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好。”泪淑喃与各秀女一起向她行了个礼，说道。

桂嬷嬷点点头，向身边的小太监招了招手，说道：“恩，下面便开始初选吧。”

“那便劳烦嬷嬷了。”身边的另一个太监有些阴阳怪气的对着她说道。

桂嬷嬷连忙赔笑，朝她作了一个揖，说道：“潘公公这是说的什么话，何来麻烦不麻烦，这本事奴婢应该做的。”

被叫做潘公公的太监也是满脸堆笑，一甩手中拂尘，笑道：“那咱家便不打搅嬷嬷了，咱家还要回去禀告皇上，便先行告退了。”

“公公慢走。”

初选是选秀的基本考核，是由执行选秀的嬷嬷坐与一间房中，各秀女依次进屋，接受检查。

检查的内容无非就是看各秀女是否有守宫砂，且是否为处女，是处女者则过，非处女着只能千里迢迢而来，还未入皇宫，便被遣送回家。

当然，一般初选时便被淘汰的只有寥寥几人，并不在多数，所以，当屋外的小太监招泪淑喃进屋时，也只有一人未过罢了。

此时，泪淑喃正望着远处出神，突的被楼婉婷推了一下，猛地回神，张了张嘴，还未出声，便听见楼婉婷急急地喊道：“淑喃，你这是怎的了，快些进屋，轮到你了。”

“恩…知道了。”听她说罢，泪淑喃上前一望，才知自己已不知不觉到了房前，对着楼婉婷笑笑，便走了进去。

房间很小，只放置了一套桌椅，方才的桂嬷嬷正坐在那一张唯一的木椅上。

不敢多说什么，泪淑喃只俯身向她行了个礼，道了声“秀女泪淑喃见过桂嬷嬷。”便不再出声。

许久，泪淑喃的腿都有些酸痛了，才听见她道，“姑娘快快请起，方才听你说出姓名，你可是浙阳知县泪啸天之女？”

泪淑喃一惊，她记得选秀前娘与她说过，这初选时嬷嬷是不知道各秀女家世的，只有初选通过的秀女资料才会被记入秀女籍，后按年龄大小参加‘精选’。

虽是惊讶，但泪淑喃也是恭敬地答道：“正是。”

“果然是泪大人的女儿，长得如此标致，行了，这初选，姑娘算是过了。”桂嬷嬷听她说罢，笑盈盈的对她说道。

此话一出，可是听的泪淑喃有些呆愣，她本打算直接骗桂嬷嬷道她已非处子之身，用此来躲过进宫，可这是何情况，怎还未验身便过了？

她虽不是好奇心极重之人，但此次验身可是关乎她今后的命运，也就不得不问了，便向她开口道：“嬷嬷，莫非这初选并未是检验处子之身？为何我这般简单便过了？”

桂嬷嬷看她一眼，有些许惊讶，问道，“姑娘竟是不知？”

“淑喃愚钝，不曾知晓。”听她这一说，泪淑喃便更加确信此时是另有原因，便回了一句，静待她的下文。

那桂嬷嬷向着四周望了一下，确定了屋内已无他人，便上前几步，凑近了泪淑喃，说道：“既是姑娘的事，那老奴今天便与你说了，但今日一事，姑娘定要守口如瓶，不可告诉他人，不然，你我，连上姑娘的九族，可是都要掉脑袋的！”

听她这一说，泪淑喃也是猜出了个大概，明了这事的严重性，当即便压低了声音向她保证，“嬷嬷放心，今日之事我听后定会烂在心里，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我虽不是怕死之人，但株连九族这等大罪我可是十分忌惮的。”

“那便好。”桂嬷嬷朝她点点头，接着说道，“昨日令父来找过老奴，特吩咐老奴对姑娘多多照顾，姑娘大可放心，这次选秀姑娘定会通过，不过这殿试还是要靠姑娘的，今儿老奴见姑娘这般美貌，想是这殿试姑娘通过也不是难事，老奴就先在这儿祝姑娘选秀成功了。”

听她说罢，泪淑喃脸瞬间变得煞白，但也是强颜笑道：“淑喃谢桂嬷嬷吉言。”

说罢，便自行退了出去。

“淑喃，淑喃，初选可是过了？”刚一出门，方才在门外等待的楼婉婷便迎了上来。

对她笑笑，泪淑喃道：“初选已过。”

“那便恭喜了，不知这初选用的是什么…可疼？”楼婉婷有些害怕，向她问道。

泪淑喃虽是未被检身，但选秀之前也是听家中女眷说过的，这验处可是大事，所以是定然马虎不得的，所以验处是要分俩个步骤。

首先，便是守宫砂。

以朱砂喂养壁虎，壁虎全身会变赤。吃满七斤朱砂后，将壁虎捣烂并千捣万杵，然后用其点染处子的肢体，颜色不会消褪。只有在发生房事后，其颜色才会变淡消褪，是以称其为“守宫砂”。

守宫砂随是可以检验处子，但也是可以造假的，所以守宫砂检验完后，就会开始下一轮的检验，那便是，验血。

“处女之血，滴入水中不散，而凝如珠”，若是此秀女之血，滴入水中‘凝而不散’便是处子。

想是这些都不算是疼，泪淑喃便向她笑笑，说道：“你大可放心，验处是不疼的。”

“那便好…”听她说罢，楼婉婷才稍稍松一口气。

“你快些去吧，下一个便是你，若是再与我在此地谈话，怕是嬷嬷该催了。”看她不似方才那般紧张，泪淑喃才对她催促道。

楼婉婷点点头：“我这便去。”说罢，便走进了房门。

见她走进房门，泪淑喃的脸上才稍稍露出一丝惆怅。

缓缓抬起头，望望天，想是这次选秀爹娘是铁了心让她进宫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为今之计，就只有将希望放于殿试上了，但愿自己不被皇上选上吧。

不远处的桂树此时已是满满的金色，一阵微风细细吹来，几片叶子自空中飘了几圈，便缓缓落下，竟是有种秋风扫落叶的感觉了。

“淑喃？”

“恩？”听见有人叫她，泪淑喃回身，见是楼婉婷，便对她笑笑，问道：“初选可过？”

“已过。”楼婉婷应道，“方才怎是望着天空发呆？可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