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棺内情形,黄叔更是被吓得颤抖着身子往后退,没退几步就脚下发软一屁股跌倒在平台上,老半天没爬起来,连手里的强光灯都甩了出去。
易梦见我和黄叔这般情形赶紧上前捡起黄叔的手电也朝棺内看去,鲍余和王良见也赶忙探身去看。看完之后众人都是一脸诧异,呆在原地。
呆了好一会儿,易梦才说:“妹子,这叫什么事儿呀!见鬼了,见鬼了。”鲍余这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盯着我看,一句话也没说。王良拉下墨镜,又看了一眼棺内的我,缓缓说道:“不是鬼,是人,女人!”
鲍余这才开口道:“你瞎子都能看见,还用你说啊,我们又不是没长眼睛,是女人没错,而且这女人和章家妹子一模一样。”
这时候黄叔还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我虽然此时心中很是忐忑,但是脑子里却清醒了不少,于是拿过易梦手里的强光灯,再次朝棺内照去,仔细看了看,可以确认的说棺内的女人和我长的不是一般的像,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黄叔也许是受了刺激,这时候依旧瘫坐在地上嘴里开始哆嗦着念叨:“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所有的全部都和我无关,都和我无关。。。。。。”
我听黄叔这么神神叨叨就心急的走到黄叔面前问道:“黄叔,你到底知道什么?”黄叔听我问他,只是目光呆滞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见黄叔没反应就使劲地摇着黄叔的肩膀想叫他清醒过来。
易梦见我心里着急,但是又看黄叔这般模样,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妹子,别问了,这老家伙显然是心中有鬼,被吓糊涂了,你现在这么问也是白问。”
易梦这么一说我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问黄叔,站起来再次去看那金棺。再定睛一看,发现棺内之人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一看到这项链我就觉得似曾相识,于是我壮着胆子小心地伸手去拉了一下,把吊坠轻轻地滑到手掌上,原来这项链的吊坠是一枚摸金符,一枚乌黑发亮的摸金符,和我在石室里父亲干尸手中找到的那一枚一样,怪不得刚才我一看就觉得眼熟。
我把手电交给易梦叫她帮我照着,自己小心的解下项链,拎在手里,易梦就势用手电一照,这吊坠瞬时间通体透亮,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黑玉,像一把弯曲的小刀,头部有一个小孔,摸金符的符身中上段一面刻着一个‘章’字,一面刻着一个‘陈’字。
看到这里我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心道:“难道棺内之人是我母亲?”
这时候王良和鲍余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感觉棺内之人和我多少有些关系,但是易梦则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因为当时我和易梦被干尸冥鼍追赶,最后被困在那石室里,在我父亲的干尸手里就发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吊坠摸金符。
易梦轻轻地说道:“妹子,先别想了,我去看看金棺内还有什么。”
鲍余听易梦这么一说立刻就问道:“易总,你说章大小姐想什么?别说暗号啊,有什么就说出来,别当着我和瞎子的面当我们不存在。”
我把吊坠紧紧地抓在手里,然后说道:“金棺里的女子应该就是我的母亲。”鲍余刚想问为什么这么说,我已经说了出来:“因为这吊坠就是证据,我父亲也有这样一枚用黑玉摸金符做的项链。”
说完我就看着金棺内的母亲尸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泣起来,易梦怕我太过伤心,就想把手电拿开,但是一边的王良却一伸手示意易梦继续照着。这时候,易梦、鲍余、王良都不再说话,就这样看着我盯着母亲的尸体哭泣。
黄叔一听这棺内之人是我母亲,一下子就活了过来,跳起来就喊:“陈以陈,她怎么会在这越王金棺内,越王呢,越王去哪里了,冥书呢,我的冥书!”
