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飞轻一把拉开御医径直抱起丁慈,大步向外走。
所有人都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看着慕飞轻的背影冷笑一声,对着身边衣衫尽湿的侍卫大喊一声:“给我拦住他。”
正在哆嗦中的几名侍卫听得吩咐相互看了一眼,快速地跟上去围住慕飞轻。
我转头走到玉橙临面前,露出最温和的笑容躬身行礼道歉:“打扰到皇兄和各位大人的雅兴了,橙苏真是万分抱歉。”
这时越泷看了我一眼站出来拱手对白头发的老头道:“越泷有几个学识上的问题颇为疑惑,现在正好可以请施太傅指点一二。”
“一直听说西四国的皇子武艺高强,不如我们切磋切磋?”玉彻泽也站出来对站着后面的人高马大、鼻高脸正的外族皇子道。
“听说越公子曾游历四方,定有不少非凡的见识。”施太傅拂须点头。
“好啊!”西四国皇子回答的无比爽朗。
“那大家一起去勤政殿,那边安静好切磋指点。”站在玉橙临身后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儒士提议。
玉橙临眸光暗淡地看看不远处的慕飞轻又看看我挤出抹笑:“丞相的建议不错。”
几位侍卫终究没有拦住慕飞轻。
我坐在马车上听着车辕咯吱转动的声音,瞟了瞟坐在我对面,神情慌乱不已的落花,行心肺复苏的后遗症在我身上蔓延,双手臂酸软地完全抬不起来,从膝盖到大腿都酸疼得厉害,整个人也开始昏昏沉沉。
破旧荒凉的小花园里,有个衣衫凌乱,手臂上沾染有血迹的小丫头蹲坐在草丛里埋头低声啜泣。
丁慈从小道上过来,蹲在小丫头身边关切问道:“小绿姐姐,她们又欺负你了。”
“不是,没有人欺负我。”小丫头胡乱抹着眼泪停顿片刻声音哽咽道,“是,是我娘病重。”
丁慈一时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大厅里玉橙苏坐在软榻上,手持戒尺狠狠地敲打在跪于脚边的丁慈伸出的双手上。
“已经背错了三个字。”玉橙苏厉声说着,丁慈白嫩的双手上顿时出现了三条红印。
站在一边的南姑看不下去,轻声道:“外面的阳光不错,公主何必呆在屋子里气坏自己。”
“南姑,你总是如此维护他。”玉橙苏一瞪南姑,将手里的戒尺丢在地上,带着怒气进得里屋。
南姑将丁慈扶起来,心疼地摸着他开始红肿的手掌,“我去拿伤药。”
“南姑。”丁慈跟在南姑身后犹豫片刻低声喊道,“可以,可以让母亲大人给点雪莲我吗?”
南姑听得他话忙朝里屋看看,将丁慈拉到门外,细声询问:“你要雪莲干什么?”
“小绿姐姐娘亲病重,我知道母亲大人拥有的雪莲可以治疗百病。”
“雪莲有很强的药用价值,治疗百病倒不夸张。”南姑叹口气,摸摸丁慈的脑袋,“那我去说说看。”
小花园的空地上,丁慈手拿一把小木剑,挥舞着,不时回头问站于侧边的小绿:“我舞得好不好?”
玉橙苏突然出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木剑,扔掷于地,一脚踩上去,满脸怒气看着丁慈,“既然你如此喜欢在外面耍剑,那么晚上也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了。”
说着将脚下的木剑踢飞进草丛里,转身离开。
“咯噔”马车突然停下来,顿时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我一把掀开车帘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夜色中慕飞轻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丁慈,坐于黑马背上,挡在马车前面。
落花微微探出身来,带着哽咽腔调显得无比哀怨委屈:“将军……”
我一把将双手困在背后的落花推下马车,裹了裹玉橙临赐给我的火哩绒,全身暖哄哄的,慢慢走下马车,拍了拍落花的肩膀,笑看着对面面如寒霜的慕飞轻,“原本打算杀去将军府谈谈条件,没想得将军自己送上门来,将军和夫人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啊!”
“公主,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要回小慈的。”慕飞轻跃下马,走过来将丁慈小心翼翼地放到马车夫手上,拉过落花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
我吩咐车夫将他放进马车里躺好,我也坐进去摸摸丁慈的脉搏,瞧瞧他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细声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丁慈摇摇头,偷偷地瞧了外面一眼,似乎很是疲惫地闭上眼睛。
我并没有搭理慕飞轻的挑衅,吩咐车夫启动马车,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拥抱着落花的慕飞轻,拉上车帘,闭上双目聆听着徐徐的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
回到公主府吩咐南姑将丁慈安排好,小绿从宫里一路跟回到府,此时正跪倒在大厅前面空地上。
“小世子到底是如何落下水的?”我站在小绿面前问道。“将过程详细地说给我听。”
“小世子和其他小少爷们坐在亭子里玩着,然后见到公主进来,便说要过去行礼,但公主和慕……慕将军说着话儿,小世子便说要吃糕点让奴婢去拿,小世子原本是站在走廊上的,距离池塘还有几步远,哪知奴婢一转身,小世子就……就掉进水里了。”小绿结结巴巴的讲着。
我来回踱步几圈,脚扭伤正处于恢复期的铃月拄着拐棍出来,随后南姑也跟出来,道:“御医说没有大碍,只需好好调养,现在已经睡着了。”
“南姑。”我轻声喊道,“他是否向你提过什么请求?”
南姑听得我问话微一愣,诚实回答:“是的,小世子醒着的时候说过需要雪莲。”
“起来吧!”我略顿顿转头对小绿问道,“你的娘亲用了雪莲后病情现在如何?”
“公……公主……”小绿惶恐不安结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