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寝宫内,管家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禀报道:
“太子殿下,国师大人来了,跟国师大人一起来的还……还有朝夕小姐。”
白梨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正要给太子伯腾喂药,拿勺子的手一颤,勺中的药滴了一滴在绣着蛟龙的锦被上。
在场的,包括太子伯腾,鸳鸯还有管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太子伯腾紧锁着眉头,表情阴郁,心里恨恨念道,这个臭丫头,还敢来,还是她胆子大到在得罪了本宫之后还不怕死。
管家看自家主子的表情,想必是对那天的事怀恨在心,那位小姐胆子也真不小,竟然这般以下犯上欺辱于主子,现在主子正在气头上,也不知道避避风头,偏生一头撞上来。不是他在背后编排主子,他主子整人的手段定是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管家跪在地上腿都麻了,也不见太子伯腾回话。
“要是主子不愿见,奴才这就去回了他们。”
“见,我当然要见。”伯腾咬中了“见”这个字的读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只是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带着一抹古怪地让人看不透深意的笑容。
管家是越来越摸不透主子的性子了。
“你去吧。”伯腾一挥手,管家立即领命从地上起来出去了。
“太子殿下,吃药吧,再不吃药就冷了,失了药效可得重新熬一碗药。”白梨眼神温柔地望着太子殿下说道,鸳鸯站在一边看得直在心里叹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梨对天子殿下的爱这么露骨,应该是在临彩蝶变成临朝夕出现之后,临朝夕的出现使得白梨感到了压力,原本她们两个就是从小被安排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女,若是太子殿下喜欢她们便收了房,可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欢她们,日后到了嫁娶的年龄也可以被送出太子府嫁个好人家。眼见白梨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昨晚好姐妹地鸳鸯只能不替她着急。
而另一边,躺在床上的伯腾一听要重新再喝一碗药,立刻皱起了眉头,话说我们的太子殿下天不怕地不怕,连鬼神见了他都要敬上几分,一谈到喝药就像个被宠坏的任性小孩怎么都不肯乖乖喝下,因为我们的太子殿下他最怕汤药那股浓郁到散不去的怪味和那苦涩的滋味,喝到嘴里连舌头都会麻掉。
“把药给我,本宫自己喝。”太子伯腾接过白梨递过来的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吞咽了下去。喝完,便将空碗递给身前的白梨,任由那股苦涩到舌头都麻掉的滋味在嘴里蔓延,朝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会记住这个味道,然后千倍万倍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白梨看着太子伯腾那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骤然变亮,一汪水眸渐渐溢满苦涩的味道,痛苦和嫉妒正吞噬着白梨的内心,是谁让主子受了如此奇耻大辱之后没有立即还以颜色?是谁渐渐得到了主子越来越多的关注?是谁能使得主子的眼眸越来越亮?又是谁让主子在一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露出那样雀跃的表情。也许连主子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可惜对于她这个跟在主子身边十多年的老人来说,主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内含的深意她都了如指掌,正是因为太熟悉了才了解主子跟以前的不同,才会觉得越来越心惊。
临渊和朝夕两个坐在正厅里慢慢喝着茶,朝夕借着这个机会把正厅里的摆设打量了便,尽管对那些珍馐古玩没有了解,朝夕一眼就看得出这没一件家具,每一个摆设都价值连城,足见我们的太子殿下日常起居生活有多么的奢侈。
“大概就这一个茶杯就够上普通百姓家几辈子的吃穿用度了吧。”朝夕看着手中精致到媲美艺术珍品的茶杯嘀咕道。
“呵……。”看着朝夕,临渊不自觉就轻笑出声。
“怎么,我说错了?”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在想,我的小朝夕何时变得这么忧国忧民?”临渊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月牙一样弯弯的,好看极了,朝夕差点被他迷惑,一听他说的话,还有那双不容人退让的眼眸,朝夕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怪,立即挪开了视线,不去看他。
“谁是你的小朝夕,肉麻死了。”朝夕低垂着脑袋小声嘟囔,身子微微抖动,抖搂浑身的鸡皮疙瘩。
“朝夕……。”
临渊正欲说什么,却见管家已经步入正厅,管家规规矩矩地朝两人行了大礼,说道:
“大人,小姐,太子殿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