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又到了个熙熙攘攘、人声喧哗的去处。
“这边的草台班子又是些个拙劣爆笑的,跟刚才那个走人户一模一样,没啥意思。”席君宁瞄着草头戏台上一个刚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灰尘的倌子,怏怏道。
“嘿,这边上的不怎么样,就到那边上去了好了,这里的草台班子,还有多个。蜀府的习俗,还有春倌说秋,编一些吉利的歌谣演唱;学三年跟三年,那是投师学艺的规矩;牵牲见客,那是蜀府的胡人待客之道,将牲口牵致客人面前让客人看过然后才宰杀,以表明牲口绝非死物或偷来的。”晨曦见得席君宁有些怏然,拉了他前行,边走边说着。
“春倌说秋?好象不太对,春倌说春还比较贴切,是否……”边上的席君睿听了晨曦的话,沉吟道。
“嗨,姐夫,你不过一个外地人,你懂个甚么,跟着过来便是了!”晨曦回首,没好气地朝席君睿瞥了眼。
“哎,晨曦!”霓裳朝晨曦瞥了眼,掐了掐她的手,在皇子跟前,这妹妹还是口无遮拦,霓裳只得出言提醒。
席君睿与席君宁交换了个眼色,两人都挑了挑眉毛,这个小姑娘,够拽的。
这一方的草头班子有四五个,一行四人这边瞅瞅,那边瞧瞧。
“哎,这个就叫拜把子呀,还饮血酒,独特的方式!饮的什么血酒呢?”席君宁的兴致已经被身旁的草头班子的倌子勾起,拉了晨曦的手问道。
“应是……鸡血酒吧!”晨曦搜肠刮肚,随口胡诌着胡弄他。
“到底是不是鸡血酒呀?晨曦,你第一次来,怎么能知道那么多?”席君宁见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有些疑惑。
“本姑娘说是鸡血酒就是鸡血酒!本姑娘本地人,当然比你外地人知道多些!你听了就是啦,问这么多干什么!”晨曦歪着头,对席君宁眨了眨眼睛,扬了扬眉。
前边就是子孙窑了,今天来此逛庙会,就是为了到这子孙窑给姐姐和姐夫讨个吉利的。晨曦此刻心里可没了底。
转眸,望向身旁的三人,他们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子孙窑这座独特的建筑,子孙窑的确是物如其名,整座建筑就如同窑洞一样,平顶、圆身,但比寻常的窑洞大很多,周围有多个出口。
此时,每个出口都挤满了人,人们前赴后继、争先恐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求子添孙,这可是人们最迫切的愿望呵!
见到他们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晨曦伸手从怀里悄悄地拿出那张纸条看了下,“啊……”还未及看几眼,一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晨曦只刚来得及叫出声,那张纸条就被伸来的那只黑手给一把抢了去!
听见她的叫喊声音,霓裳与席君睿也转过身来了。
“哦,晨曦,第一次逛庙会,难怪你能知道这么多,原来你把庙会的记事,都抄在纸条上了!”一直注意着晨曦的举动的席君宁,此时夺过了纸条。
糟!穿帮了!晨曦有点不高兴,抬眼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
“晨曦,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个血酒,说错了,不是鸡血,是狗血!还有春倌说秋,实是春倌说春,三哥方才还对你提过呢,真的是你说错了,还有……”席君宁一边看着纸条,一边在不住地数落着晨曦。
“你问的劳什子问题那么多,那些个东西从来未见过,谁记的全?”晨曦蹙眉,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记不全,你就可以随便胡诌着骗人呀!”席君宁咬了咬嘴唇,白了她一眼。
“不就是胡诌了几个么,你用得着这么凶吗!”见得他眼中的光,晨曦啐他,“你一路上都虎视眈眈,根本没机会看纸条,就只好胡诌几个!”
“你还好意思说出来!这纸条也是胡诌的吧!”
“你可不要太过份了,这纸条,本姑娘准备了一个晚上哎!”晨曦很委屈。
为了这纸条,晨曦昨晚三更才睡去,今天早上还差点睡过了头,一大早的未梳洗,在两个年轻男子面前出了个大糗,还被他这样数落,很不服气。
“只准备了一个晚上,你就敢拿出来胡弄人?白跟你来这趟了。” 席君宁气结,启唇,正想说点什么。
霓裳与席君睿,也凑过去看了下,见到这两个大孩子又吵起来,霓裳与席君睿面面相觑。
未等席君宁说出更损的话,晨曦就挤到他身边,看着那纸条,“不跟你废话了,还是姐姐的大事重要,快看看,进子孙窑都要买些什么,别做错了,错了可就不灵了,这是今天头一件的大事情呢。哦,一条红丝线,一个泥娃娃,还有一把莲子,姐姐,过去买呀,那边的那个小摊,写着求子添福的。”晨曦边说,边用手推霓裳,一只手指着那个小摊。
这边,霓裳脸都红透了,哪好意思过去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