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崇拜?若不是大祭司,她这些年何至要过那样猪狗不如的日子……无双垂下眸,牵着唇浅笑:“摩罗圣女是否庇佑过扶桑我不知道,但大祭司却是把我害得好苦,所以无双也只能离经叛道嘛。”
这事孟忘归早就在调查她的底细时就知道了,略沉吟道:“那这样说来,你主动请命和亲周国,是为了改变生活现状?”
“是啊。”无双忽然起身坐在床上,手摸着身下的被褥,很心酸地说,“如果不是嫁给王爷,无双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见到这么好的丝绸锦缎。”
这话听得他都恻隐了,怎么说都是一国公主,生活竟然这般穷困潦倒,孟忘归搂着她的肩膀说:“嫁到了王府,你就是本王的人,本王定然护你,倘若你能帮一个忙,本王还会赏赐给你金银珠宝无数。”
来了来了,果然是想让她做事。
无双避无可避,只好傻白甜地用憧憬的眼神看着她:“王爷尽管吩咐,妾身若是能做,定然竭尽全力为王爷完成。”
孟忘归微微一笑,伸手理理她微乱的鬓边,柔声诱哄道:“我们陛下有一位青贵妃,她幼年时曾在扶桑呆过一段时间,对被扶桑奉为国宝的璇玑图万分感兴趣,苦于一直无缘一见,不知无双你……”
“王爷真是说笑了,妾身在扶桑是个比婢女都不如的公主,璇玑图此等珍宝,妾身别说会默写了,就是看一眼都没资格呢。”无双立即躲开了他的手,躲到了床帐内侧,脸上干笑着,胸腔内的一颗心却是砰砰跳得激烈——这孟忘归果然知道她知道那些事情,她才入府三天他就迫不及待来试探了。
孟忘归嘴边噙着一抹浅笑,眼神幽深地落在她脸上:“你当真不知?”
“妾身当真不知。”无双低着体唯唯诺诺地回答,“若是妾身知道,定然献给王爷,岂会自己藏着掖着,那东西都还不如这一床鹅毛被褥来得实在呢。”
孟忘归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似在审核她的话的真假,若是真的那这女人倒真是个傻子,璇玑图何止为扶桑国宝,它甚至为天下至宝,在她眼里竟然都还不如一床被褥,但若是假的,那……哼,没关系,真不知道也好,假装不知道也好,她若不肯说,那留她便无半点用处了。
垂了垂眸子,收敛住其中的种种情绪,孟忘归起身整理整理衣裳:“不知道便不知道吧,本王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你自己休息吧。”
“哦。”无双暗自松了口气,准备下床给自己倒杯茶压压惊,然而却见孟忘归忽然回头看她,神色竟然是很明显的不悦。
无双被吓了一跳,心想这几日来一直喜怒不显于形的萧王爷怎么突然这么直白起来?刚在权衡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即跪下求饶,就听到那厮说道:“我要走你怎么都不留我?”
啊?无双脱口而出:“妾身留了王爷就不走吗?”
孟忘归摇头:“不会。”
无双:“……”
哦,他的意思是,即便知道他一定不会留,但也必须做出挽留他的样子来。
无双很哭笑不得,这萧王爷是精分吗?怎么会突然这么幼稚?
不过既然主子有要求,妾身她也必须照做,无双拉住他的袖子,从善如流道:“王爷用完午膳再走吧?”
主子他很满意,一甩袖子:“不了!”然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无双忍不住笑起来,心想,其实这个萧王爷也挺孩子气的。
孩子气的萧王爷步伐轻轻,一边思索一边走回自己的灵均院,白玦不知何时从何处出现,跟在了他的身后,慢吞吞地走着。
进了院子,孟忘归坐在楠木椅子上,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的,氤氲的雾气升起,朦胧了他垂下的视线,半响,他才问:“宫里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白玦五官冷硬,不苟言笑:“没有。”
孟忘归轻笑了一声:“这么安静可不像是她。”又顿了顿,他忽然饶有兴趣地问护卫,“你觉得,宁无双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