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强子已经醉眼朦胧,看着前方的一轮明月,心生感慨。
突然,它感到眼前的月光晃了一下,有一团黑斑凭空产生,并悄无声息炸开为一串数字流,向强子飘来。
难道是鬼符,这是什么东西?强子心念一动就要躲闪,但已避之不及,那数字流瞬时化为一片刀光,将要刺入强子的眼睛。
整个过程超出了强子的反应能力,确切地说,这把刀由数字流转换所耗费的的时间为零,人的反应时间再快,也不可能是负数。
强子自知遇上劲敌,闭了双眼,把视界拉黑,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
但只听得桌上了出了嘭的一声,强子猛然睁眼一看,原来那把刀已深深陷入了桌面以内,正在瑟瑟而抖,刀光有空气中流出一道细线,那细线缠绕在一起,圈出了几个字符。
强子定睛一看,原来是这样几个字:“快拿上我,杀破你上方天网!”
强子仰面一看,一团星光霎时化做一团铺天盖地的巨网向自己罩了下来,就像满天星星突然倾泻而下。
路人纷纷喊着:“蓝客来抓人啦,快跑啊!”
但强子无处可逃,当即提了桌上的钢刀,主动出击,纵身一跃迎向长空中的星网。
在身体升空的过程中,强子明显感到巨网和异世空间的沉重的双重压力,正在紧密地钳制着自己。
而手中的钢刀竟似一个活物,牵引着自己的手向星网划去,强子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元气竟然通过这刀找到了突破口,如溃堤一般瞬间渲泻而出,一股能量的激流畅快地冲出,手中的钢刀顿时化做一根擎天的光柱,照亮了整个天空!
而强子手中的光柱也随之消失,刀也不见。他暗自思忖,看来这刀也是由元气所化,但奇在它竟能为我所用,且有时间限制。
强子在空中不落时听得上方有直升机的轰轰响声,心道这天网必定是由飞面撒下,他灵机一动,俯身钻入远方的一片丛林之中。
他观察到这里的树木高达千米,有它们顶天立地,天网也奈何不了自己。
与此同时,身陷囹圄的非言媚也在为强子担心。她怕在身映公司的严密搜查下,强子会生不测。
而自己也被屡次提审,无论怎么威逼利诱,她始终矢口否认自己和集中营暴动有关。碍于旷总管的面子,审查人员不方便对她过度用刑,一时间拿她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早,负责审查非言媚的官员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旷孤海打来的。
“将军,我的人被你折腾了三天了,没查出什么的话,也该放人了!”
“这……”将军犹豫着。因为按平时的习惯,在他手下,没有人活着出去的先例。
“你看一下邮件,快把人放了吧!”旷孤海说完就关闭了通讯。
将军用右手食指一划,空间中出来一个来自千度大陆的官方邮件,打开一看,是关于非言媚身份的证明文件,无非是一些出身良好,品行端正,犯罪前科,是wins系统的忠实信徒之类的官样套话。
凭直觉,他觉得这肯定是临时起意,蒙混过关的伎俩,摇头暗自嘲笑旷总管的手法浅薄。
待它要深入查看非言媚的档案时,系统跳出了密码权限窗口,提示着这位将军,访问资格受限。
而发出受限消息的服务器竟来自千度公司董事会的内部服务器。
他不由一惊,这非言媚是何等人物,竟然是由千度公司董事会亲自担保,自己如果再纠缠下去,势必会引起外交事件。
便通知了狱警:放人。
非言媚重获自由后,急匆匆地赶到了旷孤海下塌的金龙大厦,找到旷孤海。
“这次你能脱险,是郎诗宗给你做了假身份认证才蒙混过关,你拿上这通关证,快离开这里吧。”旷孤海对她说。
我有些随身物品扔在旅店,收拾一下我就会走。
“不就是一个箱子嘛,就在墙角,你取走便是。”
“啊?”非言媚惊道,“这箱子怎么会在你这里?”她指了指墙角赫然出现的自己的小提箱问。
“媚儿,为稳妥起见,你在微映公司的所有行迹,现已全部销毁,这样,郎总才能放心。”
销毁?非言媚琢磨了下这个词儿,自己自旅店来到金龙大厦接触到的人,除强子和旅店老板之外,还有一位出租车司机。
难道他们全都被销毁了?
想到这里,非言媚愕然地瞪着旷孤海,虽无语但眼神中分明在向他寻求答案。
旷孤海只得打发她说:
“这些事都是底下人做的,我并不知情,倒是有一个的士司机让我有些印象,我已经按你的承诺给他的家人汇去了一百万流量币,好像你说过要给他住十晚豪华酒店的钱,这样也算没有失信于他。”
“给他家人百万,那,他人呢?”非言媚觉得背脊透凉。
“我详细问过,你并没有承诺保他性命,所以……你知道,我们千度高层向来很讲信义的!”旷孤海冷冷地说。
“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有必要杀他吗?”
“穷人在威逼利诱下是不会守口如瓶的,除非死掉。而且,没有人喜欢在四十多岁时还要没日没夜的做的士司机,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为了养家糊口。一百万买他的命,使家人富足,对他来说是次机会,而不是灾难。你不用太过伤感。
非言媚听后一阵心悸,启动了快跑模式,提了箱子,快速离开。
她急于知道强子是不是也被旷孤海销毁了。
她匆匆赶到旅店,进了门后,只见里面一片寂静。各个房间都空无一人。
她拾级而上,猛然推开强子的房门,愕然看到一具染血的男尸横陈在地板上,辨出死者是旅店老板时,才双手捶胸,缓了口气。
不是强子就好,那强子去哪儿了?难道真的被销毁了?
