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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消魂 第一卷 第一章 朝中

楚国四皇子钟义诀步入王府,却看见桌子上有一封白底黑字的信。他心下奇怪,展开了信细看:

“民女冷丞相之女冷凝殇拜启,已获悉太子造反内幕,若有心得知,请在刘家台找太子谋士秦云。

冷家幼子冷璃因顶撞德妃娘娘被捕,请四殿下念其年幼,饶其一命。”

钟义诀看着这封信,心下矛盾至极。

他急于洗清太子的冤屈,对这封信却是不得不怀疑。

显然对方的目的是救出弟弟,但一个深闺女子,怎会知道这些?

钟义诀拿着新,反复迟疑。

无人知晓,他此时心中所想。

爱情,亲情,在他的心中,反复交错。

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太子,根本没有造反的必要。

钟义诀亦是明白,此番欲除掉太子之人,必是他的亲哥哥——二皇子建业王无疑。

只差一个证据。

如今这个虽然真假不知的证据出现在眼前了,可是,

他下不了手。

早就知晓了结果,可太子已死,如何说服自己,亲手葬送自己的哥哥。

不下手,呵,钟义诀苦笑。

建业王与孟家大小姐孟纯欣订婚的消息早已传了出来。

他的纯欣。

如果不借此机会扳倒建业王,他喜欢的女子,该怎么办?

放手一试罢!

此棋虽险,虽毒,虽是违心,却是不得不走。

洛阳第一富商孟家府邸中——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手持茶杯,一身金银,双眼中满是精明之色。正翻着账本,忽闻门口一位奴仆报出:“建业王到——”

财主相男子立即起身,脸上现出满满的惶恐之色,身行一大礼后急忙抬头,只见一位三十余岁的男子,身穿锦袍,快步走入,财主赶忙请这位王爷上座。

建业王口中问道:“孟家主近来可好?小姐可好?”

孟老爷听了后半句,怔了半天方才明白隐晦之意,心下狂喜,连声对旁边一丫鬟喊道:“快请纯欣出来见客!”

少时,帘后走出一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白衣,头戴玉簪,浑身透露出一股清纯之气,再细看容貌,端鼻秀口,浓眉大眼,目光中无一丝杂质,真诚而朴实,虽称不上美若天仙,却也颇有一番姿色,令人一见之下神清气爽。

建业王目光随孟纯欣晃动,笑曰:“早问孟小姐貌美如花,聪慧淑娴,果然名不虚传,孟家主也能得此女,当真令人艳羡。”

孟老爷听了此话,心下更是欣喜:“不如七夕之后,便让小女入嫁王府可好?”

建业王站起:“承蒙家主厚爱了。”

说罢,挥了挥手,便有人把礼品抬上。

原来是有备而来。

孟纯欣心下一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怔在原地,额头上满是冷汗。

孟家主向她眨眨眼,纯欣勉强咧开嘴,摇了摇头。

商家的女子,只是交易的一种工具罢了。

身不由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孟家主和建业王不断闲扯,二人正互相恭维间,忽闻一阵脚步声,一个太监尖声尖气地说:“皇上口谕,建业王接旨——”

建业王抬头,看见了皇上身边的胡公公,连忙跪下。胡公公接着说道:“速速入宫,不得有误。”建业王闻言起身,心下暗自揣测皇上的用意,隐隐觉得不安,只得回头向孟家主道:“家主就此拜别了。”

待得建业王走后,孟老爷一脸喜色,眉飞色舞地说:“若能成了这门婚事,建业王封地内一条运河的经营权就在孟家手中了,此后我孟家便能行商于天下!纯欣?怎的不高兴?这可是桩好亲事!”

孟纯欣轻叹一声,心下暗想,这桩亲事之好,只怕不在自己,而在爹爹。心下虽作此想,为了不使爹爹为难,口中仍道:“我懂的,爹爹。”

孟府自是十分热闹,孟老爷请了全国最好的绣娘、裁缝,用绸缎和金丝为孟纯欣做嫁衣,孟家家大业大,独女出嫁自然不能有分毫吝啬,檀香的盒子里装满了各种奇珍异宝,堆满了屋子。孟老爷又道小女儿家爱闹,便四处张发请帖,凡是来做客这一律供应吃住。而此时,金銮殿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金銮殿中,乌压压的一片人,杀气腾腾。上首坐的是皇上和四位皇子,下首则是不少大臣,气氛格外僵硬。

皇上共有四个儿子,大皇子,也就是太子,在一个月前因谋反被斩首;二皇子三十有二,已获封地,正是建业王;三皇子已有二十五,资质上佳;四皇子钟义诀年方二十,相貌英俊,狠辣不足,是皇帝心中的“绣花枕头”,不得民心;五皇子则年仅十二,还是个不知世事小娃娃,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一片人,心下只觉好玩。

而皇上,如今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朝中之事,不少已用大臣打理。下首的大臣人数虽是不少,却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颇有来头。如今皇上让他们齐聚金銮殿,只怕没什么好事。众人心下暗自揣测,皆是不得要领。

皇上不断咳嗽,眼中怒火交织,狠狠地盯着建业王——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半响,深吸几口气,方说:“义诀,还是你来说罢。除了这等孽障,当真是,叫朕颜面何在!”

