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怎么了?”吖儿担心的问道,并伸手扶住我。
我睁开眼,摇摇头,扶着门往外走,双腿似乎灌有千斤铅,行走无比沉重,头也开始痛起来,仿佛有无数根尖针扎进脑门,身子开始变轻盈,轻得似乎是灵魂脱离身体如羽毛般在空中飘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公主?”吖儿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越加响亮。
“母亲大人。”丁慈也是不安的音调。
“扶我到马车上去。”我无力吩咐道。
眼前出现了和我相同的脸,是玉橙苏,穿着金黄色绸缎长裙,白色绒毛长披风,带着娇娆的笑,大步地朝我走来,擦过我的身体,用最温柔最甜美的声音在我身后请求道:“可以教我骑马和弓箭吗?”
我转头看身后,在一座书写“将军府”三个大字的府前站的是一袭黑色长袍的慕飞轻,身边还跟有一位长相普通的青年女子,带着温柔贤淑的笑容躬身对玉橙苏行礼,“见过长公主。”
玉橙苏恍若未瞧见她,拉着慕飞轻的衣袖,欢快道:“好不容易逮住你有空,今天你一定得教我。”
慕飞轻身子稍后退,衣袖轻动,摆脱了玉橙苏的手,并伸手扶起身边行礼的女子对玉橙苏道:“今日慕某已经和内子有约定,抱歉不能教公主。”
见得他看女子那般柔情的神采,玉橙苏脸色微变,但仍旧带着笑看对面的女子,“这位就是姐姐啊!我还以为是个丫鬟呢!”
玉橙苏对着手呵了两口气,略提高嗓门道:“天气还真是冷,难道不请我进去喝口热茶吗?”
“是我们疏忽,长公主请。”女子温柔笑着抱歉,侧身请让道。
慕飞轻皱皱眉,看着玉橙苏带着丫头大步进府。
青年女子也转身跟随其后,吩咐路上的丫头小厮准备茶点。
玉橙苏一边打量周围的风景一边询问道,“慕老将军现在在江南身子可好?自从小时候见过一次后,便再没见过。”
“家父身子甚好,有劳长公主操心。”慕飞轻不咸不淡回答。
这时从对面小路上跑过来一个两三岁小男孩,身后还跟有两个小丫头,小男孩圆圆的小脸红红的,欢快的扑进青年女子的怀中,奶声奶气问道:“娘亲不是要和爹游湖吗?”
女子满脸慈爱蹲下身帮小男孩理理跑乱的衣裳,又拿出手帕擦擦他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以后慢些跑,摔着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娘亲。”小男孩在女子脸上亲了一口乖巧回答,又转身抱住身边慕飞轻的腿撒娇道:“爹,我今天练习有进步了哦!”
“是吗?”慕飞轻笑着反问一把将男孩扛坐到肩上。
玉橙苏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温馨的一家,开口道:“看来本公主果然不受人欢迎。”
说着便大步走出府,身后传来青年女子的叫喊:“长公主。”
“公主,小心些。”是吖儿的声音。
眼前是一辆马车,吖儿一手扶着我,
一手掀开帘子,不断焦急询问:“公主,你真没什么事吗?”
玉橙苏,是你的意识在作怪吗?
手触摸到柔软的毯子,整个人一下子歪躺上去,闭上眼睛,一节节玉橙苏场面如电影片段出现。
玉橙苏站在议事殿外,看着一群穿着官服的大臣从殿里出来,全然不理身边人的行礼,终于在队尾瞧见慕飞轻,忙上去拉住他的衣袖欢快说道:“现在我邀请你参加我明日十五岁生辰。”
“长公主……”慕飞轻话没说完。玉橙苏快速打断道:“不允许拒绝。”
说完带着一众丫头兴高采烈离开。
夜幕湖心亭,四周高挂各色灯笼,亭中桌上摆满吃食糕点,玉橙苏身穿一袭亮黄色绣有银色花纹的绸缎长裙,外罩一件黑色短绒毛外套,手捧一只小暖炉,安静地坐于桌边。
这是一个小太监跑进来跪倒在地上禀告道:“长公主,将军夫人身体报恙,慕将军在……”
“所以是说不来了吗?”玉橙苏冷冷道,忽地站起来,将手中的暖炉扔在地上,又将桌上的盘碟划拉到地上,对着跪倒于地惊恐不已的丫头太监们大声吼道:“全部给我滚。”
又对着桌子撒了一通气,突地冷笑一声,快步走出凉亭,穿过一个个守卫关卡,上得大街,走到将军府前,想了想转了一个弯绕到一处小门,敲开门对目瞪口呆的守门小厮道:“听说你家夫人病了?”
“在前面带路。”没等小厮反应玉橙苏继续说道。
小厮颇为惊恐地点点头,在前面领路。
冬日里的黄昏尤为苍白昏暗,穿过厨房,便是一处颇为萧条的花园,花园里有一处空地,空地上传来欢快的笑声。
一个五岁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手中握着一把小木剑,扭动着身躯挥舞着。
旁边石凳上坐着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青年女子,笑莹莹的看着场地上的男孩,身边坐着的正是慕飞轻。
玉橙苏站在树丛后面,看着侧对着自己相偎在一起的两人。
“将军该去长公主的宴会。”女子柔声说着,还不时轻咳几声。
慕飞轻一面轻拍她的背部道:“你身子不舒服,我怎能丢下?在说我可没有答应她呢!”
“爹,娘亲,我舞得可好?”小男孩停下来跑上前依偎到青年女子怀中撒娇问道。
“很好,小慈很厉害。”女子用手帕擦擦孩子额头上的汗珠。
慕飞轻帮忙理理女子有些凌乱的头发。
好一副儿孝母慈,妇唱夫随的家庭和谐图。
玉橙苏狠狠地咬着下嘴唇,转身快步离开,从后门出得府,独自在狭小的巷子里穿梭。
四周陷入黑暗,有两个人在说话。
“事成之后,我自会把剩下的部分给你。”是玉橙苏的声音。
“世上如蝼蚁一般的人类啊!”一个带着嘲讽之笑的陌生男人。“成交。”
天空中有银白的雪花飘下,打乱了完全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