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你姐姐和姐夫与这家人有什么瓜葛没有?”王梅说,“有的,我没跟你讲明白,我是有所隐瞒,我姐姐姐夫其实就是从这个屯子里出去的,这个屋子是翻新的,原来屋主一家三口都死在老屋里,那个男主人和我姐夫都是在一个学校教书的,文革的时候因为一句话,被打成了反革命,斗他的时候姐夫也参与了,几个人轮流用麻绳抽打他,打他的麻绳沾上水,麻绳还挽上一个大绳扣,这个绳扣就是姐夫挽的。后来这个屋主人不堪折磨,毒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自己也上吊了。姐夫的那段历史并不光彩,所以我也没想说,请你们理解。你们看的结果怎么样?”杨胖子接茬说,看的也就是这个情况,那是一家三口的冤魂,煞气很大。还有就是这个房子是谁卖给你们的。这一家三口的尸骨埋在哪里。王梅说,房子是原房主的本家侄子卖的,至于这一家三口的尸骨埋在哪里?就不大清楚了。杨胖子想了想说,一会去找卖给你们房子的人吧,我们问他一些事情。
卖房子的人是本屯的治保主任王东,他大概有四十多岁。杨胖子开门见山的讲了我们的来意,不过他乱盖了一通说自己是江西龙虎山道教祖庭的主管巡事,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官阶,他给我安了一个副巡事,气得我直拿眼睛剜他。王东似乎对正副巡事并不感冒,遮遮掩掩,对房子的事情连打太极。我正色的对他说,这事情关乎人命,希望他不要把事情闹大。墨迹了有一个多小时,王东还是不唠正题,一会茶水,一会瓜子的东扯西拉。杨胖子闷头喝着茶水,不再做声,我看事情也是再问也问不不清楚,就对王梅使了个眼色,准备走人。杨胖子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王东面前鞠躬行礼,“讨扰了大哥,你既然不愿意和我们说实话,我们也没办法逼你,我们是四海为家之人,到哪都愿意交个朋友,这样吧,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们一些事情,你就打个电话,我们不再打扰。”说完将茶水一饮而尽。王东也不好意思的将茶水喝了。临出门的时候杨胖子对王东说,我们没有害人的心,只想救人,你可能不相信我们的法力,不好意思,为了证明我这一点,我送你一件礼物,你一会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也就是说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就来房子那找我们,我们一时半会不会走。王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回来的路上,我问杨胖子到底怎么回事,这小子大脑袋一晃,说,我给他下了一个蛊,然后再不说话,我们回到房子前,不出杨胖子所料,没有十分钟,王东急匆匆的捂着肚子追了过来,他满脑门是汗,弯着腰,一脸痛苦的表情。杨胖子得意地看着他,怎么样大哥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没什么不要慌张,我只是在你身体里下了一个蛊,你要是和我说实话,我保你没事。王东摆了摆手说,大师,我服你了,你快把这个什么蛊去了,我什么都告诉你。杨胖子眯缝着眼睛走到王东面前,很潇洒的用手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他那大爪子生生在王东脑袋上留下一个红印。王东疼的一咧嘴,然后说,大师这就解了吗?杨胖子点点头“恩,解了,不过你要是不说实话,比这还厉害”。王东连忙点头,保证说实话,哎呀,等我一下,马上回来,王东捧着肚子往厕所跑去。我连忙问,胖子你这是什么蛊毒这么厉害。杨胖子抿着嘴轻声说道,“屁蛊毒啊,是我给他下的巴豆。拉死这孙子。”我忍不住笑出声,说,你这小子的百宝袋里还有什么,除了石灰就是巴豆,我看你纯粹流氓道术。杨胖子眼睛一翻,管用就行。不过我还真佩服这家伙,都在屋里,他什么时候做的手脚啊?王东从厕所出来好像好多了,他坐在房前的石头上对我们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原来,老屋的死者是他本家的三叔,三叔死了以后就把房子留给了王东父亲,王东的父亲是一个风水师,文化大革命期间属于被扫除的一类,但是他父亲并没有挨过整。他父亲一直住在这个老屋里,后来生活好了,这房子实在破旧的不像样子,王东就出钱把房子翻盖了,王东的爸爸设计的朝向和格局,他们屯子不少地方都动迁了,因为这房子靠着国道,说是国道要扩道,城里有人来看过这个老房子,说要买下来,好敲国家的竹杠。好多人来看,王东的爸爸都没有卖,只是市文化局的一个人来看,王东父亲根本没讲价就同意卖了,王东很生气,但是也没敢说什么,奇怪的是那人来签合同的路上出了车祸房子没有卖成,不长的时间,王东的爸爸得了重病瘫痪在床,他爸爸告诉他实情,原来他三叔一直阴魂不散,一心要报仇,那天那个文化局的人就是当年参与过斗他三叔的人,便宜卖给他房子是为了让他三叔报仇,合该那人有劫难,来交房钱路上遇到车祸,撞死了。不过这也算了了王东父亲的一个心愿。王东父亲刻意把房子弄成凶灾其实就是要给他三叔一家一个安身的地方。我忙问,你知道你三叔一家的尸骨葬在什么地方。王东说,他父亲告诉他就在院内机井旁边。我又问,那这次卖房子你知道买的人是你三叔的仇家吗?王东睁大了眼睛连连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卖这房子纯粹是为了钱,孩子考大学需要钱,这动迁嚷嚷十多年也没有信,我爸又不住了,这房子留着干什么,也没人买。我就打广告便宜卖了。听了他的话,我不禁感叹,真是世事轮回啊?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怎么就是这么巧,房子让王梅的姐夫买去了呢?
我低头想,这件事看来已经明朗了很多,王梅的姐姐和姐夫得的是虚病。福祸轮回,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责任,王梅的姐夫应该得到惩罚。这三只冤鬼30多年不去投胎,是冤屈太重啊。我对王梅说:“你姐姐姐夫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先找人去看一看。暂时不要回到这里住了,等我们净了这屋子,再让他们回来吧。”我让杨胖子把小云的电话给了王梅。让王梅的外甥带着他爸妈去找小云,让小云她妈给他们去了虚病。
中午,王梅非要请我们三人吃饭,推迟不过就去了,吃饭的时候,三得瑟一直拿话挤兑我和王梅,我暗想啥时候这小子能哑巴了,世界真是清净了。
吃完饭,我们又回到那栋房子,这回我不想让三得瑟跟着添乱,这小子喝了点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非嚷嚷着要一起进去。没办法我只好让杨胖子给他拍了一道符。嘱咐他别乱说乱动。三得瑟瞪着小眼睛看着我们,一肚子的不服气。我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告诉杨胖子见机行事,咱也不知道这三个鬼物道行如何,只知道自己纯粹是赶鸭子上架,不知道这次是福是祸。不过有黄五爷和蟒六爷这两老仙在身上,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底气了。杨胖子晃晃荡荡的走在最前面,我也是纳了闷,这小子好像天生干这个的,他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