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国师……。”
两人一个半躺着,一个站着,四目相对,朝夕敏感的嗅出两个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味道,不是敌意,而是更深一层的复杂感情。
朝夕看看这个半躺着的,貌不惊人死不休,这个站着的,怎么说也是绝代风华,脑子里开始浮想联翩,不要怪我们的朝夕,任谁见了这副场面都不免生出些不健康的想法。
“朝夕……,朝夕……”
临渊扯了扯朝夕的袖子,朝夕这才回过神来,朝夕奇怪的看着临渊,她自神游太虚,你们自客套你们的,复杂你们的。
看着朝夕迷糊的样子,临渊的嘴角微不可查的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他解释道:
“太子叫你了好多声呢。”
于是,朝夕看向太子伯腾,表情迷惑,后者皱着眉头,显而易见的不悦,
朝夕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让伯腾的心情处在冰点,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个名叫朝夕的女子越来越牵动他的情绪。
自然他身边的人虽然发现了这一点,也不会告诉他,白梨不会,她的好姐妹鸳鸯自然也不会。而临渊这个神祗一般高高在上、拥有超乎常人的明锐洞察力的存在亦然发现了这一点,他自然希望伯腾越陷越深,前提条件在于忽略心中那极细微的不舒服。此刻他还不知道他被忽略的究竟是什么,等他真正明白的时候会不会太迟呢?无人知晓。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朝夕表面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心底却是玩世不恭。朝夕身上完全没有他人所为的礼仪尊卑之分,朝夕向来讨厌这一套,除非那个人能令之心悦臣服,否者朝夕绝对不服。
“吩咐谈不上,只不过本宫近日养病其间,听说朝夕正在跟柳先生学习医术,本宫听说柳先生发誓绝不收徒,既然有了朝夕这个例外,想必一定是朝夕天资聪颖,有独到的过人之处。”
朝夕听着伯腾话里话外虽然都是夸奖她的意思,不过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那双狭长的漂亮眼眸里冒出的是善意的光芒,那种算计的眼神朝夕再熟悉不过,她对镜自照时,就经常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眸发出那种光芒。说到这里,必须提一下,朝夕虽然如寻常爱美的姑娘家一样爱照镜子,目的却是截然不同,朝夕只为欣赏自己无人能及的聪慧狡黠。
“其实……。”朝夕刚想否认。
临渊却抢过了话头,“的确如太子所言,朝夕在医术方面确实天资过人,不过短短数月,便深得柳郁真传,连柳郁本人都赞叹不已。”
朝夕奇怪地看了临渊一眼,有必要把你妹夸成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吗,其实朝夕对救病治人一丁点都不感兴趣,倒是在用毒这方面简直到了无师自通的地步。人柳郁从来不曾夸赞过她,倒是对她防备的很,怕弄坏了他的宝贝药材。因为比朝夕用毒功力更厉害的是她的破坏能力。但凡极其珍惜难寻的药材都被朝夕毁的七七八八了。
“既然确有其事,本宫想请国师答应朝夕留下来照顾本宫。”
“这当然没问题。”临渊一点都不顾及朝夕的感受,一口答应。
朝夕看着两个同样欠扁的绝色男子,一双水漾杏眸滴溜溜一转,便计上心头。
“让开,让开,先让我替太子把把脉。”
朝夕笑着冲上前去,推开太子床榻边贴身伺候的白梨和鸳鸯,假装替太子把脉,实际悄悄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伯腾,老鼠屎加狗尿,味道不错吧?”
闻言,伯腾的嘴角抽了抽,随即大声回敬道:
“既然朝夕说不怕辛苦,对本宫一片痴心可表日月,本宫便要你为奴为婢,贴身侍候,沐浴更衣、端茶倒水、饮食就寝,事无巨细,不懂的可以问白梨和鸳鸯,她们会交代你怎么做。”
朝夕看着伯腾微笑又微笑,手里的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她最后的回答是:“去死。”
外加一记老拳,轻而易举的打肿了伯腾的半边眼睛,估计众人也没想到朝夕会这么大胆,谁都没有防备,也完全来不及阻止。
空气静止了好长一段时间。
被打者太子伯腾彻底呆住了,以至于一时间忘了做出任何反应,他甚至没有捂住自己的半边眼睛。
管家惊吓过度,当场晕厥,我的娘亲啊,太子殿下的花容月貌啊!
鸳鸯自然是惊讶地不顾形象地大张着嘴巴,至于白梨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眼底浮现出的深深的忧虑和防备。
临渊看着朝夕,琥珀色的瞳仁飞快地散过一丝亮芒,他发觉自己越发地欣赏朝夕,朝夕就像一个埋在山涧深处的宝藏,越是往下挖掘,越是发现有更多令人惊喜的宝藏在底下。
送临渊出了太子府,临渊看着朱红大门内垂头丧气的朝夕笑道:
“朝夕,太子交代的事情你要好好做。”
朝夕无力地点点头,冲动是魔鬼!
太子府的下人关上大门,原本垂头丧气的朝夕突然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极度阴险的笑容。
伯腾,临渊,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朝夕吗!接招吧!
朝夕的笑容太猥琐,太诡异,以致于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看门的下人夜夜噩梦,梦到的都是朝夕的这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