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第一次交锋(二)
常茂不明所以,屁颠屁颠地走过来。我站起身一把将他按在我的位子上,很郑重很严肃地说:“茂哥,一切拜托你了,你自己保重吧。”说完这句话我抬脚就走——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谁叫咱心地这么单纯这么善良!
常茂抓抓头发迷惘地看着我离开:“哎,纸哥,你什么意……”话还没说完,短头发已经缠了上来。
我坐到帝辛旁边,端起面前的啤酒杯狠狠灌了一口——终于解放了。帝辛大笑着问我:“感觉不错吧?”我想了想说:“今天终于有人发现了我的美!” 说完我恶狠狠地看了众人一眼,大家都赶紧抬头数屋顶灯:一、二、三……
我回头望过去,常茂正在短头发强大的攻势下手忙脚乱苦苦挣扎:“别这样,别这样!哎……”
众人看我一眼,都会意地大笑。
王璠捂着嘴边笑边说:“每天都把自己吹到天上,这回看他怎么办!”话虽这么说,眼睛却不时关心的瞟上两眼:“啊呀,打起来了!”
大家立刻站起来,冲过去一看,短头发和几个小弟都躺在地上。常茂正在左拳击右掌地唉声叹气:“不会吧?刚找到感觉,怎么这么不耐打!还小弟!太让人失望了!”
王璠走上前去,一脚一脚地用力踩在几人的肚子上,尽情地发泄:“敢打我们家茂的注意!敢打我们家茂的注意!你死定了!”
众人心下大寒:心狠脚黑,这个女人不能惹啊!
不知谁报了警,警笛声已经响到了门口,我喊上众人转身就往外跑。刚到门口,几个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老谢。
“所有人员站在原地不许动。请大家配合。”看看我们,老谢眨眨眼睛,大拇指朝外一指:“无关人员赶紧离开。”
我冲老谢一点头,顾不上打招呼,带着大家急匆匆离开。
刚到家,老谢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我心下不以为然,区区一个秘书而已:“大事?能有多大?”
“你们打的就是刘公子!”
我大吃一惊:“不会吧?不是说他是刘秘书吗?”
“我也是刚刚做笔录的时候才知道。有人报警说有个丑鬼打架,我就知道是你们。”
我:……
“要不是我亲自过去,你还说不定有多大麻烦!”
“哎呦,谢谢谢哥,那您说这事怎么办?”我赶紧低声下气说好话。
“看人家的意思吧,不过拘留是避免不了了。”
“那行,明天早上我让常茂和王璠过去找您,就算投案自首,行不?”
“先这样吧。另外约束好你的人,算我求你了,行吗?”
第二天上午,老谢又打来电话:“你敢赶紧过来把你的人领回去。快点!”声音听上去又急又怒。
我满脑子不解:“怎么了?不是说拘留吗?”
“少废话,赶紧来!”
我跟领导请了假,赶到派出所。
常茂正在指点几个警察搏击术:“对,这就是撩阴腿,只要踢准了,不管他男人女人,离死都不远!对对 ,一定要用力。”那几个警察看上去学得还挺专心。
王璠则在旁边教几个女警怎么用砍刀砍人,这一点她深有体会,当年毕竟手刃过杀父仇人。
老谢哭丧着脸双手一摊:“看看,你这都什么人啊?瘾上来了不让教还不行!教点好的也行啊,专教人断子绝孙,杀人放火!”
我急忙陪个笑脸:“谢哥您得理解,他们那个时代……”
老谢不耐烦地摆摆手:“别说了,赶紧领走。”
我突然想起老谢以前跟我说的话,笑着说:“你不是说要古拳术吗?你想要的美我现在全部给,不行吗?”
老谢的泪差点流出来:“我要的是笔录!再说你看看,那是随便个人就能练的吗!”
我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谢哥,这可让我难做了。你让人家来,人家来了。现在你又让人家走,你以为他们是小混混!大驾很难请的!”
老谢不停地向我作揖打拱:“纸哥,纸爷,我派专车去送你们,行吗?”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看着老谢的表演哈哈大笑一摆手:“那倒不必了。”
我领着二人出了派出所,一路回酒店。
常茂和王璠莫名其妙:“怎么回事?不是说拘留吗?感觉挺好的,干嘛又要走啊?”
我笑道:“你们教的东西把老谢吓到了,他说他们这小庙里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菩萨。”
常茂挠挠头:“不就教了他们两招杀手吗?至于吗?”
王璠在一边撇撇嘴:“就是!外边有人想学我们还不想教呢!他倒好,还挑肥拣瘦。”
“行了,时代不同了。你们那一套只能用于战场杀敌,平民百姓最好还是别学。”
说话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旁边路上突然停下两张面包车,车上下来一群头发花花绿绿戴着墨镜手持棍棒的年轻人。我心下暗道不好,嘴里大喊一声:“快跑!”自己撒腿就跑。
我得解释一下。这倒不是我没义气,真要论打架我连王璠也比不过,我要留下来只会连累他们,不如回去喊人。再者说了,难道打到我身上,会疼在他们心里?估计不会!还是自己先逃命要紧!
我头也不回地一路飞奔,几分钟就回到酒店,直冲二楼韩氏讨债公司,上气不接下气。
韩信没听我说完就提着椅子带着人冲了出去,我喘了几口气也跟了过去。
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面包车已经不见踪影。
常茂坐在地上,上半身靠在王璠怀里,浑身鲜血,目光散乱,身体偶尔抽搐一下。
王璠双手抱着常茂急得大哭:“茂哥,茂哥你要坚持住,你不在了我怎么办?”