她返身冲出门外,沿着楼梯边喊着“强子、强子!”边往下冲去。
已经腐朽的木质楼梯经不住踩踏,非言媚一脚踩空,身子飞了出手。
正在俯冲下去的她,被一双大手抱在她腰间,从而稳稳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媚儿,你没事吧!”
非言媚抬头稳了稳神,惊喜地喊:“强子,是你啊,你没被销毁哦!”
强子抱着非言媚下了楼梯后,把她放地上稳住后急急地说:
“我去上面收拾东西,你等我一下,咱们快走,这附近不安全!”
但被她一把拽住说:
“什么也别收拾了,上面晦气,快走吧,迟一步就多一份风险!”
两人抄小路一路前行,到了一片荒僻之地,这时,天色已晚。一片无垠的海面在远处渐渐呈现出来。
非言媚打了一声婉转的口哨后,海面上升起了一片浓烟。
“船来了,强子,快跟我上船,我们去千度大陆!”
强子远远望去,红色的海面上有一条货船正从浓烟中向岸边驶来。强子不由一阵兴奋之情,拽起非言媚凌空而起,飞跃到甲板上。
在一番讨价还价后,船老板才勉强答应把两人送到对面。
然后,非言媚扯着强子迅速躲进了船舱。由于海水呈现沸腾状态,炽热的蒸汽不断地升腾上来,尽管舱内有简陋的制冷设施,但温度还是在四十度以上。
大汗淋漓的强子便要出舱,透一口气。
“强子,速速回来,以防卫星追踪。”接着放底声音说,“集中营的事弄得沸沸扬扬,微映以及千度的人正到处缉拿凶手,想必已有人落网,你是首犯,一定小心。”
强子刚于舱外露出半截身子,便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海面极不寻常,本来平静的海面突兀地涌起了几十个大小相同的球形浪花,并疾速地向船的方向奔来。
“媚儿你看,那是什么?”
非言媚扫了一眼,便大叫,不好,这是蓝客闭气功,这里早有埋伏!
又怒向船老大质问:“船老大,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要谋害我们!”
船老大边抖索地掌舵边说:“姑娘,事已至此,浪急风高,你总不会把我杀了吧,这船总需要一个掌舵的!”
非言媚冲上前去,把船老大拎了起来,到了甲板上,冲着前面诡异的浪花掷去。
船老大的身体与浪花相撞的瞬间,几十名蓝客武士从水中突然腾起,激起的能量瞬时把船老大的身体撕得粉碎。
强子也早已激起身上的元气之刀,手中也多了一把铬钻长刀,飞身而起,向人群杀了过去。
非言媚也紧随其后,手掷一把长剑,娇喝着凌空而起。
蓝客武士全部使刀,兵分三路在空中对强子形成了包围圈。强子的气刀在周身一公里内盘旋,形成强大的气场,使得敌手只在外围与气刀拼杀,却不能靠近自己。
但苦于他的能量与异界环境不能兼容,虽身体消耗巨大,也只能使出百分之一的功效。
在几分种的缠斗中,强子刀势渐衰,被蓝客中骁勇者硬闯了进来。
使得强子只得与几名敌手近身搏斗,本来能量有限,他只好把防守圈的能量退回一部分来应付闯入者,这样一来,攻守不得兼备,渐渐有些手忙脚乱,力不从心。
非言媚见状,身形一转要来增援,却被几名武士挡住,厮杀起来,她只能是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十分钟过后,强子脸上落下了大滴的汗珠,海水的蒸汽熏得他睁不开眼睛,身上的真气细若游丝,防守圈元气溃散。
对手中虽有几名死于强子刀气之下,但对方人数众多且以命相拼,反而愈战愈勇。为首的蓝客见强子已是强弩之末,便扯呼一声,纠集同伴一同撤入水中,又迅疾冲了上来,并带起了排天巨浪,向强子压来。
众蓝客就躲在浪中,以巨浪为掩护,就要乱刀劈死强子!
强子向非言媚大喊着:“你快跑,不要管我!”
然后,他集中全身最后一丝真气,凝结于丹田内的红珠子之中,并撤了刀光,就要引爆自己的躯体,和对方同归于尽!
非言媚被几个蓝客缠斗,看此情景,又急又气,欲哭无泪。
这时,空间中回荡起一个女声:“强子,你不能死!”
然后,数万道长约十米的冰凌自天空缓缓降下,但突然加速,冲入正向强子压来的血红的海浪之中。
接下来在巨大的涛声之中,隐隐发出了冰棱遇热爆破的声音,更微小的声音则是出自蓝客武士的惨叫和哀嚎。
海面瞬时风平浪静,强子看到船舷周围漂着一具具蓝客的碎尸,其中最为完整的,还是和非言媚缠斗的几位,他们中有两位是被冰凌自印堂穿到脑后。另一位则比较幸运,被冰棱刺入腹中,似乎还有一丝气息。
非言媚把它捞了上来,问:“谁指使的?”
对方闭眼无语,只是大口地喘着粗气。
“别装死,快说,保你个全尸!”
“旷孤海……”蓝客喃喃地说。
非言媚听了,心下一恨,抽出利剑,刺入他喉中。
看来,强子在集中营的首犯身份已暴露,旷孤海利用自己的通讯芯片启动追踪行动,之所以杀死强子,一为灭口,二为邀功。
想到此,非言媚亡羊补牢,攥了攥手掌,把通讯芯片调至隐身状态。
这时,满身疲惫的强子正缓缓向她走来,在距离两米处,身子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到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