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强子复出,立即召开了公司董事会,指令王焕然继续做代理董事长。
王焕然重新获取权利后,立即提出的免除张抑痕业务副总的提议却没通过。
究其原因,是董事会成员对这位身份尴尬的代理董事长存有敌意,所以和她唱了反调。
张抑痕从这种矛盾斗争中反而立稳了脚跟,他不断地向与会成员假以辞色,以示感激。
“强子,张抑痕刚刚在昨日勾结星客来杀我,你怎么不把他赶出公司?”散会后,王焕然私下颇不满和不解地说。
“第一是没有证据,第二是盛城国际的合同项目附件皆由他签署。第三,我刚复出,公司内外一片混乱,现在重要的是维持稳定,我不想乱上加乱,另生事非。
而且张抑痕在分司也有股份,要想踢他出去,还要寻找时机,再做打算。”
“哎呀真麻烦,身边就养了一头狼,却还要每天喂它肉,等它实力强大后把自己吃掉!你若不便,还不如让表姐出手,一刀结果了他!”
强子笑道:“换个角度看,把他养到膘肉体壮杀了吃肉多好,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者说,鬼娃、吴彬、张抑痕似乎形成了一种组合,有他们存在,至少让我们知道敌人是谁。这样,我们可以防范,还是相对安全的。”
这时,王焕然接了一个电话后对强子说:“表姐有急事要我们过去!”
黑媚是个泰山压顶而不动声色的女汉子,她所说的急事源于早上打来的一个电话,是黑客基地南嵩市分部的头目旷亦峰打来的。
他和黑媚既是上下级,又是师兄妹关系,是同一位黑客高手门下高徒。
黑客基地的分部遍布全球,是一个极秘密的组织,成员间只从下至上只能单线联系。
“黑媚,今早我发现星网内部秘密网路有悬赏贴出现,旨在猎取晋强的程序违规证据!”
“师哥,悬赏金额多少,悬赏者有什么线索?”
“三亿星币,有你之前在星网买的一辆黑色跑车,还有晋强的照片!”
三亿星币合人民币三千万,够星网平常居民几辈子衣食无忧了,确实是不小的诱惑。足以让知情者背信弃义,铤而走险了。
更让人担忧的是,自己的跑车虽是用假身份购买,但卖主手中却有自己的真实资料。晋强的照片倒不是重点,他在星网前前后后只逗留过十分钟,这也是常人以意识态进入星网的时间限制的极限。
黑媚情急之中说:“师哥,既然对方为这么点儿小事兴师动众,用法外之法的手段纠缠不放。您也代我发个贴子,我悬赏五亿星币,杀掉悬赏者!”
“呵呵,师妹,你若这样,那可是自投罗网了,不出几天,你就会被星序主程序下令清除,红消香断哦。主程序统领着大千世界,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
“那怎么办?”
“还是老办法,——暗杀!把线索切断,而且要赶在悬赏令有人接单之前!”
王焕然听到黑媚的讲述,忧心忡忡起来。
强子却豪气冲天地挥挥手说:“生死有命,能活到现在我已知足,总是这样担惊受怕,躲躲藏藏地苟活,我也受够了。不如进入星网冲杀一番,死个通快!”
黑媚斜眼看他发表豪言壮语,揶揄地笑道:“强子,你现在虽已是黑客功法中的黑客高阶,但不能以本体进入星网,只能像上次一样以意识态在星网存在。功力和行为都被限制了很多。”
“那怎么才能以本体进入星网?”强子问,他有些失望,本以为自己已神功盖世,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自身的身体,连星网都进入不了。
“只有修炼到星侠阶段才能使身体呈现三位一体且能一体三分的状态,使精、气、神可以化整为零,通过光纤进入星网世界。
而且,虽然我本身就是是黑侠高阶,但强子,你禀赋很高,我怕误人子弟,想另请名师来教你。”
“事不宜迟,小王,你去准备一下训练所需能量资金,我这就要抓紧星侠阶段的功法训练。”
王焕然与黑媚闪到旁边,计算训练费用,出了结果后,王焕然低声发出了一声惊叫。
“啊,要三千万人民币,表姐,能不能少一点儿?”
“这钱按能量消耗值精确计算得出的,黑侠训练共分初、中、高三级,总共要消耗能量72000亿焦耳,而一万元人民币只能购得36亿焦而能量。所以光能量成本就要两千万人民币。”
“是啊,只需要两千万嘛。”王焕然捉了时机,接口说。
“但知识产权费用,以及场地费、交通费、保险费等等加起来,三千万也只落得个成本。”
王焕然无奈,走到强子面前,不待她开口,强子大气一挥,说:“不用计较,赶快汇过去吧!”