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弯下腰拍了拍常茂的头:“茂哥,茂哥,没事吧?你别吓我!”
常茂艰难地抬起手抓紧我:“我……不行……了,照……顾好……璠璠。”
王璠“哇”一声哭得晕了过去。
我转过头问韩信:“打了120没有?”
韩信一笑,走过来俯身抱起王璠,踢了常茂一脚:“行了,起来吧。”
常茂一扑棱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他妈的,下手真黑。让老子逮住一定饶不了他!”
我愕然,什么情况?有阴谋?
常茂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手接过王璠:“回去再说。”
我们到家的时候,众人也都赶了过来。
我臊眉耷眼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常茂洗完澡后又在一边做了补充,众人听完都恼怒异常,群情激奋。
呼延平一拍大腿:“不用想,肯定又是姓刘的,当初我说干掉他你们都不同意。
我看他一眼,心说你这矮子真废话,这还用你说嘛!
常茂道:“其实我也没挨多少打,身上的血都是那帮兔崽子的。”
韩信笑了笑:“借题发挥,苦肉计,不错,确实不错,这次你可真赚得了小璠璠的芳心啊。”
我知道此时才明白过来。常茂根本没受伤,所有的一切都是借题发挥做给王璠看。
和珅接口道:“据我所知,你家里已经有两房夫人了吧?”
常茂满脸尴尬之色:“家里有确实是家里有,这不远水解不了近渴吗!再说现在不是流行小三儿嘛,小璠应该不会在意的。”
我满眼都是小星星:“茂哥,你可是我的偶像啊!妻妾成群的经验你可得好好教教兄弟。”
众人都不屑地看我:“就算有美女跟你,你敢要吗?”
我挺得倍儿直的腰杆立刻弯了下来。大实话啊!真要是那样的话,就算郝小西不管,胡丽也得掐死我。而且胡丽的事我还不知道郝小西是什么态度呢,不过我估计她不会鼓励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帮太监逛青楼——有那个心我也没那个胆啊!
我对常茂崇拜的同时又不免对王璠多了几份同情——这年头,女人真容易坑!
我就纳了闷了!你说纸哥我现在要钱有钱,要车有车,要气质,嗯,气质也没法说,怎么就没美女让我坑?就算有几个美女来坑我也行啊,到时候我给她来个假戏真做,先推倒了再说,生米煮成熟饭,提起裤子不认账……
我正沉浸在自己旖旎的遐想中,常茂一拍我的肩膀,犹犹豫豫地说:“纸哥,我想娶小璠。”
我吃了一惊,斜眼望着他:“你开玩笑呢吧?”
常茂很认真地点点头:“明媒正娶。”
“王璠愿意吗?”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
我目光一一看过众人,众人都点头。
妲己首先鼓掌:“这算是我们仙境里的第一段佳话,支持!”
我一想反正糟蹋的也不是我,也就很豪爽地一挥手:“行,刘公子的事情处理完,马上给你们举行婚礼。还有没有凑热闹的?集体婚礼更好。庆哥,那个什么怡红院翠绿楼的都不行啊?”
呼延庆一巴掌打在我头上:“胡说八道!赶紧说正事吧。”
门外响起动人心弦的挠门声——哮天犬回来了。
一溜风儿和妲己冲过去,打开门。哮天犬带着一身狗尾巴花香,趾高气扬地迈着四条小短腿一步三抖地飘了进来。
一溜风儿一把把哮天犬抱了起来,鼻子在哮天犬身上使劲嗅:“哇,丑丑,你今天真香!”
哮天犬斜睨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臭?”
一溜风儿满脸陪着笑:“不不不,你一直都很香,只不过今天更香!”
我满脸不耐烦地一把把哮天犬从一溜风儿怀里抓过来:“快说,到底什么情况?”
众人也都望着哮天犬。
哮天犬蹲在茶几上,用爪子慢条斯理地理了一下胡须,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按照原计划,我当天就混进来刘导家里,猜猜怎么样?结果很让人意外啊。”
哮天犬混进刘导家的当天就被一个五六岁的小萝莉发现。小萝莉爱煞了哮天犬,每天抱在怀里不离手,睡觉都得抱着。唯一让哮天犬受不了的是小萝莉有点洁癖,特爱给哮天犬洗澡,最少的一天都洗了八次。哮天犬无可奈何,不过几天下来也摸清了情况。刘导育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公派在国外,二女儿在本市一家幼儿园教书,小萝莉正是刘导二女儿的小宝贝。所谓的刘公子跟刘导没有任何关系,估计是某个有心人特意安排借机发财的工具。
众人听完都感到意外,难道没人敢揭露他?
韩信放下茶杯:“应该是刘公子在冒出来之前,有心人就已经借刘导给他造完了势,所以人们都不会怀疑。就算有人怀疑,谁敢捋虎须?”
曹操提醒我:“你赶紧把这事告诉老谢,应该是大功一件。”
我打电话给老谢,老谢听完后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真的?不可能吧?”
“一点都没吹牛,你可以暗地里调查一下。”
老谢考虑了几分钟:“你们不要采取任何行动,一切有我来操作。”
挂了电话,我打个酷酷的响指:“搞定,刘公子不用我们管了,老谢会替我们报仇雪恨。现在我们来商量商量茂哥的婚事。”又瞅了王璠一眼:“璠姐你可得想清楚,这贼船一上去可就下不来了!”
常茂佯装生气:“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贼船?”
清醒过来的王璠坐在常茂旁边,含羞带笑满面生辉:“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愿意!”
看看人家这理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脱衣脱裤!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回我农村的老家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