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
“特维诺……你知道吗?在这世界我没有亲人了,于我而讲,你就是我的亲人。我真的不希望你抛弃我。”我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紧紧拽着他墨绿色的衣服。
我怕一松手,我就掉进了深渊里。
“放手,”他冷哼了一声,然后推开我的手,“我说过了多少次,我们是不可能的,永远。”
我被他狠狠推倒在地,这个场景是那么的熟悉,他决绝离去的背影,我坐在地上的失声痛哭。
仿佛一直在重复着,而我永远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特维诺……”
“又是何必呢?他不喜欢你,而你为什么又总是将那些烦恼强加于他!”兮罗高高在上的看着我,眼眸充满怒色。“放手吧,他爱的人是我。”
“不要再说了……”我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她讲任何一句话。
“你根本不知道他要承受的比我们还多,你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玄天师日日上奏章请求赐死你。多少朝臣都在逼他?!”兮罗看着我,目光在我身上流转,“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企图?”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的这张脸就是个祸害,玄天师说了,媚倾天下。你如果还想勾引特维诺哥哥的话,我会把你杀了。”
“兮罗,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勾引圣君,而且我又怎么可能倾覆天下呢?这些都是玄天师胡乱推测的,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我可以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看到你这长脸,我不得不信。”她绝美的容颜露出一丝忌妒。
“不,兮罗,你比我漂亮多了。”
“呵呵,你是在同情我吗?”啪的一声,她狠狠掌了我一把掌。“巫耶,你注定是个失败者。因为……哈哈……”她冷笑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瞬间,我觉得她与以往完全不一样。即使是一样的容貌,但灵魂却截然不同。她的眼中全是高傲冷漠。我讨厌那样的眼神,仿佛别人在她的眼中只不过是个小丑,而她则是主宰一切的命运之神。
我扭过头,不想再看着她。
“巫耶,无论过了多少年,你和特维诺永远也不会在一起的。”她的声音仿佛是诅咒,从她消失的地方传来。
……
我原以为撕裂喜服,嫁祸于我的人是兮罗,却没有想到竟会是那个玄天师。
是他在朝堂上承认的。他说他只不过是想看一看圣君的反应,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而圣君只是沉默着,朝堂一下子也都沉默了。
这些都是阿提凯拉写信告诉我的,我看着信的末尾,简单八个字:勿怪笛泫,他已退世。
笛泫,便是玄天师,是那个一心想要制我于死地的人。
他说我会媚倾天下,我会向他证明我做不到的。
我将那信伸向蜡烛,看着火焰一点一点将它化为灰尘。然后我磨墨,写了两个字:多谢。
我将纸条绑在白色羽毛上,将那羽毛向空中用力抛去,便看见它消失在了夜空中。
那根白色羽毛,是平时我和阿提凯拉传话的信使。因为风言风语,我和他见面越来越不方便,他便想出了这一招。
我望着黑色夜空,希望黎明永远也不要来到,因为明天是他们的婚礼,我不想看见,一点也不想。
天上的星星,颜色越来越淡,东方的曙光渐渐浓烈。
一夜,我站了一夜。
整个王宫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圣君留宿在兮罗小姐的房里。”一个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真的吗?还没有结婚就等不及了……”另一个宫女的声音似乎含着羞,可音量却很大的回应着刚刚那个宫女。
“是啊,昨天晚上动静闹的很大,门外的两个宫女脸都红了,今早就是听她们说的。”
“唉……兮罗小姐真幸福,能遇到这么一个爱着她的人,并且还是这么优秀的男人。要是我也能遇到这样一个就好了。”
“你少在那里幻想了,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是。”
……
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我在心中冷笑一下,有些事情,即使你不想知道,但有人总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告诉你。
我转身坐在椅子上,拿起铜镜,看着镜子里那张被别人说成祸国殃民的脸,因为长久的哭泣和一夜未睡,导致脸色呈现蜡黄色。我静静的看着自己,直到我甚至怀疑镜中的人是谁时,我才放下镜子。
我在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的粉,再打上淡淡的腮红,然后拿出眉笔,轻轻描着眉,取出朱赤色口脂,涂在嘴唇上。
这是一个精致的妆容,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不是为了给任何人看,而是为了让我自己记住这最后的美。
铜镜中的女子,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绿意盎然遍葱茏,姣姣丽质蕴其中。
只是可惜无人欣赏,欣赏的人却说她是祸国殃民。
我的眼神冰冷无光,带着敌意看着镜中的女子许久后,伸出手拿着旁边的利刃,慢慢朝那张脸划下去。
鲜血瞬间涌现出来,我的手没有停下来,依旧麻木地划着,划着。
雪白的衣领被染成了妖艳的红,血一直在滴,从脸颊流到脖颈,胸口。
过了许久,我扔掉那把利刃,颤抖地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镜子,镜子中只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啊……”我疯狂地跑了出去。
那简直是一张鬼的脸,根本无法有人能承受得了。
我冲出门外,摔倒在地上。脸上的血,将青石板也染成了红色。
“巫耶……”阿提凯拉惊呼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扶起我,看着我脸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一下。
“巫耶,你怎么了?是谁害你的?”他的声音在我的耳中越来越弱,我晕倒在了他的怀中。
“巫耶,巫耶……”
“我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了守在我床边的阿提凯拉。他的神色有些疲惫,像是许多天都没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