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列,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人,否则休怪本座对你不客气!”
云列放声大笑道,“小小灵阁能奈我何!”这时,身后士兵全部齐挡在云府门口。墨夜笑道,“我墨夜这辈子还不曾惧过谁!”
就在他召集灵阁之士要决一死战时,突然涅离骑马奔来,“给本王住手!”
云列一见来人是涅离,心想不妙,突然示意士兵们停手。
涅离看了眼满眼杀意的墨夜,便想向云列走去,墨夜突然在后抓住他的胳膊,“我灵阁的人,无需宸王殿下插手。”
涅离一下子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道,“她不仅是灵阁的人,还是本王心仪的女子。”接着,便走向云列,表情严肃,尽显宸王的气魄,“云将军,你好大的胆子!”
云列突然跪了下来,“臣冤枉啊,什么芜裳姑娘,臣根本不知啊。”
墨夜冷笑道,“就料定了你如此恬不知耻,宸王,若你真的想救凤芜裳,那还啰嗦什么!”
云列起身看了眼涅离,“若宸王非要苦苦相逼,那便别怪老夫不客气。”
“好啊,我便要看看你有什么不客气法?”这时,一阵清脆的女声传来,原来是涅盈带着宸王府精兵和沥雪阁之人前来,“云列,你私自囚禁本郡主未来的王嫂,有何企图?说!”
云列征战沙场多年,怎么会被这些场面吓到,“宸王,这难道是要逼宫吗?私自带兵包围我云府,这罪名又要谁来承担呢!”
涅盈一听这牛鼻子老道一套一套的,就是不肯放人,心里压着一肚子火,“怎么,你还要去王上那告发我们不成?好,你就说本郡主今天带着宸王府精兵来围困你如何?”
简灼颜突然十分义气的插了一句,“还有我,沥雪阁!”
蓁凝悄悄看了眼这个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墨夜十分不乐意的摇了摇头,“云列,本座等的已经不耐烦了!”
云列这时已经彰显出慌乱,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就在刚要开口说话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门前那两人的身上,只见凤芜裳浑身血迹,青丝凌乱的拿着匕首挟持着云挽琴,云挽琴早已花容失色,苦苦叫着爹爹。
云列一见,大为一惊,“凤芜裳,你要做什么!你若敢伤害挽琴,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凤芜裳瞧了眼门口这么大的排场,竟不由笑了一笑,低头对着云挽琴轻声说道,“云小姐,你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你眼前,可惜啊……他是来救我的。”
她听了气急败坏,“凤芜裳你休要得意!”
她的匕首又慢慢接近她的脖颈,划出几丝血迹来,“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的手里。”
“凤芜裳你放了挽琴,老夫什么都答应你。”
凤芜裳看了眼云列,大笑几声,“好。我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磕头认错,你敢吗?”
这举动却偏偏把所有人一愣,就连对她在熟悉不过的墨夜,芜裳的性格不像是这种苦苦纠缠的,若是她认定那人该死,就会杀了他,可她如今偏偏要得罪这位高权重的云家,到底有何图呢?
云列一听,食指直直指着她,“你……”
她拿着匕首左右摆动,“怎么,云将军是不敢了吗?”
“老夫乃护国大将军,岂能跪你这江湖下贱女子!”
蓁凝听了可不乐意了,“江湖女子?敢问云将军,你们那官僚世家难道每个人都是忠心耿耿,立法无私的吗?阁主请下令,让我放毒蟒毒死他们!”
凤芜裳摇头阻拦道,“蓁凝。”
见芜裳早有打算,便默默退下了,芜裳将云挽琴重重摔在地上,“云将军果然大义凛然,以前是这样,现在依然没变,看来在你眼里只有那国家大义,这家人不过是陪你玩乐的工具罢了,既然那样,这工具送我一个可好?”她一把接过墨夜扔来的殷灵剑,剑对云挽琴的喉咙。
“住手!”这时,云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芜裳就是三拜,“这下……你可满意?”
她勾唇一笑,“这也未免太没有诚意,再来一遍!”她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多年心中的仇恨都再一次被连根拔起,又重新埋没在她的心里。
过了一会,云列便拖着云挽琴和那些士兵们回了府,而芜裳却像失了神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墨夜和涅离同时上前,一人抓住了一条胳膊,就在涅离想去慰问时,她却突然推开他的手,字字无情,“宸王殿下,以前一切都是情非得已,忘记吧,自此你我天地两路,各走一边。”
涅离呆呆看着墨夜将她打横抱起,灵阁退兵,他被她那支开的手臂停留在半空中,久久不离。
涅盈叹了口气说道,“兄长,她走远了,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简灼颜突然在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一见十分眼熟,细看竟是蓁凝那丫头,“你找我有事?”
