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慷,滚出来!”
“出来!小畜生再不出来,咱们一把火烧了这破烂铺子!”
“对!烧了,烧了!看什么看?没见过闹事啊!”
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年堵在清远药行的铺头前,手里摇晃着火折子,火焰一闪一亮,吓得街上的行人唯恐避之不及。
这几个华服少年是青州城中的顽主,自称青州七虎,为首的正是镇远将军的长子虚步行,他仗着老爸的威风,平素最是骄横无忌。
和虚步行站在一起的还有几名城中权贵的公子哥,他们全都是慕容冰雪的仰慕者,今天打上门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冰雪女神来找孟慷麻烦的。
而此刻,清远药行的少东家孟慷正端坐于堂前,三根手指搭在一位幼儿病患者的腕脉上,沉心静气,心无旁骛。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虚步行带人打到门口来了,还说要烧了咱们的铺头!”药行的一名小伙计闯进内堂,气喘吁吁的嚷道。
孟慷抬起头,盯了他一眼,淡淡道:“别嚷!我这给人家诊病呢!”
“少爷,快走吧!先避一避!那些人凶得很哩!”小伙计急忙答道。
一听到药行有人闹事,守在一旁陪幼儿看病的那位布衣妇人顿时脸色大变,神情凄惶,因为她家境贫寒,已经没有钱再给儿子看病了。
孟慷皱了皱眉,道:“我不走!你去跟他们说不要闹了,诊治完这位病患,我自然会出去见他们!”
“啊?”小伙计一脸的讶然和不理解。
他是新来的,还不了这位少爷的风格,本想通风报信卖个好,却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回话。
“孟少爷,您要不要先避一避?我家阿云的病也不是一两天了,我们可以等的!”旁边的那名布衣妇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好不容易才寻到孟少爷这样一位不收诊金的好医生,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人家的事情。
孟慷冲着患病的幼儿笑了一笑,道:“不碍事!小阿云乖,我这就帮你开好药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阿云娘,你拿这张方子到前铺去抓药吧,一天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喝上最多七天,小阿云的病就能根治。我已经吩咐过了,都是街坊邻居,这些药便宜得很,就不收你的钱了!”
“啊!这,这怎么行!孟少爷,你不收诊金已经是帮了大忙了,我们……不能啊!”阿云娘连忙摇头道。
孟慷哈哈一笑,道:“说什么呢!阿云娘,这青州城里谁不知道我爸有钱?我妥妥的得替他败家啊!这点药钱算不得什么,好啦,好啦,我去外面办点事,你们娘俩自己去抓药吧!”
说罢,孟慷长身而起,潇洒的走向了前厅。
清远药行的大门口,镇远将军之子虚步行,带着他的一票狐朋狗党,气势汹汹的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出。
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大伙儿都对这伙恶少的行径指指点点,气愤不已,却并没有谁敢站出来阻止他们。
青州七虎仗着家中的权势,在青州城中可算得上是一霸,谁要是招惹了他们,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一见孟慷走出来,虚步行和另外六人立刻围了上来。
“孟慷小狗,今天爷爷们专程来踢你的屁股了!还不乖乖上前磕头认错!”其中一名华服少年嚷道。
他是青州七虎之中的老四,是青州本土宗派青冥宗的少公子,平素脾气最是火爆。
孟慷皱了皱眉头,淡淡道:“我有何错之有?你们一群人堵在我家门口,妨碍药行生意,不怕我报官么?”
“报官?哈哈!你可以试试,无妨!”一名摇着折扇的公子哥笑眯眯的说道。
他是青州七虎中的老二,他老子就是青州城衙司,报官这种事,他们还真是不怕。
这时,青州七虎之首,虚步行上前两步,站到了孟慷的面前。
这位镇远将军的公子,长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原本好一条轩昂的汉子,只是眼神中的戾气深重,让人望而生畏。
“孟慷,昨天你可是出风头得很啊!”虚步行的声音虽低,可是语气中的肃杀之意却显露无遗,完全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以命令的口吻在问道。
孟慷挺直腰杆,木然道:“跟你有关?”
“你想找死!”虚步行虎目一瞪,杀意森森,一股锻骨境界后期的强大气势凛然爆发,有若实质的杀气逼得四周的人群顿时退开,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你有病!”孟慷冷着脸,慢吞吞的说道。
虚步行双目之中的厉芒连连闪动,因为这一瞬间,他是真的起了杀心。
这废柴少爷居然敢当众侮辱自己,如果不拿他立威,恐怕青州七虎的名头就不响亮了,无以服众。
打残了这小子,得罪区区一个孟氏商行,估计最多受些责罚,他孟家一无权势,二无武功,只不过家产丰厚而已,想来也没什么忌讳的!
虚步行越想越觉得可行,正要含恨出手,却听到那废柴少爷用极平静的口气淡淡的说了几句话。
“每到月初正午时分,某人的任脉至气海关连处会隐隐作痛,一痛就痛足两个时辰,如刀绞,如蚁噬,这是因为肝火太旺,心火太重,而且他练的又是至刚至阳的武功路子,操之过急,所以才会出现隐疾。”
孟慷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就像在背书一样,神色平静到了极点。
而虚步行的脸色却唰的一下子就白了,浑身剧震不已,因为他知道这小子说的分毫不差,正是自己身上的暗疾!
除了自己和母亲,将军府上下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他为什么会得知?
孟慷见虚步行脸色苍白,一副被料中了心事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继续道:“我虽然武功不成,却并不代表我不会练,而且我家几代行医,阅病患无数,你考虑清楚,得罪了我的后果。你的病,不是一般医生能治的。”
虚步行一下子心乱如麻起来,他虽是镇远将军长子,可是并非独子,底下还有两个如虎似狼的弟弟,身手境界并不在他之下,如果身有暗疾的事情被传播出去,很可能地位难保。
失去了父亲提供的资源支持,武功修炼止步不前,他将来的身份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所以孟慷这番话,说得虚步行心惊肉跳不已,同时在心中却又隐隐生出希望来。
既然孟慷能够看得出病灶,也许他真能够替自己医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