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萧并未注意众人的神态,自顾翩翩起身,坐到琴桌前。
依萧萧的年纪,在现代还是刚刚踏入小学校门的孩子,可在这古时候,已经是一副闺秀做派,弹指间,便传出清丽音乐。
新月慢吞吞的走着,听到身后传来不知名的曲乐,无法想象才大自己几岁而已的萧萧,怎能把琴弹得这般的好。
而在众人都在聆听曲乐时,四阿哥却捏着那朵无名小花,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天,在新月看来,以当下的局面,故作聪明只会引来无穷祸事,装傻充愣若能换来平安。
可惜命运不是这么安排的。就像花总想开的美丽长久,而秋风总会如期到来。
夫人自从送走了贤妃,就说是奶娘总在后厨,不能出院子,香儿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又萍儿做事稳妥,大事小情交给她一人就好,嬷嬷则留下来做新月的教养,省的小格格太没规矩。
从打这两人进了院子住下,新月就一直怀疑夏嬷嬷是猫头鹰转世,她似乎夜里从来都不睡。萍儿就像是一贴狗皮膏药,随时紧跟,寸步不离。
这一老一小,一个白天,一个黑夜,总有一个在新月身边看着,弄得奶妈和香儿再没机会与新月亲近。
一开始,奶娘和香儿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生怕新月一时漏了马脚,谁知半月下来,新月竟像是真的痴哑一般,两人又不放心起来,生怕那一老一小对新月动了手脚。
对于奶娘香儿的担心,新月怎会不知,无奈猫头鹰跟的紧,萍儿又基本寸步不离,足足憋了大半月,才钻了空子亲口与奶娘说了句:“放心!”
看着奶娘强忍泪光的样子,新月心知,若再晚几天,恐怕这主仆二人就要疯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出不了院子,得不到外面的消息,在这个封闭如监狱一般的院子里,每天吃了睡到底不是办法,而且新月历来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性格。
如今奶娘主仆二人无权无势,自己又无法开口去问什么,搞不清楚环境与状况这让新月很是焦急。
这时的新月,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瓮中之小鳖。
偶然,两个丫鬟四下闲聊的话题,提醒了新月。
丫鬟说,不知谁家的府里福晋脾气不好,每天清早就要那些侧福晋什么的带着孩子去请安,以此来立规矩。
新月当下就把这事牢记在心,并再三琢磨了利弊,发觉这事并没有什么弊端,于是便打定主意要去立规矩。
有句现代的话,叫: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将这句话用在新月此刻的处境,倒是极为贴切。
多次出门不成,新月只好跟院子里的人打起了持久战。
每天晨起,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到院子里的小花园摘朵花,然后小心的捧着往门外跑。
每天她那一双小短腿,都跑不过猫头鹰嬷嬷。
如此反复好几天,终于,猫头鹰耐不住心性发了脾气,狠狠的在新月腰上掐了几把。
而新月竟然捡起地上的石头,在嬷嬷身上猛砸,边砸边在心里狠狠骂道:“奶奶的,整天背地里说我是傻子,傻子会打人的你不知道吗?”
猫头鹰嬷嬷哪里想得到,才四岁的小格格会捡石头砸自己,慌乱中忘了起身,蹲在那里一手抱头,一手胡乱的推着。
新月满腹闷气终于找到发泄之地,哪里肯就此罢手,虽说四岁孩童并无多少力气,但石头到底是比骨肉硬,不多时,猫头鹰的头就见了血。
萍儿等人平时只要稍微有些动静就会过来,这次不知怎的,直到这时才过来。
当她们手忙脚乱的拉开疯魔般的小格格时,其他院子里的下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围过来看热闹。
香儿和奶娘在后面厨房做活,跑来时被众人挡在后面,只听见有丫鬟叫嚷说是流血了,还当是新月出了状况,急的直哭。
猫头鹰接过不知谁递来的手帕按在头上,嘴里恶狠狠地叫骂,顶着一脸的血就去找夫人。
新月被萍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开始还挣扎几下,后来手里的石头被夺走,便安静下来,把脸靠在萍儿身上做委屈模样,心想:“找就找,就怕你找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