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釉胭本以为在婚期之前,能在太后那见到刘璟彦,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只见过几次徐皇后,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只问她嫁衣可有准备好,并嘱咐她好好休息。
其实,王釉胭无所谓休息得好不好,反正改变不了的现实即便失眠也没用,何况单纯的想一想,要嫁给她的璟彦哥哥了,心里还会有一阵喜悦的,也许像母亲说的,守得云开见月明!
“釉胭,彦儿脾气倔,有时候说话办事也不知道委婉,你别跟他计较。”徐皇后笑语温和。
王釉胭点了点头,悄悄看了看老太后的脸色,“我一个侧妃哪敢计较,就算以前璟彦哥哥处处让着我,现在王府里也有王妃了,不能没了礼数,不能让璟彦哥哥为我坏了规矩。”
“嗯,釉胭很懂事。”老太后忙赞许道:“皇后,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釉胭总在说身为妾室该谨守的礼数和本分,我看根本不用担心,釉胭本就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只是紫菡那边什么态度?这一个月就来过我这两回,都是跟彦儿一起来一起走,看着好像有些不满似的。”
“怎么会呢,母后您多想了。”徐皇后忙替儿媳解释,“紫菡最识大体,这不是一直忙着迎娶事宜,要准备一些东西,好几次都来问我还缺什么,还要准备什么,可是仔细呢。”
“是吗。”老太后半信半疑,随口答了一声。
王釉胭才不信,她会这么上心?她自己大婚还不足一年,度量再大也最多是不吵不闹,装聋作哑,要么就干脆什么都不管,一边躲清静。忙着迎娶事宜?装贤惠给谁看啊,假惺惺!
永安殿
自从皇上准了刘璟茂前去问安之礼,姜贵妃每天都盼着儿子来,早早的就命人摆上了水果,糕点,茶水。
刘璟茂每日必到母亲这来一趟,母子俩在内殿中说话,一两个时辰不许人打扰。
“母妃,婚期将近,璟彦最近时常与叶紫菡出入坤和宫。”
姜贵妃对此不以为意,还有些看热闹的说,“原本给婆婆请安也没侧妃的事,以后也还是他们俩一同进出。说白了,老太后还是想让王釉胭给璟彦生个儿子,把叶紫菡压下去,说不定老太后还想让璟彦休了叶紫菡,扶正王釉胭呢。”
姜贵妃随着想随着就这么说了,但刘璟茂却觉得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想也是老太后一直以来的心愿,叶紫菡待在王府,总是碍眼得很。
“母妃,若真有那么一日,儿子要了叶紫菡如何?”
“嗯?”姜贵妃一愣,讶道:“你看上她了?母妃也就是那么一说,王妃是说休就休的吗,太后也不能无理取闹啊,再说一个生不出孩子的,你那有一个还不够啊!”
刘璟茂回了回神,笑了起来,“能生孩子的女人有的是,可叶紫菡,这天下间却只有一个!”
“再好也是残花败柳。”姜贵妃不屑道。
刘璟茂却更觉得有趣了,“我要是娶了璟彦的女人,难道不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吗?璟彦不要的女人,我却收留了下来,她又怎会不对我感激万分呢。”
“你是真喜欢上她了,还是看重叶家的权势?”姜贵妃看着儿子,认真的问道。
刘璟茂收了收神思,突然叹了口气,“唉,我也是想了好多天,可能两者皆有吧。其实要是单独遇见她,或许还真没那么想要,可每次见到她和璟彦在一起,乖巧得依附在璟彦身旁,时时刻刻关注着璟彦的眼色,不论璟彦说什么做什么,她总是低眉顺目的迎合。没有她之前,真显不出璟彦来,顶多是顽劣不堪,可自从璟彦身边有了叶紫菡......竟几度让我觉得这个桀骜不羁的弟弟,也有形象高大的时候,真是叫我羡慕啊!”
“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姚若然太厉害了啊。”姜贵妃白了儿子一眼,怎么男人都一个样,儿子也不例外。
刘璟茂一提到妻子,立刻眉头紧皱,“她差远了,差太远了!”
