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是最不缺美人的,环肥燕瘦的,清冷卓绝的,一应俱全。
尤其是当年的祁安四美,后宫就有三美。白家白凝央,辛家辛殊清,苏家苏沉雪,容家容明惜,都是生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当如是倾国倾城。
其中苏家苏沉雪那更是绝世美人,天人之姿,可如今恐怕也抵不过眼前这女子悄然一笑。
你瞧,那清风过处,千万桃花,忽如雨下,纷纷扬扬,她衣袂翩翩,眉眼之间,如山水盈盈,回眸一笑,百媚倾城……
不知是桃花红艳了美人,还是佳人倾落了桃花。
……
不知过了多久,宋灼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青屏应该找到了五公主。便主动找文竹叙话:“文竹,你来宫中几年了?”
宋灼妍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文竹一愣,她以为宋灼妍会一直沉默下去呢!随即又反应过来,轻声的回道:“回小姐,五年了。”
宋灼妍抬头看着天上那冷清的月色,有些悲伤的说:“宫中的月色真冷啊,五年了,你可否会想家?”
文竹眼里闪过一丝悲伤,有些不自然的回道:“奴婢没有家。”
宋灼妍没想到文竹会是这样的一番回答,没有家?这是要有多大的伤害,才会说出如此的言语?
宋灼妍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自嘲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又半是悲伤半是玩笑的说:“我也没有家。文竹,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宋灼妍不见文竹回答,正准备转身,突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垂直倒地,不省人事了。
从她身后冒出了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宋灼妍,戏笑着说:“啧啧,还真是一个绝世美人,除了样子冷了点,命差了点,其他的都还不错。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不知道今晚谁能享这齐人之福。”
另一个黑衣人显然没有这个黑衣人的闲情雅致,直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别忘了主子交代的事。”
这个黑衣人撇了撇嘴,不满的回道:“真是傻木头一个,不解风情。主子怎么让你跟着我一起来做任务。”
虽然黑衣人嘴上是这样说,但也还是行动了,只见他将宋灼妍拦腰抱起,施展轻功,朝着某一个方向,快速的离去。
……
而另一旁正青屏带着赵知年前来湖边寻人的时候,只看见倒在地上的文竹不见宋灼妍,一下子急了起来,直接在宫中大吵大闹地寻起人来。
赵知年也知宋灼妍肯定出事了,也就吩咐底下的宫女一起寻人。
却不知从何处冒出宫女急急忙忙的向大殿的方向走去,还边走边说,“那个宋灼妍真是不要脸,才一进宫就勾搭上了齐王殿下,还在佛堂行污秽之事,也不怕佛祖怪罪。”
“可不是么,这才第一天进宫麽,就如此放荡,真是……”
“啪~”
还没说完,就被正急着寻人的青屏一个耳光打蒙了。
那个被打的宫人捂着半张脸骂道:“你敢打我?哪来的贱人!”
青屏怒气冲冲的又扇了一巴掌,气呼呼地说:“打的就是你。”
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小姐的不是,绝不允许。
那宫人使劲推了青屏一把,青屏一不注意就跌倒在地,这时赶到的赵知年突然道:“哪来的不知礼数的贱婢,主子们的事岂是你们所能议论的,灵均,拖下去,掌嘴!”
然后赵知年轻轻的扶起青屏,关心的说:“没事吧,快去寻你家小姐吧。”
青屏愣愣的,突然想起宫人提到了佛堂,大声的说:“佛堂!她们说在佛堂。”
然后又快速的跑了起来。
一定要快点找到小姐,一定要快点,不能让小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小姐,你要撑住。青屏找到五公主啦。小姐,你一定要撑住。
赵知年怕青屏人生地不熟的,一路乱跑,找不到宋灼妍不说,反而还会惹上一堆麻烦,便吩咐人跟上青屏。
临走时,赵知年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文竹一眼,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哪儿不对。
暂且压住了心头的疑惑,跟着青屏一起去寻宋灼妍去了。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佛堂,却发现佛堂空无几人,丝毫不见宋灼妍踪影。
青屏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毫无主见。
赵知年突然一惊道:“遭了,中计了。青屏,走,快回去。宋小姐有危险。”
青屏立马一阵风的跑出了佛堂,赶往原处。
宋灼妍是在关雎殿失踪的,关雎殿相当于是皇宫的禁地,自苏贵妃去后,关雎殿的十里桃花越来越艳,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欣赏。
曾经有个宫人因悄悄进去摘了一树桃花,立马就被杖毙……
擅闯禁地,这一条就足够让宋灼妍砍头了。
而刚才宫人是说宋灼妍与大皇兄私相授受?难道……
那么宋灼妍应该还在关雎殿的某一处……
等二人风风火火赶到关雎殿时,发现关雎殿的某一门前已经围满了人……
青屏脑中立马嗡嗡的想着,晚了,晚了,完了,完了……然后哭着向前方跑去。
赵知年拉住她,道:“你现在去了也不管用,反而会坏事。我令人送你回去。你若不想宋小姐为你担心,就立马回去。”
青屏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她脑中只想着宋灼妍。
见青屏还是一副悲怆的模样,听不进自己任何言语,又想到宋灼妍,知道她们主仆二人姐妹情深,赵知年也不好再说什么,自顾叹了一口气,对灵均道:“灵均,你来说。”
赵知年一时间心里也是百味杂陈,皇宫看上去富丽堂皇,暗里却是污秽不堪,宋灼妍在皇宫被人设计,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真的不想待在这污秽的皇宫,如果可以她真想投身于寻常人家,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虽然贫穷,但也好过这小心翼翼的富贵人生。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灵均知晓主子的意思,便对木然的青屏推心置腹地道:
“青屏妹妹,宋小姐如今身陷囹圄,自顾不暇,而你又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你去了也帮不了你家小姐什么,反而会让某些有心人抓到把柄,你这不是给宋小姐添麻烦吗?有可能宋小姐会因此葬送了一辈子,青屏,你忍心吗?”
