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上司依旧沉默,有人怂恿道。
“大人,我们可是大汉派来的使者,如今这样当街被人指点耻笑,大人真的人忍得下这口气吗?”
“是啊。大人,我们不过是欣赏她的美丽,想要和她做个朋友,可是竟遭到这样的对待,大人您忘了虎口之痛了吗?”
一人细长的眉眼直盯着蓝袍男人的右手,试图勾起他的记忆,好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许走!”蓝袍男人僵直的右手猛然伸了出去,想要拉住若雅。
“放肆!”湘程从小的训练让她有着与常人与众不同的警觉性,即使不用回头,她也清楚地感受到从背后伸来的袭击。
她迅速转身,将若雅轻推到一边,轻巧接住男人的攻势,并与男人交起手来。
“上!”男人随行的几个人看到这副场景,纷纷加入了交战中。
顿时,原本热闹的集市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人们纷纷躲到了安全的位置,一些胆小的人甚至尖叫着逃开了。
场面混乱不堪。
湘程武艺不弱,若是单纯地对战,这些人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她一心只记挂着一旁的若雅,深怕她有什么闪失。
“啊——”一个个汉人被湘程打的鼻青脸肿,有几个被她过肩摔到了临近的摊位上。
琳琅的摊子顿时狼籍一片,地上的人四仰八躺地嗷嗷痛叫着。
湘程边使出浑身气力迎战,边时不时看着被俞时护在身边的若雅。
而她的担心,很快就成真了。
两名汉人见到湘程的武功如此高强,眼看着他们已经渐渐处于败状,他撤身来到若雅身旁,想要挟住若雅。
“闪开!”被湘程打伤的他有着不容小觑的爆发力,而一心在混乱中护住若雅的俞时竟一时不慎被他挥开了身子。
俞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回过神的他立刻挡在了男人冲向若雅的身体,与他纠缠起来。
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腿,推搡打斗间竟然一个不小心把消瘦的若雅撞倒在地。
“主子!”俞时看到金枝玉叶的若雅竟然摔倒了,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冲过去想要扶起她。
“滚!”男人挡住他,不罢休地与他又是一阵打。
“主子……”
湘程听到俞时的呼喊,立刻把视线转向若雅。
看到地上的若雅,她一个分心,竟被他们钻了空子,被一掌打在了左肩之上,而其余的汉人伺机向她发出猛力攻击。
而这时,她再也找不到脱身的机会,只能眼看着自己奉若神明的主子在混战中孤立无援。
“哼……”饶是俞时身形再过高大,毕竟也是空有一身蛮力,比起受过严格训练的汉使来,能撑一阵已是奇迹了。
很快,俞时便被制服在地。汉使趁着这一瞬间,飞身来到若雅身前,想要把这只摔伤的小白狐逮进自己的口袋。
“住手!”俞时挣扎着站起身,想要阻止他,却为时已晚。
“啊——”伸出手的汉使眼看着就要沾到若雅的衣袖了,却被一个半路杀出的白衣男人踢中肋骨,右臂被男人反拧在了身后。
“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大汉的使者!你竟敢……”
汉使挣扎着回头,想要看清男人的长相,却被男人一个用力,把手骨也拧脱臼了。
“住手……住手……”他嗷嗷叫着,手臂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变了脸色,脸型也痛得扭曲起来。
“你……”其余几名与湘程仍争斗不休的汉使看到同伴被个陌生汉人制服住,纷纷抽出手转身涌向白衣男人。
“哼!”
白衣男人冷冷睥睨那帮不长进的家伙,将手中仍呼着痛的‘同胞’推在了地上。
完全不理会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汉人正摩拳擦掌走向他。
白衣男人器宇轩昂地站在若雅面前,俯身向她伸出手来。“起来吧。”
若雅抬头看他,碧绿的眸子如两汪晴光下的湖泊,潋滟晶透。
掩盖在雪色面纱下的脸依旧可以看出姣好的形状,精致的五官更显得朦胧美好,白色的狐裘袍子让她看上去更是绝美脱俗。
男人身形修长,有着刀刻般的俊美脸庞,两道剑眉如浓墨描绘,又用细笔勾边,璀璨如星的眸子流泻出温暖如玉的润泽,高挺的鼻,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轮廓分明。
明明穿了一袭白衣,优雅贵气十足,却又总让人感觉他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不知道他手中的折扇画的是繁花似锦还是美人如玉?
正当她不动声色的她胡乱想着,湘程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若雅,轻手为她整理着衣物。
“主子,伤到哪儿了没?”湘程为若雅整理长发,轻声问她。
完全不顾站在一边,嘴角微勾的白衣男人。
仿佛这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似的。
“没有。”若雅站起身,瞧也不瞧杵在一旁的男子,径直走到方才的摊子前,取过白玉铃铛,将红绳细细缠上白皙长指。
“走吧。”若雅兀自走向马车,完全不顾一堆人的视线住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只是下车来买铃铛,而现在,她该带着铃铛离开。
湘程和俞时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防范着随时会再出现的危险。
“你别走!”果然有人想要拦住他们,正当湘程回头预备迎战,却发现刚才的白衣男子和他的随从拦住了那人。
也好。他们汉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小心。”湘程扶着若雅坐上马车。
俞时甩起马鞭,继续未走完的路。
马车扬长而去,看好戏的人也一哄而散。
寂静的小路丛林茂盛,不时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山路蜿蜒而行。
很快马车便来到了相国寺门口。
“吁——”俞时停下马车,服侍若雅下车。
素来香客不绝,热闹非凡的相国寺难得没有人来人往的盛况。
一眼望进去,荒无人烟的拜佛台前只有寥寥几名僧侣在诵经。
“阿弥陀佛——”姗姗来迟的相国寺住持手执佛珠,向若雅敬着佛礼。“公主今日来迟了。老衲已经自作主张先行开始了诵经轮。”
“师父。”若雅抬起右掌,微微颔首向主持回敬佛礼,“今日是我来迟了。还请师父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