“别做梦了,哪跟哪啊。叶紫菡是你的弟妹,就算被璟彦休了,你父皇也绝对不会允许你娶她,那整个皇室不都要被天下人耻笑了。”姜贵妃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刘璟茂笑了笑,却好像丝毫不担心这些看起来很是问题的问题,“天下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就看做事的人有没有恒心!王釉胭不是省油的灯,嫁过去不过是争风吃醋的第一步,日后一旦她怀了孩子,用不着咱们操-心,她自己就会做好一切打算的。”
三日后,太子府
“太子妃疼了五个时辰了,怕是没什么体力了,快去煮点面来!”产婆急匆匆地对小宫女吩咐着。
刘璟荣在殿外急得团团转,天还没亮就疼了起来,原以为会很顺利的,结果却比前面两胎都慢。
徐皇后在坤和宫焦急的等着消息,连午膳都没吃几口,实在坐立难安,便干脆到太子宫来看情况,寝殿内外已然乱成一团。
“母后,幼琳怎么还没生,都第三胎了,怎么倒更慢了。”
徐皇后忙安抚着不安的儿子,“别急,生孩子哪说得准,许是这两个月天气冷,下雪路滑,幼琳活动少,才延长了生产的时辰,你镇定点。”
刘璟荣点了点头,原本他是镇定的,可这么久没消息,什么不好的念头都往脑子里蹿,实在是讨厌得很!
吃了面,祁幼琳恢复了些力气,因为一直有出血,太医们隔会儿便号一号脉,准备了一大堆应急物品,幸好出血量不是很多。
又是三个时辰,寝殿中一声脆亮的婴儿啼哭,让寝殿内外的所有人都舒了口气。刘璟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睛紧紧盯着那扇门,‘呼’地门开了,他立刻上前问道:“太子妃怎样?孩子还好吗?”
“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生了个儿子!”产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太子妃劳累过度,又有出血现象,虽然现在止住了,但还需要观察几日,太医开了药方,太子妃暂且睡下了。”
“到底有没有事?”刘璟荣急得厉害。
产婆又回道:“太子请宽心,太医会好生照拂太子妃的。”
刘璟荣总算把这口气暂时喘匀了,儿子,他又有了一个嫡子!
过了会儿,小婴儿被锦被包裹着,乳母抱着出来给徐皇后和太子请安。徐皇后看着小孙儿胖嘟嘟的闭着眼睛睡着了,整颗心都要融化了,左看右看舍不得转开视线。
“母后,您也累了一天,回宫歇息吧。”
徐皇后点点头,仍是有些不舍得将视线从孩子身上移开,见乳母抱着孩子去喂奶了,这才拉着刘璟荣到一边,说道:“让人小心伺候幼琳,这孩子个子大,她受了不少罪,身子虚,可不能出了差错。眼看着快新年了,璟茂一定会去向皇上求情,放姜贵妃出来,仔细他们母子生事。”
刘璟荣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不免忧心道:“璟彦那边什么情况,紫菡能压得住王釉胭吗?以儿臣看,王勃安和韩珞云惦着的是王妃而非侧妃,要是王家先得了孩子,接下去的事才麻烦。”
“唉,我也怕他应付不来,不过这几次看到紫菡,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妥,许是彦儿有自己的办法安抚住了她。”徐皇后也是担忧不已,“至于王釉胭,我不奢望她安安稳稳,就看彦儿怎么处理了。”
母子俩的谈话就此停住,徐皇后随后回了坤和宫。
傍晚时,刘璟茂来到永安殿,姜贵妃正在修剪着一支梅花。
桌上的晚饭还放着,因为她认定她的儿子每天都会来,今天也不例外。直到刘璟茂站在殿外,姜贵妃的花枝也已修剪完毕。
“茂儿,这鱼是母妃特意让小厨房做的,你尝尝。”姜贵妃疼爱的为儿子夹了一块鱼肉,仔细挑去上面的小刺,放在碗中。
刘璟茂吃在口中,无比鲜美,“太子妃又生了个儿子。”
“是吗。”姜贵妃继续挑着另一块鱼肉上的小刺,说道:“他有三个儿子了,两嫡一庶,运气当真好。”
刘璟茂咽下口中的饭菜,淡淡的道:“确实好,否则明年今日该是祁幼琳的忌日才是。”
“什么?!”姜贵妃一惊。
刘璟茂一笑,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天气好,我给母后和皇祖母各送了一些府里制的点心,里面加了微量的破血药。天气好的时候,祁幼琳还是会到坤和宫和永寿宫请安的,那点心精致味美,不会不入她的口。”
“都已经足月了,早生晚生又有什么。”
“她这胎怀的肚子特别大,要不是双胎,就是孩子大,本就容易难产,若借以药力,说不定难产之下,就能要了她们母子的性命!”刘璟茂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一叹,“母子平安,刘璟荣松了口气啊。”
姜贵妃根本不在意,反正也拦不住那边生,倒是一想起自己的儿媳就郁闷,“我寻了个偏方,还得让若然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