灵均知道青屏最在意的是宋灼妍,果然,一开始青屏还是木然的神情,像一潭死水一般,任谁也说不动她。
可当她提到宋灼妍时,两眼立马放光,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似的,竟然对着赵知年道:“五公主,我可以到宫门去等小姐吗?”
虽然此刻,青屏已经镇静下来了,可是神情还是难掩的悲伤……
赵知年点了点。
青屏就由着赵知年身边的另一个宫人带走了,她不能给小姐添上一丝一毫的麻烦,她不能成为小姐的累赘。
同样的她也不能让五公主为难,五公主帮助自己已是不易,自己又怎能再去让她难做。
这宫里看上去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但却是谁与谁都没有关联,都如小姐所说,这里是最能体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地方,这里永远都是一群人的热闹和一个的孤单罢了,或者是用外在的热闹来掩饰心中的寂寞吧。
……
青屏离开后,赵知年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正准备抬脚踏入大殿,突然遇上了不知从何处归来的赵瑾,心下疑惑,不是说的是赵瑾和宋灼妍吗?里面的人不是赵瑾,那又是谁?
便向赵瑾问道:“大皇兄,你怎么在此处?”
赵瑾揉了揉迷茫的眼,道:“是五皇妹啊,我听说我正与宋小姐私通,所以过来瞧瞧。”
赵知年尴尬的笑了笑,说:“大皇兄说笑了。大皇兄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与人私通。”
赵瑾看了一眼赵知年,似笑非笑道:“是不是说笑,一去便知。”
然后,就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摇摇晃晃的,似醉似醒的进了偏殿。
看着赵瑾离去的背影,赵知年左眼跳了跳,像那扇关好了的门,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暂且压住心头的疑惑,也跟着赵瑾进了偏殿。
进了偏殿,便看见赵琰走在首位,整个偏殿严阵以待。
见赵瑾进来,赵姚与白凝央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或许准确的来说,从大殿里听到赵瑾与宋灼妍私通时,她们就开始疑惑了。
明明已经收手了,那为何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情势越来越超离她们的掌控范围了。
若情况属实,那也并无多大的损失,这本来就是她们一开始的计划,如此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而这时赵瑾又意外的出现,无疑是给了她们重重的一击,赵瑾的出现真是一个巧合吗?
而这边赵琰见赵瑾归来,严厉地问道:“瑾儿,去哪了?”
赵瑾努力站直摇晃的身子,回答道:“都是儿臣贪杯,一不小心饮多了,想出去吹吹风醒醒酒,却不曾想就在亭子里睡着了。”
说完,他又似醒非醒的拂了拂衣袖下的褶皱,那是方才睡觉时压到的。
而他这一不经意的动作被赵琰瞧去了,以为他真是醉酒出去醒酒回来的,便问道:“那你可曾看到宋丫头?”
赵瑾似笑非笑的说:“说来也是巧,儿臣一醒来就听说,儿臣与宋小姐私相授受,正在关雎殿行不耻之事,所以才匆忙赶了过来,以证清白。”
听赵瑾如此说话,赵琰眉头一皱,有些嫌恶的对赵瑾摆了摆手道:“好了,下去吧。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礼,成何体统?”
……
这时偏殿中所有的人脑中闪过一个疑惑:与宋灼妍私通的到底是谁?
而细心的赵知年发现自己的兄长并不在这殿中,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