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宁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邑倾城还在宿舍门外等候着。山风凌厉,尤其是夜晚的风,如刀子一般,邑倾城一定在这里站立很久了,所以那脸被寒风刮得通红。
“你在等我?”肖宁有种莫名的感动。
“没,没有。只是顺便过来看看,毕竟你受了那么大的伤,有点不太放心。”邑倾城微微笑道。只是那通红的脸庞出卖了她,不知是被风刮的,还是被冻的。
肖宁很认真地躬身施礼道:“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你忘了我说过的,我们是朋友嘛。平日里我叨唠你的机会还少吗?再说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以后我碰到修炼的问题找谁去?”这理由说得有点牵强,不过,肖宁爱听。在天启学院,一身寒酸,修为低微的他,没有什么朋友。他实在不敢奢望有邑倾城这样一位如仙女般,整日里被众星拱月的人把自己当作朋友。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代,如果这个少年没有性取向问题的话,绝不可能不喜欢邑倾城这样的女孩。在天启学院哪怕只要和邑倾城说上话,很多少年都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只是肖宁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他怎么敢有非分之想,邑倾城能把自己当成朋友,他已经知足了。
山风凌厉,肖宁想要把邑倾城让进内屋,可是邑倾城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肖宁恍然大悟,慌忙向邑倾城赔礼,是自己思虑不周全,这么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就算没有什么也会被热炒为新闻的。在天启学院,他肖宁不名一文,但是人家可是风云人物。从他们黄阶甚至到天阶,都有人对她暗送秋波。
邑倾城看着肖宁那副认真施礼的样子,不由得咯咯笑了:“朋友之间哪来那么多规矩礼数。这样吧,我教你练剑吧。”
今天肖宁和院长谈了一整天,落下了不少功课。今天传授剑法的导师,乃是一名聚元境的高手,虽然是聚元初境的高手,但是他的剑术却非常独到,凭借着他精湛的剑术,聚元中境的高手对他都有点头疼。
夜色下,两个少年舞动着长剑,微寒的山风带起他们的衣袖,从远处观之,如同碧月宫里的一对飘渺的仙子,翩翩起舞,甚是好看。这样的场景,恐怕会让不少的少年羡慕嫉妒恨。
不到两个时辰,两人的剑法就不再青涩,渐入佳境,那几招剑式竟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那剑术导师也是剑术中的高手,若是让他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两人练得这么好,恐怕也会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
夜已渐深,邑倾城收剑入鞘,起身告辞。那轻盈的步伐中多了几分雀跃的欢愉,每次和肖宁一起研修,总有意想不到的精进,肖宁的见解总是高人一筹,两人相辅相成,总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能一直和他这样修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邑倾城那绝美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羞涩,幸亏,她已转身离去,只有山风和清月才能看得见。
肖宁还礼送别。只是看着那跳跃的身影,不禁有点怅然若失。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感觉那么好,如果能经常和她在一起就好了。只是肖宁想起自己的情况,不禁苦笑了一下。他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怎么能有这种奢望。
“啪”地一声轻响,有人踩碎了细枝。
“谁?”肖宁转过身来,警觉地望着身后。
“哇。艳福不浅啊。肖哥。”从墙角处拐出来几个少年,嘻嘻哈哈地笑道。
原来是黄阶的一些同学。他们竟躲在那里看了半天,直到邑倾城远去,才冒出头来。
肖宁虽然服下院长给的解药,但是被噬心兽伤了神识,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下降了不少,要不然这一帮臭小子在身后,他不可能一点也不察觉。