蓁凝笑了笑靠前道,“我十分仰慕沥雪阁北国十一剑,你教我几招可好?”
“沥雪阁剑法从不外传。”本要回头走掉,却未料到,她竟一路死缠烂打,跟着不放,“那……那我教你制毒如何?”
简灼颜于这丫头,其实是十分厌恶的,第一她是个毒女,就光这一点,让从小锦衣无忧的简灼颜就是十分反感。
墨夜回到灵阁后,便一直守在芜裳房外,房内不断出入换洗的纱布,那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就微微一痛,他从小与芜裳一齐长大,他们被同一个师父教养,他还记得,她第一次来灵阁的时候,已经气息奄奄,药谷的人拼尽全力救了她,当他们的师父问她叫什么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会儿,在灵阁死契上写上了她的名字:凤芜裳。
他告诉她,她的名字很好听,可是那时她却说,因她目前姓凤,芜裳既是无伤,她希望有一天可以断情绝爱,再也不会被伤和去伤害别人。
后来,他欺师灭祖杀了他的师父,成为这灵阁阁主,而她凤芜裳却成了他身边最优秀的杀手。
见那些人都出来,墨夜便走了进去,看见已经熟睡的凤芜裳,问道一旁的蓁凝,“伤的厉害吗?”
“那云列可真够心狠手辣,这些针都是在芜裳身体里取出来的。”她指向一旁桌子上那些很细的银针。
墨夜默默握了握拳,“这笔账,本座定要他血债血偿!”
凤芜裳许多伤口都因为耽搁太久,没有及时处理,开始化脓,伤口在夜晚阵阵发痛,她额头不断留着冷汗,幼时的噩梦不断上演着,她被噩梦惊醒,看着外面下的大雨,竟只穿一件裹衣径直走到院子里,大雨淋湿她的浑身,只有在这样的夜晚,她才敢尖叫,才敢流泪,因为人们早已经分不清流下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这些年,她所经受的一切,她默默承担的痛苦,和那不得不与最爱的人相离的决绝……
久久不能入睡的墨夜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二话没说,跑进雨里,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凤芜裳,回去!”
她不断推开他,“你让开,让开!”
他一下子把她扛在肩上,抱进屋里,先给她到了杯热水,让她喝下去,便让她先更衣,自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好了吗?”
芜裳轻嗯了一声,墨夜便推门而入,坐在椅子上,气势汹汹的,“跪下。”
芜裳头也没抬,就跪在了原地。却又听见他的声音,“靠本座近点。”
她便挪步去了墨夜跟前,这时,他突然对着她额头就敲了三下,怜惜的看着她,“知道错了吗?”
“不知道……”刚说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眼看他那手指又要落下,她轻轻闭了眼。
停留在半空的手落下,瞧着凤芜裳,“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本座省心?”
她没说一句话,突然,想起什么,“我动了情,请阁主惩罚?”
他咳了两声,看了眼她这浑身没有一个好地,她让他怎么罚,“好,就罚你好好把伤养好,在此之前,不许踏出灵阁半步,明白了吗?”
“芜裳领命。”
果真,不到几日,这云列还是将此事闹到朝廷去了,王上摆出两面的态度,对外大张旗鼓的说要给宸王一点教训,可是呢?
“臣参见王上。”涅离俯首拜见龙椅上的王上。
王上招了招手,“起来吧。”
“臣有罪,不敢起。”
王上挑逗的笑了笑,“看来孤也不用给你明说了,说吧,想自己给自己个什么惩罚,孤都答应。”
“臣……”
王上走下龙台,定眼瞧了瞧他,“要么呢,孤就判你个流放之刑;要么呢,就娶云挽琴为宸王妃。”
这句话一出,顿时把跪在地上的涅离一惊,那云列也未免太欺人太甚了。
“王上,恕涅离不得从命。”
王上一听,顿时大怒,“你是在挑战孤的极限吗?抗旨不遵,这可是死罪!”
他眉毛轻皱,“涅离这一生只会娶一个女子,她的位置绝对是旁人难以替代的。”
“来人,把宸王押入天牢,择日听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