强子在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坐动车。
临行前,王焕然跟据黑媚的嘱托把强子的形像包装了一番,说是要去大城市见大人物,不要邋邋遢遢地给黑客基地丢脸。
强子一身饱满凶悍的肌肉被包裹在黑色西装下面,头发染成了黑白相间的五花肉比例的颜色,眼角上皴了鱼尾纹,还用特制的面膜在脸庞人起了皱,在上唇和下巴间故意修剪出参差不齐的胡茬,使得他整个的看起来即成熟稳重又不失时尚。
黑媚则依旧是黑衣墨镜打扮,与平时不同的是,镜框改为柳叶形的孤线,且不经意间露出了飞扬的眼角末稍,配合着镜片后面隐约闪现的优美的凤眼,更给人以神秘的、充满遐想的美感。
动车上的乘客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的、艳羡的目光,猜测着他们可能是什么明星大牌正轻车简从体验凡世生活。
强子也问起黑媚,为嘛要坐动车,自驾多方便,况且自己的车开到哪里也不丢份儿。
黑媚则稍稍垂下头去,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如白雪中开了一朵红的玫瑰。她轻言细语:
“我喜欢站台上有人接站的感觉。”
强子接口笑道:“听说,站台上接站的多,扒手更多。其实两者都是性质相同,一个扒的是心,一个扒的是钱。”
“哈哈,强子做了一次尸(诗)男,言谈话语也诗情画意了起来了。”
“媚总,你看前面,是不是接站的?”
前方涌动的人群中,现出几十位队列整齐、黑衣墨镜的青年男子,他们潮黑媚和强子的方向走来,及到近前停了下来。
一位气质精悍的黑衣男子捧了一束盛开的红玫瑰出列,走到黑媚面前,稍稍躬身,双手捧上花朵说:
媚总,一路辛苦了,旷亦峰代话说,因公务繁忙不能亲自迎接师妹,还望见谅。
“黑媚仰起头来,冷眼扫了花,并未伸手去接。对那青年说:告诉那个姓旷的,人我已经带来了,黑媚也因公务繁忙就不打扰了。”
说罢,把强子当做一件货物使劲推到众人面前,使得他打了一个趔趄。黑媚扭头便走。
一双劲力颇大的手抓住了黑媚的手腕,她本能地要抽回,对方力气惊人的大,竞使她挣脱不得。
“你要做什么?”黑媚怒视着对方。
那人却哈哈一笑,暮然消失又重新呈现,但这一次出现的是已不是那青年而是旷亦峰。
他把那束玫瑰重新捧到黑媚面前,花香袭得她鼻子酸酸的,委屈和兴奋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她左手接过玫瑰紧紧地搂在胸前,右拳温柔地向旷亦峰高高的肩头砸着说:
“好啊,竟然戏弄我!什么时候把细胞练到精微级了?竟能随意变换身形了!”
旷亦峰对这么复杂的问题一时没有回答。只轻拂了她额前的秀发说:“一年不见,出落得这么标致了。”
黑媚深情且责备地看着他宽阔的额头下一双幽静、深邃的眼睛说:
“可惜哦,白白地长这么美,就怕有人是瞎子,从未认真瞧我一眼。”
旷亦峰微微低下高高的身躯,凑近了黑媚夸张地、专注地盯着他说:“这样算是认真观赏了吧,大美女。”
这还差不多,黑媚笑着挽起旷亦峰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地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站台。
强子也紧随其后,他见这旷亦峰态度随和却又气场十足,低调温暖的眼神中却蕴藏了熊熊烈火。
强子踯躅而行在相谈甚欢的两人身后,颇被冷落,内心竟然生出了一丝丝酸意。同时也认识到自己功法卑微,且天外有天,自己的路还很长,必须要发奋努力才行。
强子一行三人上了一辆南嵩市牌照的商务车,然后,在一个叫做南嵩大学的校门口停下。
“我去班儿上交待一下,马上回来。”旷亦峰向两人说,然后下了车。
黑媚望着强子狐疑的眼神说:“旷亦峰是南嵩大学的教授,才二十八岁就有这样的职位,在国内也是凤毛鳞角。”
“怎么会这样,看刚才的阵势,我以为他是黑道大哥或是集团总裁呢,原来是位文化人。”
“时代不同了,在黑客功法进阶中,从小黑到黑玄至尊的修练方法,无一不是通过计算推导,然后加上一些冥想和顿悟而来的。
这个时代,只凭蛮力充其量也就是在街头收点菜贩子的保护费,不会有什么出息。”
两人正交谈间,旷亦峰回到车内,从腋下取出一个包装袋递给黑媚。
黑媚打开一看,是一双雨鞋。鞋的颜色是黑色的,很精致小巧,鞋面暗嵌了金丝波纹,闪着淡淡的金光。
“是不是要下雨了?”强子看着黑媚把线条生动,肤质柔嫩的小脚溜进同样精致、秀美的雨鞋,怯怯地问。
听了强子的问话,黑媚和旷亦峰交换了一下眼神,她忍俊不禁,咯咯地笑着回答说:
“是的,要下雨了,不过,那可是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