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懿觉得好笑，他什么时候从没失忆的慕芸身上见过如此随心而欲？

失忆，倒也好。

周猛等人跟在慕芸姐弟身后，看了看无忧无虑活泼欢悦的他们，有些欣慰。

自从芸城失陷后，他便在也没有看见小郡主这么开心的样子，仿佛在芸城安王府时的小郡主又回来了。

“周猛将军，这个糖葫芦给你吃！”

周猛刚接过慕芸递过来糖葫芦，来不及道谢，只见慕芸惊呼：“慕狄，你看那！”

那处小摊子围了不少人，金黄色的糖丝随着摊主手腕的变化滴落在白色的案板上，行云流水，不消片刻便出现了一直栩栩如生的小兔，摊主用竹签压在糖浆上，将小兔递给了旁边咽口水的孩童。

孩童舔了舔，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甜！”

摊主呵呵笑了笑，看向一旁的慕芸姐弟：“小姐和小公子需要做什么糖画？”

慕芸疑道：“可是什么都能做？”

“小姐想做什么？”

慕芸想了想：“你能做一个‘我’看看吗？”

摊主点点头，手腕在白色案板上挥舞落下糖丝，慕狄在旁瞪大了眼睛：“姐姐，好像有些像你！”

慕芸眼睛一眨不眨的，等摊主做好了糖画递给她，她有些不敢置信：“好像，不，跟我几乎一模一样。”

那勾勒出来的轮廓赫然是自己无疑，慕芸爱不释手，拿着手里左看右看舍不得含在嘴里。

“我也要！给我也做一个‘我’！”

慕狄跃跃欲试。

等到慕狄的糖画也做好，慕芸低声道：“我…我还想做一个，可是，那个人没来。”

她面上有些红。

摊主有些迟疑：“这没见着本人可能做出来的糖画有些差别。”

“没有关系。”

见摊主同意了，慕芸细细的描绘起了那人的长相：“他很英俊，唇角总是含着笑，唔，眼睛是黑色的，很温柔……”

慕芸看着手里那人的糖画，又看了看自己的糖画，唇角不由浮上了一抹羞怯的笑意，让周猛重金酬谢后，满意离去。

一时没有生意，摊主做寻常的东西早已腻味，想到刚才那面容娇俏的少女，举世无双，矜贵灵秀，心头一动，手痒痒的做起了少女的糖画。

因是第二次，比之第一次更显精致，摊主得意，虽也知道那少女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会惹上麻烦，只得又叹上一声，准备将糖画放在锅中烧融。

“且慢。”清越的声音制止道：“这糖画我要了。

摊主抬头，只见是个显贵的公子，虽有心赚一笔，可思及，却摇头：“公子想要我在给公子做其他的糖画，可是这个糖画不能卖。”

“为何不能？”

摊主羞愧不已：“这糖画是小人百无聊赖对着刚刚照顾生意的小姐照着画的，本就不对。”

男子一顿：“也罢，你给我做一个女子的糖画出来，不可在与她人重了。”

摊主应声称是，这是这又新作一糖画却还是和之前的少女有几分神似。

摊主有些懊恼：“小人甚少做人物的糖画，又是先入为主，怕是…做不出其他的了。”

男子看那糖画上的少女栩栩如生，眉眼间含俏含笑，心头微动：“这样的倒也行。那女子真如糖画上的娇憨？”

“岂止，公子不是小人夸张，那女子当真是世间少有的佳人，这糖画尚还未有其三分神韵。”

男子笑意深深：“噢？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怎么还不用膳？”

听见顾元懿的声音，慕芸一脸开心的回头：“相公，你回来了！“

“嗯。”

顾元懿颌首，走到慕芸身边坐下，看了看满桌饭菜无动一筷，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慕芸怎么不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