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沈惜月因为白日里睡得多了,有些失眠。无事可做的她开始神游。
秦浩远说待她身子好些了,再将他们的事情说与她知晓,她有些奇怪,他为何知晓她不记得往日的事情?
是了,她问他是谁来着。如果不是忘了,怎会连即将共度一生之人都不认得了。
貌似大家对于她的失忆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看来她这脑袋伤得着实厉害,兴许在大家眼中,她没有傻了,已是万幸。
随即她有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为何眼下不能告知她往事呢?这糊里糊涂的待着,不是逼她胡思乱想么。
路思乱想的沈惜月最终体力不支,终于进入梦乡。
开门的声音响起,沈惜月立马醒来,感觉有人进来,却不是秦浩远的脚步声,她有些紧张的问道:“谁?”目不能视之人往往比常人更加警觉。
“小姐,奴婢们是梅苑的丫鬟,来伺候您泡药浴。”一个女孩子脆脆的声音。
沈惜月认得这个声音,这便是她醒来之时觉得不大稳重的丫头,于是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小舞,跳舞的舞。庄主命奴婢们伺候小姐药浴。”小舞规规矩矩的回答。
沈惜月觉得今日这丫头倒是稳重,说到稳重,她又觉得她自己也难当这二字,幸好她已经订了婆家,而秦浩远貌似也不大介意。
想到秦浩远,“庄主呢?”虽然看不清,却知道天已经大亮,
“庄主在前厅会客。”
沈惜月没有再说话,任由一干丫鬟为她褪去衣衫,再将她抱入浴桶。水温刚刚好,泡在里面,沈惜月舒服得一点也不想动。不断有人往桶里添热水,以保证桶里的水温。
泡完药浴,小舞喂沈惜月喝了一点淸粥,刚收拾完毕,秦浩远就带着林谷踏进沈惜月的房门。
“惜月,该为你用针了。” 秦浩远将坐在桌边的沈惜月抱上床让她躺好,朝林谷招了招手,自己往后退了退。
林谷将一切准备妥当,对沈惜月轻声说道:“惜月,我要开始了。”
“等等!”沈惜月急忙喊道,“会不会疼?”
林谷与秦浩远对望一眼后笑道:“会。”
“啊……”沈惜月突然很想跟面前的两个男人打个商量放弃针灸疗法。
“可有不疼的法子?”秦浩远问道。
沈惜月赶紧竖起耳朵,同时越发觉得秦浩远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青年。
只听林谷说道:“倒是有一个。”
沈惜月赶紧问道:“什么?”
“一个手刀将你打晕了。”
秦浩远附和:“我看行。”
沈惜月这才悲催的发现这两个人居然拿她开玩笑,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心一横牙一咬说道:“我不怕疼!”
林谷确定她准备好,手一挥,便将手中的数根银针扎在了相应的穴位上。
不多时,沈惜月就后悔刚刚的逞能了,像是蚁虫在啃噬,脑袋都疼懵了,还不如被打晕。
秦浩远发现沈惜月的脸色愈发的惨白,额头与鼻尖已渗出薄汗,柔夷死死的拽着被角,知道她在极力的忍受着疼痛,心中也是备受煎熬,望向林谷,“还要多久?”
“一炷香。”
秦浩远皱眉,“那……”
林谷没等他说完,便点了沈惜月的睡穴,终究是不忍见她如此苦痛。
自沈惜月醒来,日日清晨泡完药浴,秦浩远陪着她说会儿话,便点了睡穴让林谷为她施针。待林谷施完针,秦浩远便去处理庄里的事情,不过不管多忙,也必定在用膳前赶到梅苑陪她一起用膳。由于久病未愈,她的胃口自是极差,顿顿只能吃下少量流食,厨房便变着花样为她做各种粥,尽量保证所需营养。
饭后的汤药自是顿顿不可落下,虽极其畏苦,但经历过醒来后第一次被秦浩远以那般亲昵的方式喂药后,她只能硬着头皮强压下胃里的恶心将药汁悉数吞下,在秦浩远看来竟有些大义凛然之意,不禁露出些温柔的笑意,赶紧将早已备好的蜜饯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