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啊佛祖啊,请开开眼吧。别让夫人再害了小格格。……偌大个将军府,只有小格格才是老爷的血脉……好歹让格格等到将军大人回来啊!”萍儿声色苍然,畏畏缩缩的跪在月光下磕头。
新月偷眼看着,心里像是打了无数个死结。她好想问一问萍儿,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她却选择了沉默,萍儿虽比猫头鹰嬷嬷好些,但到底是纳兰静雅指派来的,谁知道她这些话是不是故作悬疑呢?
带着深深的疑问,新月许久才浑浑噩噩的睡去,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竟突然带着一身冷汗猛然惊醒。
扶额摇摇头,脑子里混混沌沌,努力想了很久,也回忆不出梦中情景。
心事冲冲的新月一夜难眠,好容易挨到清早,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奶娘。
心中压着疑团,又一夜未眠,多日来第一次没了精神,请安回来便蔫嗒嗒的守着大缸喂金鱼。
忽然,一个石头子砸在缸里,激起的水花差点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跟你说的都白说了,琴棋书画总要学一些的。再喂这鱼,明儿我全给你毒死!”墙头上趴着的小四爷,一身尘土,正目不转睛的瞪过来。
新月定睛瞧清了墙头上的人,刚要走过去,只见小四爷神色一紧,翻墙就走只留一句:“记着我的话!”
新月无奈的看着空了的墙头,心说:“学些东西也好,若是哪天流落街头,好歹也能有些赚钱糊口的本事。上帝啊,请给我一条出路!”
或许是祈祷得到回应,这日,萧萧早上来给夫人请安,拿了几页她写的大字,纳兰夫人捏着薄薄的纸张,浅笑点头,赞不绝口。
新月把平日对夫人的崇拜之情,用在了萧萧身上,一整天都无赖似得跟着,萧萧在大书房上课,她也没头没脑往里钻。
丫鬟嬷嬷不让进去,新月也不恼,在门外的地上一坐,然后有模有样的拿着根棍子划拉,惹的守门丫头直摇头。
“这是府里的小格格?怎么坐在地上?来,到这里来!”萧萧的诗书师傅走出来,抱起新月走到了书桌边,把一只笔递过来说:“既然你爱学,那就在这里跟着学吧!只要不吵了你姐姐就好!”
“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都没瞧见?”萧萧在一副友爱的样子看过来,又向门外道:“萍儿?外头没人跟着吗?看这一手的灰!快擦擦!”
萧萧十分得体的用手绢给新月擦擦手,然后把新月带到了门外说:“姐姐要写字,没功夫跟你玩,去你自己院子里玩吧!”
新月一脸甜腻腻的笑容,心里骂道:“靠!忽悠傻狍子呢?这就把我赶出来?不知道我是傻子吗?”
被萧萧送出来的新月没走几步,见萧萧回了书房,便再次走到门口,继续拿着树枝子划拉。
“呵呵!这孩子倒有趣!让她在进来坐吧!地上凉,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教书的女师傅走出来,再次把新月拉了进去。
“在这里坐好!不许吵了你姐姐写字!”女师傅体贴的安顿了新月坐好,又把一支笔和一个装了水的笔洗放到新月面前。
蘸着水在桌上写了个大字,然后把笔放到了新月手里说:“照着写吧!”
新月乖巧的捏着毛笔,模仿着萧萧提笔的样子,惹得萧萧恨恨的白了她一眼。
新月余光里见了萧萧的白眼,不禁心里嘟囔:“白我做什么?我才是将军的女儿,货真价实的!凭什么你能学写字我就不行?我偏要在这里写!”
小手捏着有些粗重的毛笔,先是在桌子正中稳稳的写了个大字,然后,便又以傻为荣似得,围着桌子在所有能写字的地方都写上大大小小的大字。
“小格格,地上不能写,这毛笔写在地上会坏的!来,到这里写!”女师傅见萧萧不拿纸笔给新月,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只是负责教这大格格,纸墨笔砚都是人家大格格的。
女师傅把桌子用手绢擦了,重新写了个天字说:“来,学这个字!”
新月讨好的一笑,稳稳的又写了个天字。
师傅有心夸新月几句,看到萧萧那绷着的脸,只好忍住。
有了一就会有二,接着就是三四五六,一连好几天,耍了不知多少无赖,终于得了许可,跟着萧萧一块坐到了师傅面前。
有着前世的书写功底,好歹那些大、太、天、木,写的都还十分平整。
可惜文字千千万,怎么可能都是这么简单的几笔呢?
看着萧萧暼向自己的得意与鄙视,新月恨不得趁着没人掐死她。
“佛言:众生以十事为善,亦以十事为恶。何等为十?身三、口四、意三。身三者:杀、盗、淫。口四者:两舌、恶口、妄言、绮语。意三者:嫉、恚、痴。如是十事,不顺圣道,名十恶行。是恶若止,名十善行耳。”
当萧萧流利的背书时,新月忽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好想问问她:“萧萧大小姐,难道你要出家吗?学什么不好,偏偏学这东西?唐诗宋词不好吗?难道你出众到如此地步连诗词歌赋都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