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灰暗的世界,这世间上所有的颜色似乎都成了灰暗。
这座山峰的最高处,月乔说,这里叫断情涯,很绝情的一个名字。
紫苏抱着满身鲜血的月乔,一根白色的骨剑穿透了他的心脏,那是他的佩剑,紫苏亲手插进去的。
“月乔,你真傻,”侧头,泪水顺着脸颊划满整张脸,“我早就想起来了,一切的一切。”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不用牺牲掉自己了吗?我们还是太天真了,月乔,我欠他们的,我欠那些人的,对不起。”
骨剑穿透月乔的身子,刺进了紫苏的心脏,有些东西她是必须要还的。
三年前,紫苏站在一颗巨大的树下,树上挂着救了她一命的降落伞,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杜衡在那张巨大的羊皮纸上施了诀,当她打开这张羊皮纸的那一瞬间,如水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了阀门一样冲进她的脑海,原来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并不是一个人,也没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她是依靠着一个人的精血,吸收精血里面的灵力不断使自己强大。
在一次意外中,她与那人失散,被路过的依风仙人捡去,与其说是捡,不如说是计划。
当月乔冲开封印之时,依风就算到了,本想阻止月乔,却没能来得及,最后发现了灵力旺盛的紫苏,那时的她已经化成了一个婴儿模样,张嘴咿咿呀呀胡乱说着。
深山之中出现婴儿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更何况还是身上充满着几百年灵力的婴儿,依风掐着手指,算出了个一二,俯身将小婴儿抱在怀中,用当年封印月乔的方法将紫苏的记忆封印。
正如杜衡所说,他在赌,赌一个能永远将魔族打败的方法。
在依风的悉心教导下,紫苏一天天长大成人,只是依风再怎么算,也没有算到那一天会提前到来,更没有算到杜衡会帮紫苏解开封印。
在依风与世隔绝闭关的这段日子里,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在同一时间失去了两个爱徒。
紫苏按照杜衡所说的,用自己的肉身将月乔永远地封印了起来,用魔族的力量封印住了魔族的力量。
月乔沉睡了,紫苏沉睡了,这个世界终于又安静了,魔族与非魔族之间的战争,可以算得上是得以平复,紫苏也报了当初依风收养她的恩情,当时若是没有依风,她可能就命丧山里饿狼之口了。
世代更替,又过了几万年,一个自称魔族之子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虽然魔族在他的号召下逐渐又聚集在了一起,可这么多年,魔族并没有什么较大的动静,更其他种族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反而更加令人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魔族再次掀起风云,只可惜他们的提心吊胆毫无用处,魔族依旧只是挂着魔族的名字,简单而平淡地过着。
墨黎生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在所有种族之间有了名声,因为他就是那个自称魔族之子的人。与月乔不同,他更偏好黑丝,黑衣黑裤黑头发黑瞳孔,比月乔冷冷的蓝色更要让人感到害怕。
只不过更让人害怕的是他脸上时常挂起得笑容,以及深不可测的灵力。
自从墨黎生出现以后,也有人打着争议的旗号,看不惯魔族之人找过墨黎生挑战,只可惜有来无回,言无音讯,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大家心知肚明,却又无话可说,挑战这种事,就算是输了,别人也不好插手。
在经过不知道多少挑战之后,终于再也没有人敢招惹墨黎生了,他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样,杀人无形而且毫不留情,一直到今日也是如此。
云涤幸再次睁开眼,复杂地看着依风,眼前的这个老人,她是该庆幸遇见他还是该感到悲伤呢?
“孩子,对不起。”
“你要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按道理我只是紫苏的一抹魂魄,但却还是不是她,”紫苏无奈地笑着,“我该怎么做呢?”
