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源最终从钱柜里取出一两银子塞到池治手中,眼中是无尽的厌恶和失望,冷哼一声,说道:“老四,你下回若再敢来这里闹事,就别怪二哥翻脸不认人了。”
池治挣脱开伙计的阻拦,抢过池源手中的银子,嘿嘿一笑,嬉皮笑脸地说道:“二哥,您早把银子给我不就省了这出戏嘛。”
宁桐和郑子雷并肩站在二楼往下望去,但见池治拿了银子乖乖走人,池源在身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转身迈进门槛。
郑子雷嘴角一挑,大手一挥,身后的贴身跟随近前一步,微供着腰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郑子雷符在贴身跟随的耳侧低语了一番,而后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说:“阿成,跟吴大人说是郑公子举报的。”
阿成双手接过银票,领命而去。
宁桐看着郑子雷的贴身跟随急速离去的背影,疑惑地看着郑子雷,问道:“郑公子,你可是有何良策?”
郑子雷哈哈一笑,走进二楼的厢房里,并不急着回答,说:“你若是不介意,我就叫你小桐吧。你也别郑公子前郑公子后地叫我了,叫我子雷吧。”
宁桐抿嘴一笑,落落大方地给彼此各自倒了一杯茶,爽快地说道:“既如此,我就唤一声雷兄吧,小桐就以茶代酒就先干为敬了。”
郑子雷爽朗一笑,紧跟着饮下杯中的茶,见宁桐脸上尽是好奇的神色,不自觉地想卖起关子来,说:“小桐,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我也不急着向你解说,过会儿吴大人过来了自然知道分晓。你再添加几道菜吧,好招待此人。”
宁桐依照郑子雷的话又多添加了几道大菜,大概半个时辰后,阿成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
郑子雷和阿成默然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只听郑子雷上前拱手说道:“吴大人,别来无恙啊。”
吴道也客气地拱拱手,笑得小胡子一颤一颤的,还礼道:“郑公子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上回郑公子雪中送炭,在下总是寻不到机会报答。”
两人说笑间已是酒酣饭饱,郑子雷让阿成将吴道送出了火凤楼。宁桐见吴道离去,这才登上二楼的雅间,见郑子雷满脸通红,想来是喝了不少酒,可精神头却还是十足清醒,才晓得他的酒量可真是不一般。
郑子雷见是宁桐,请她落座,这才缓缓解释道:“这吴道是金陵城的一个小县令,年前想看中城中的一座府邸,却凑不够银子。正巧那日我也想买下那座府邸,这吴道急了便搬出县令的身份。我便顺道做个人情,替他凑足了那五百两银子。正好今日用得着他帮忙。”
宁桐恍然大悟,心下感激,盈盈一笑,说:“多谢雷兄出手相助,今日这顿饭我请了。”
郑子雷笑而不语,只觉得微熏,起身告辞道:“小桐,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让人去跟阿成说一声。”
宁桐将郑子雷搀扶到楼下,见阿成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前,许氏自是拒绝,两人推让间,郑子雷说道:“伯母,这银子可是我预订下的厢房钱。”
许氏为难间,阿成已经跟着郑子雷走出了火凤楼。宁桐目送他们离去,这才回身对许氏说道:“娘,您先收着吧。这次是子雷兄替咱们摆平了四叔的耍无赖,咱们欠他一个人情,慢慢还吧。”
却说,池治从池源那里得到了一两银子就往酒楼里跑,嘴里还得意地念叨着这银子这么容易就到手的话,但见迎面走来两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他们身上穿着官差的衣裳,凶神恶煞地拦住他的去路,问道:“你可是田螺村的池治?”
池治被他们的音量和身形吓到,连连退后几步,结结巴巴地赔笑道:“小、小的正是,不知二位官爷找小的可是为了什么事情?”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当中一人喝道:“大胆刁民,你竟敢讹诈良民钱财,速速跟我们去官府投案吧。”
池治吓得脸色土青,嚷嚷道:“没有这回事,小的是从我二哥那里得到的银子,是小的二哥亲自送给小的。”
“大胆刁民,你还敢扯谎。我家大人接到郑公子的举报,说是火凤楼来了个刁民讹诈钱财干扰人家做买卖的人。你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地去火凤楼索取银子的?你那哥嫂可是心甘情愿给你银子的?今日听说你为了索取到银子,公然在火凤楼闹事,这不是讹诈是什么?”
池治一听,吓得双腿发软,哐当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道:“二位官爷,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把这一两银子还回去,还有上回的那二两银子一块儿凑足了还回去,求二位官爷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两人见此人如此不经吓,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是大人吩咐要好好教训此人一顿,让他记住教训不可再去火凤楼讹诈银子,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但见,两人齐齐将池治从地上架起来,恶狠狠地说道:“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晚了!”
“官爷、官爷,饶命啊,小的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这孙子,就是哭爹喊娘也没用了,根据王朝法令,讹诈钱财者一律关进大牢伺候,念在你讹诈的钱财不算大,又有悔改之心,我们大人判处你关押牢房七日。以后若是敢再犯,那可就不是七日就这么简单的,听到没?”
池治一听心头微微放松,但依然是胆战心惊地应道:“是是是,小的长了记性,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犯了。”
池治被关进牢房的事情很快传到田螺村,池海觉得颜面丢尽了,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和池治断绝兄弟关系。自然,他心头不觉也对池源有了一丝怨尤,觉得他未免做得太过分了。可是一想起池治那副好吃懒做和贪得无厌的嘴脸,又能理解池源的苦衷。
倒是柳氏,听闻此事吓得满身大汗,此事是她撺掇的,若是老二家要追究起来,她也是跑不了。直到七日后池治从牢房里出来,柳氏才松一口气,知道她这回是有惊无险,自此心里更恨起了那许氏,自然也不敢再轻易去火凤楼打老二家的坏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