有致。我把剑拔了出来,寒光映射眼眸,长,这把剑只能用长来形容,剑刃看似可削铁如泥,看够才把它收了起来还给他。
“好剑,好剑啊。”
“多谢凡兄夸赞,视它就如我命一般。”
“也许它听你这么说会流泪吧。”
“凡兄错了,它不会流泪,只会流血。”
“……”
呆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接话我就进屋了。
“凡哥哥。”
“紫若,把你吵到了吧?”
“没有啊,现在也该醒了。”
“没事,先生还在睡吧。”
“他早就出去了,昨晚上和我说过今天会出去的比较早。”
“出去了,这么早就出去骗人…不是,出去忙吗?”
“你怎么这样啊,他给人看相又没骗人。”
“好好,你去打点水给我洗脸吧。”
“呐,水就在那边你自己去打嘛。”
“我现在好歹是客人。”
“你都来几次了还是客人。”
“你…”
“你去下嘛,记得给那个谁也打点水,我进去梳妆一下。”
说完她就跑进了屋,把我搞的迷迷糊糊,这是先生没在家,他在家不信你还敢这样无礼。
“紫若,早上就不弄吃的了,我们出去吃点包子吧。”
“哦,好。”
敲了敲她的房门。
“单兄,进来洗洗脸吧。”
“好,麻烦你了。”
一切洗梳好了才出门。
“哟,这不是凡兄和紫若妹妹嘛。”
“良兄,今日有时间就来照顾你生意了。”
“多谢,额这位是?”
“哦,这是我朋友单昆。”
“单昆?你就是四尺单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怎么?你们认识?”
“噢,凡兄不习武可能不了解,他的剑法在江湖中不说第一也是第二,虽然我没见过,但他那把四尺剑无人不知啊。”
“哪里,我只是略懂一二罢了。”
“单大侠谦虚了,您请坐。”
说着,他便用肩上的布擦了擦凳上的灰以表敬重。
“三位吃什么随便说,今天我请客。”
嚯,我心想他这句话说的,你这除了包子稀饭还有什么,真不愧是君良,就是豪爽。
“良兄这怎么好意思呢,上次请就不说了这次你还请。”
“凡兄看你说的,见外了啊,三位稍等包子一会儿就来。”
“再来三碗稀饭。”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