“月乔的怨恨越来越大了,”依风望着头顶的天空,一颗明星正在闪动着,格外耀眼。
“我始终都是欠你们的吗?”紫苏同样望着天空,一双眼睛也在闪烁。
“不孩子,你不欠任何人的,”任何人都是欠你的。
“我要怎么做?才能再次将他控制住?”是的,云涤幸不欠任何人的,但是她爱这个世界啊,她爱所有对她好的人,她不希望看见他们受到伤害。
“你真的想好了?”依风语气里带着激动,同样也带着感激。
“依风仙人,这个世界对我还不错,我希望能够帮上忙,”云涤幸微微一笑,有什么东西正在蜕变着。
“你能叫我一声师父吗?”依风伸手捂住脸,“紫苏,对不起,对不起啊。”
“师父,我是云涤幸,您没什么对不起的,您也是身不由己。”
“云涤幸……”依风嘴里念着这三个字,忽然就笑了,或许有些事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在耿耿于怀。
“是!师父!”云涤幸咧开嘴,笑得一脸灿烂,“多谢师父收我为徒,涤幸一定会努力不让师父失望的!”
“好,好,好,”依风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细缝,满脸的皱纹也抵挡不住他笑容里的欣慰。
终于,他又有了第二个女徒儿。
终于,她也有了自己真正的师父。
凌洛此时静静地看着两人,突然之间他就插不上话了,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可是他又不舍得离去。
“既然你已拜依风仙人为师,那我的心头血……”凌洛开口,犹豫半饷。
“心头血?”依风不明所以地问着,这心头血可是灵狐一族最重要的东西,没了心头血不仅灵力丧失一半,而且永远无法化身为仙。
“是这样的师父,我误打误撞将凌洛的心头血给吃了下去,”云涤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当时真的是饿慌了,而那心头血又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所以她没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凌洛的心头血吃了下去,“师父您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心头血快速取出来吗?”
“难,”依风皱着眉头,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过来踱步过去,思考了半天,也没相处个什么好办法。
心头血的取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世间上这种误食心头血的事也很是少见,就连书上记载的也不多。
“不过心头血放在你的体内对你不会有什么害处,反而会增强你对灵力的吸收,”依风摩擦着下巴,“倘若强行取出,恐怕会伤到心头血,发生不必要的以外。”
“那该怎么办?”云涤幸最怕的就是欠着别人了,也害怕给别人拖后腿,她一直以来都是被别人看不起的,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一个怪物,一个灾星,所以她就更不能麻烦别人,否则只会招到更多人的讨厌。
“既然不能强行取出,那涤幸你就好生保管着,凌洛的心头血在你体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依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凌洛,直到凌洛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为止,“凌洛你试试用内心同涤幸说话。”
凌洛按照依风所说的,闭上双眼全神贯注,用心开始交流。
“云涤幸,云涤幸,”云涤幸瞪大双眼,惊喜地看着凌洛,“我居然可以听见他在叫我!”
“呵呵,心头血是灵狐最宝贵的东西,从灵狐出生的那一刻起,心头血流开始成型,成为他们身体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既然你误食了心头血,那么按道理说,凌洛也就可以用心灵感应和你交流,甚至是能够精准地知道你所处的位置。”
“哇,这么神奇!”云涤幸捧着自己的胸口,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无形之中多了个保镖呢?
“别想多了,自己的性命自己看好!”凌洛的声音冷冷地从云涤幸的脑海中出现,而此时的他也争像他的声音一样,模样冰冷,毫无情感。
“什么麻,我还以为能得到一个贴身保镖呢,”云涤幸不满地嘟囔,算了,如果真把自己这条小命交给凌洛,她自己还不放心呢。
“那最好了!”
“卑鄙,居然偷听我心里想的东西!”云涤幸警惕地盯着表情冰冷的凌洛,“师父,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好让凌洛听不见我心里的想法?”
依风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云涤幸,你过来,为师从今天开始要将平生所学传授与你,你一定要切记,不在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用!”
依风带着云涤幸,走进了一间看起来不怎么大的小房子里,当她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哪里是一间小房子,简直就可以和一个足球场比大小了。
“师父,这里是哪里?”云涤幸吞了口口水,这里密密麻麻摆满了书架,而书架上正是放着的一本本一个巴掌厚的古书,上下五千年都记载在了上面。
“这里叫做无极界限,里面的空间处于两个时空之间,虽然在外面看不大,但是里面却十分宽广。”
“师父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云涤幸继续吞口水,一股不好的预感正在从她的心底里腾升起来。
“这里的每一本书你都要熟读,过两天我会亲自来拷问你。”
“什么!?熟读这里所有的书?”云涤幸捧着脑袋,开玩笑吧,她活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书,对于大字也就熟悉那么几个的人来说,确实是点严重了。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