四皇子钟义诀向皇上行了一个礼,跨出一步,朗声说道:“诸位都知道太子殿下谋反之事,想必诸位不少人中,也想到了其中另有内情。现在,情况已经查清,大哥,不用再受那等冤屈了!”

说到这里,钟义诀若有若无地扫了建业王一眼,声音有些哽咽,接着又说:“建业王,以太子殿下为人质,逼迫忠于太子的几位谋士,借他们之手,以太子殿下的名义,调遣太子手上的军队,深夜逼宫!”

建业王心下一惊,仍不死心,仓皇的开口说道:“四弟!金銮殿上,怎可如此胡说!”

钟义诀冷笑,挥了挥手,已有人把与建业王同谋的几位大臣,以及太子身边的有名谋士秦云带了上来。

几位同谋的大臣已是受尽了酷刑,太子身边的谋士则是中毒已深,勉强保住了一口气。

秦云向建业王怒目而视,接着证明道:“那天晚上,建业王先是在罪臣府中点起了火,支开一干侍卫,乘乱绑走太子殿下,命罪臣以太子名义,深夜逼宫。如果不依,便取了太子殿下的性命。”

建业王见此情景,再也坚持不住,心下一急,竟忘了伪装,大声对秦云说道:“你怎还活着!”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建业王说完后,方觉不对,但见诸位大臣不断窃窃私语,皇上投向自己的眼光中,已然只剩下愤怒,痛心和失望,先前的一丝怀疑也消失不见。

建业王心下一凉,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

只能赌,赌父皇会不会赐死自己。

可是,祸起萧墙,原因何在?

太子造反时,众人心中已有疑团,太子身为储君,深得皇上的器重,称帝是早晚,也是必然的事,怎会造反?如今经钟义诀一说,再见建业王的反应,更是深信不疑,不约而同的看向皇上,等他的处理。

皇上满脸怒气,却又隐带着一股痛心之色。看着眼前昏迷的儿子,一个“斩”字,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良久,方道:“断其手足,贬为庶民。”声音嘶哑已极,伴着几声咳嗽,透出了龙袍之下,盖不住的沧桑和无奈。

众臣都是一阵恻然,更无人敢求情。

大殿上寂静了很久,皇上哑声道:“传朕口谕,立四皇子钟义诀为太子,朕老了,管不了了……罢了,退了吧。”

又是一片寂静。一向威严的皇帝,从未说过这些。

“都退了吧。”皇上说着,从龙椅上走下,甩开了搀扶他的太监,忽然重心不稳,摇晃几下,不等众人来扶,已顺势跌下台阶,头破血流。

朝中一片混乱,传旨的太监连忙上前把皇帝扶起,钟义诀抢上来探皇上鼻息,却是只进不出。钟义诀心下一凉,转身大声喊道:“快传太医!”

待到太医赶到,皇上已然断气。

终究是晚了一步。

朝中一片混乱,正可谓群龙无首。

钟义诀忍痛站出来道:“天气燥热,要尽快把父皇的遗体安葬。”

话未说完,已是哽咽。

一干大臣悲情难抑,或真心或假意,也哭了起来。

“若不是自己为保住纯欣,揭穿建业王,父皇也不会死……”钟义诀心道,万分自责。

事已过,无可挽回,当下之急,是稳住大局。

新皇登基的喜庆,盖不住先皇已逝的悲凉。

更盖不住,建业王声嘶力竭的呼喊。

刑场上,建业王双目通红,头发散乱,不复有平日里的一丝威严。此时正嘶哑着嗓子喊:“你们谁敢动我?”

刽子手喝下两瓶烈酒,轻蔑地看了建业王一眼,正准备提刀,忽闻钟义诀身着龙袍,快步跑来:“且慢!”

众人跪下,行礼。

钟义诀挥挥手:“传朕口谕,罪臣钟氏,无视国法,诬陷太子,念其对国有功,死罪可免,贬为庶民。”

建业王不知是喜是悲,到此时也豁出了一条命,狂笑道:“哈哈,钟义诀,你当上皇帝了,遂了你的心了!还来假惺惺的作甚!”

钟义诀并未说话,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若无建业王与孟纯欣订婚之事,也不会有今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