黄叔刚才还是被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却忽然又像换了个人似的,听他这么一叫唤,我就知道黄叔肯定知道我母亲的事情,甚至母亲的死都和他有某种关系,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明明一开始被吓得半死,现在却完全不怕了,这其中的原因应该远不止冥书这么简单。我可以肯定的是刚才黄叔却是是被金棺内的女子给吓到了 ,但绝对不是因为金棺内的女尸长的像我而害怕,而是他本能的以为那女尸就是我母亲,这是他的第一感觉,但是当下我心思全部在母亲上面,所以也没有细想。
王良大概是怕黄叔一激动毁了我母亲的尸体,赶紧拦在黄叔面前,果然,黄叔一激动,双手去扶那金棺,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握着手雷,只见手雷顿时滑落,幸亏王良早有准备,立刻伸手抓住手雷,我们几个见此都惊出一身冷汗,要是这手雷掉在地上,我们全部会被炸个粉身碎骨。
我定了定神,怕黄叔在棺内乱翻,赶紧上前说:“棺内的东西我来清理,要真是有冥书的话,你拿去就是。但是你要是敢动一下我母亲的遗骸,你知道后果很严重。”警告之后,我就小心的探身到棺内。
我又仔细仔细地在金棺内检查了一遍,除了母亲的尸体和一个玉枕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黄叔不死心,叫我把那玉枕拿出来看看。看着黄叔那歇斯底里着魔发疯的样,我就心软了,这时候,他肯定是不见冥书不死心了。只好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托起母亲的头部,然后用右手极度小心的抽出玉枕,随手递给易梦。
我把母亲的头部安放完毕,易梦就把玉枕交给我。我仔细端详了一番玉枕,发现这玉枕,不是一般的玉石,而是一种罕见的深海紫玉。玉枕的一头有一个玉环,凭我在考古所那一年的知识积累,我感觉这个玉环应该是一个机关,于是我轻轻一拉,玉枕就哗啦一下裂开一道缝隙,原来这玉枕是一个匣子。我慢慢地打开玉匣,就看到玉匣里面有一卷金简,纯金的,质地和整个越王金棺一样,还没等我拿出来,黄叔就上前一把抢了过去:“哈哈哈,冥书,金简冥书,我终于得到了,哈哈哈。。。。。。”
我们几个也不管黄叔疯癫的样子,我转身跪下朝母亲拜了几拜,王良他们也跟着站着躬身拜了几下。看着我母亲的尸体,越看我就越觉得母亲还是活着一般,最后情不自禁的用手轻轻地去抚摸母亲的脸庞,让我惊讶的是母亲好像有提问一样,完全不是尸体冰冷的感觉。但是理智告诉我,除了这特殊的提问,母亲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生命迹象了。
众人见我这般情形自然也就没再打扰我,一阵哀悼之后,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冲动,就是把母亲的尸体也带出去 ,但是现在我要把母亲的遗骸带出去显然是不明智的,可我又实在舍不得把母亲一个人丢在这血池大墓里。易梦大概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见此说道:“妹子,你母亲能在这越王金棺里也算是异数,我看不如把你父亲的遗骸一并放入棺内合葬。”
鲍余也响应易梦的意见,我沉思良久,权衡再三,终于同意了易梦的意见。鲍余见我同意了,赶紧纵身跃入血池,去血池一端墓室里拿易梦的登山包。
没几分钟鲍余就拿着登山包上了平台,这家伙在血池中来回的速度简直和鱼儿一般。我取出父亲的骨灰,轻轻地放在母亲身边,双手合十默默念叨了一番,然后就叫王良和鲍余把棺盖给盖上。
着棺盖慢慢盖上,母亲的容颜渐渐消失在我眼前,那种不舍的心情,实在太纠结。易梦轻轻的拥着我,拍着我背部,我很伤心却并没有流泪,我很悲痛却并没有哭泣。这次所谓的倒斗,尽管九死一生,现在能不能顺利出去还说不准,但是我见到了魂牵梦绕的双亲,虽然他们已经失去生命,但是我真真切切的见到了,就这一点,就足够了。想到这里我反而心结全无,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