“去,别瞎说,同学间的相互切磋不是很正常的吗?”肖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难免有几分欣喜。能和邑倾城这样的女孩打个招呼,在这些人的眼里都算是一种幸福了,更何况是如此长时间的交流和研修。单凭这一点,就不能不说是艳福了。
“我哪有瞎说啊。瞧你们这么那么亲密的样子,就让我死了,我也值了。”一位肥胖的少年装作一副陶醉的样子,嘻嘻哈哈地笑着。
这位肥胖的公子叫冯岩,也是一位有家世的公子哥,父亲乃是骁骑营参将,正三品。那骁骑营乃是皇帝驻扎在京都内的重要一支部队,所以比一般的正三品官员要显赫。也算是地地道道的官二代。只是这个官二代并不像寻常纨绔子弟,那么嚣张跋扈。相反,他个性随和,平易近人,爱嬉戏打闹。不了解的人,压根儿就看不出他的身份。
肖宁天生不喜与那些贵公子打交道,但却和这位贵公子是朋友,就是因其没有那些纨绔子弟趾高气扬的臭毛病。
“同学?我们也是黄阶的同学,他们怎么不来找我们?”一位长得像猴子般精廋的少年嘻嘻笑道。因为长相缘故,人送六猴儿。此人精明古怪,确实精得跟猴一样。他家中虽然没有人为官,但是家族在当地非常显赫。此人也是肖宁为数不多的朋友。
六猴儿的话刚说完,同学中就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只是笑声的成分有点复杂,有真心开玩笑的,有酸溜溜嫉妒的,更有不屑的。
“是啊,我看邑倾城对他关系不一般吧。”有人起哄道。
“呸,凭这个又酸又穷的小子也配。”一个充满着不屑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个身影,那道声音,肖宁再熟悉不过了。天启学院不但教学质量一流,就连宿舍条件都一流。每人一单间,十人一组,形成一排单间的平房。由于地域辽阔,每一排单间的平房之间,相隔一段距离,各自形成了小院落。李子恒听到了风声赶过来时,正碰到冯岩和瘦猴他们打趣,一时心下愤怒,不由得冷嘲热讽开来。
肖宁不喜欢与这些纨绔子弟打交道,但并不等于他怕了这些纨绔子弟。李子恒对自己下的黑手够多了,他早晚会讨回公道。肖宁对着李子恒冷笑道:“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李子恒霸气地道:“我说了不算,但我手中的拳头说了算。”
“这里是天启学院,我想校规你应该很清楚吧。”
李子恒讥笑道:“少拿什么校规来压我,我看你是没种跟我打吧。”
冯岩在一旁听不过去,道:“你来天启学院之前,已经修炼十几年了,早已达到修身中境。可肖宁才修炼不到一个月,这样打不公平?”
李子恒转身望向冯岩:“不公平?你们这些缩头乌龟真会找借口啊。”然后挑衅地向肖宁倒了个大拇哥:“孬种,就是孬种,怎么理由一大堆。”
“肖宁,你可千万别中了这小子的激将法。”六猴儿在一旁焦急地道,他知道两人境界相差太多,打起来,肖宁肯定会被修理得很惨。
肖宁微微一笑:“多谢诸位关心,既然李子恒那么爱自讨没趣,我也不妨成全他。再过一个月,就是我们黄阶同学校场,我想到时候可以比划比划。”
李子恒哈哈大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那下个月校场见,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跪地求饶。”那天在紫竹林,要不是邑倾城出现,他非要整死他不可。到时候在校场上,他可决计不会手软的。
天启学院校规很严,平日里不允许同学间打架。但是新生的较武场上,却是允许放开手打,因为有导师专人在场,不怕出人命。
六猴儿和冯岩担忧地看着肖宁,然后摇了摇头。修身境还未有小成去碰修身中境,无异于以卵击石。这不摆明了激将法,肖宁怎么能中套,看来肖宁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了。
朋友有时候不用太多的言语,就可以断定,看着六猴儿和冯岩的表情,肖宁知道这两人值得深交。
肖宁看着两人笑了笑:“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确实在众人的眼里,这是个不可争议的败仗。两人的境界实力差太多了。
肖宁笑着进了屋,留下了一片议论,甚至还能听到六猴儿和冯岩的叹息声。
肖宁合上了门,收起心神,盘膝而坐。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瓶。从药瓶中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黑色的药丸油光发亮,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一看,就知道是稀世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