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战意之印后,印者往往能够凭借坚韧的毅力,爆发出超越自己身极限的战斗力,便如此时的风之名,他硬是平一己之力冲开了三名印宗的束缚。可是如此一遭着实消耗了他太多的印气,他再想强催印气对持家兄弟发起攻击却是太难了。
而持家兄弟印气虽也有消耗,不过叫风之名的情况却要强上许多,他们的念力被风之名挣脱开后,三人稍是一愣,而后又将心念对准了单脚抵在塔檐上,随旋塔转动的风之名。同时持天朝一众小弟大声嚷道:“上塔!封路!”
眼见风之名已再难抵挡持家兄弟的此轮攻击,黄莺莺忽然自他手中挣脱而出,尖叫一声扑向了持家兄弟,同时自长袖中甩出一条长鞭,在持家兄弟头顶抖了漫天的鞭花。
这黄莺莺本身是一印五阶的印士,与持家的三名印宗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只是此时她忽然发力,却叫持家兄弟心头一愣。三兄弟赶忙凝聚念力,将矛头全部对准了黄莺莺。
可怜黄莺莺还未到持家兄弟身前,便在空中被一股强大的无形之力卷上了天空。而且这下持家兄弟在匆忙间用力太猛,竟是将黄莺莺抛到了几十米的高处。这一抛太高太远,任是黄莺莺的哪个同伴都不及救援,于是,有一只蓝翅紫尾的巨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那是学院导师的相魂兽,导师出手援救,证明黄莺莺已经失去了在此次旋塔比试中争雄的资格。
持家兄弟制服黄莺莺,忙向头顶看去,却只瞧见他们的一众小弟悉数挤在旋塔的四五层处,挡住了其它学员的去路,早就没了风之名的身影。
持天知道此时他们的敌人乃是全学院的学员,他们万不能在一个风之名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遂朝持坤、持海低声说道:“登塔吧。”显然,他们是想以手下小弟断后,自己迅速登到塔顶。可是如此一来,他们一伙却成了所有人的公敌。
风之名哪些小弟更是因此从与各自对手的缠斗中解脱出来,疯也似的向第四五层冲上或是朝持家三兄弟围去。两拨势力撞到一起,猛烈的攻防瞬时拉开。各种光波、战技漫天飞舞,直搅得场上学员心智慌乱,热血乱沸。
许多想借此机会用器具登城的,多被猥琐在人群中的学员偷袭得手。猥琐的理念,便是自己登不了塔,也决不能叫他人等人,也要趁着慌乱占些便宜。而那些本就在大赛气势面前惶恐的学员,此时为了免殃,竟是在人群的暴动中东西逃窜起来,他们越发的感觉,自己报名大赛是一个错误。更有许多心气极重,或是抱团以备的学员,都在与四周摩擦中,陷入了恶斗。
可小空一行人却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而已他们的势力之强,若是他们不去招惹别人,绝不会有人愣头惹上他们。风之名与持家兄弟的抢先交手,将众人带入混乱,小空对这样的局面甚是满意。不过他还是在等,他将目光定格在了慌乱的人群中,那岿然不动的灰发少年身上。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阵哨声,那哨声尖锐透空,瞬间响彻了战场。而后,十几只扩空器从战场的各个角落飞出,越过众人头顶,升到了旋塔的四五层处。十几只扩空器虽小,却在空中散落成一个大圈,而这个大圈,却是覆盖了整个地面战场。
此时,原本在四五层处交手的持家一波与风之名一波早已达到了塔下,待那些扩空器力竭停下时,其上面已是没有人影了。照昨日阿硕对小空所讲,王不同等人开始行动了。
小空只见甘昔人将右手微微抖动,空中的扩空器瞬间就爆出了粉黛。而后,是成千上万只不同颜色纸鹤自扩空器中迸出,五彩缤纷,琉璃斑斓,这上千只纸鹤仿佛一幅巨大的水墨画一样盖在了学员们的头顶上。
足下突然出现了大面黑影,众学员在各自的缠斗中都是心头一惊,当他们空出余暇,瞥见空中说也不清的纸鹤时,更是隐约感觉到了不妙。
“快跑啊!是炸弹!快跑!”一阵惊悚的叫嚷响起,小空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张神色夸张的方脸,正是王不同开始蛊惑人心了。
王不同一声叫嚷之后,场上的学员果然是更加慌乱,而在他之后,更是有许多的学员,开始边叫嚷着边向场外逃窜,其中甚至有人甩掉了手中的兵器,看上去一副只想逃出纸鹤的覆盖,什么比赛早就弃之不顾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王不同的小弟。
而场外的家长更是炸开了锅,他们扯开了嗓子叫自己孩子快逃,更有人准备自己跑到场中将孩子拽出了。
爆炸,若真是上千枚炸弹就这样落到人群之中,以大家印士、印宗的体质非要被炸个血肉模糊不可,届时就是上百名导师及六年级的学员一起出手,都未必能够就得了所有人性命。这是常识,更是此刻场上众学员心头巨大的压力。学员们在这样一场大规模的乱战中,本就有些六神无主,此刻又有人在战场上为他们制造了这样大的一个压力,再加上王不同一干人的疯狂扮戏,家长的疯狂配戏,他们立时就慌得失去了分析能力。在各自的打斗中更是慢了半拍动作。
那些怯场的学员再也不愿受如此折磨了,他们甩脱了对手,嘶吼着便向场外冲去,甚至冲到了纸鹤的范围之外,他们仍不停下,他们要远远得冲出炸弹的爆炸范围。而在他们眼角,更是不忘泛起怯懦又不甘的泪花。还有那些一直处在迷茫之中的学员,见到逃遁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是将脚一跺,跟着奔出了场外,稀里糊涂的来又稀里糊涂的走。
而那些本是带着勃勃的野心与人战斗的学员呢?他们不愿跑,因为一旦跑出战场,与旋塔拉开距离,他们便再也赶不上别人登塔的速度了。他们自以为自己是勇敢的,他们要赌所谓的炸弹全是假的,他们为自己拿定了想法,就是不走。可是,当纸鹤飘飘悠悠降到二层,在他们眼中越来越真切时,他们忽然觉得心中一恸,而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疯也似的跑出了场外。
此时,便是各个导师,也都暗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