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明显被枪击和爆炸扰乱了,尖叫声哭声顿时轮罩在城南火车站中。队伍一分开,晚之不安的感觉更重了。
“站住。”晚之跟着那个黑衣受伤的人后面。那人听见晚之的声音,开始疯了似得往出口钻去。
“站住”晚之推开人群,奔向出口,那个黑影一头扎进了城南火车站外面的小巷子里。
晚之举着枪紧跟其后,小巷里不同于火车站,静的吓人。
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青石板路上,晚之放慢了脚步,靠近阁楼,阁楼上突然有人用枪射击她,晚之猛地一闪身,躲在了一堵废墙后面,子弹撞击在墙体上,
发出“咻咻”的声音。
晚之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射击的准度,有些力不从心,他伤的是手。子弹不多了,再耗费下去,她一定会死在这里。
一颗小石子,滚到晚之的身边,晚之脑中闪过一个好主意。她突然从废墙后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箩筐作掩护,手中的石子飞快的飞出,快准狠的打中了对方受伤的右手上,对方惨痛的一叫,一颗子弹已经射出直击他的头部。
晚之顿时松了口气,看着手枪里剩下不多的子弹,捏了把冷汗,她碎步上楼,掀开黑色斗篷下的人,“不是校长!”
一个黑色的人影匆匆的在楼下的人群中隐秘。“滴,滴,滴。当”的一声,晚之脑子中只有定时炸弹这几个字,来不及多想炸弹已经爆炸了。晚之被巨大的冲击力,冲下了楼。
剧烈的灼痛感,让她痛的脸色煞白,她要被重重的冲下了阁楼,落在楼下餐厅的棚顶上,缓了缓才落地。
锥心的痛,让她几乎要丧失意志,以她的经验胸口肯定骨折了。
她拖着几乎快要倒下的身体,走到一家小院前,体力不支的倒下。
“小姐,小姐?”
晚之迷迷糊糊的感觉脸上凉凉的,下雨了,下雨了,她要死了么?她还记得盛昌的雨,是甜的,小时候她经常和母亲在家里的阁楼上听雨,母亲很温柔的对她说“雨啊,是上帝的眼泪,是甜的”。
刺痛的感觉,灰暗的灯光一点点的笼罩在她身上,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好痛。”
一个身着长袍的背影出现在她眼前,
“你是谁,晚之挪动了一下身体,撕心裂肺的焦灼感从她手臂上传来。”
“你的胸骨骨折,手臂灼伤了,别动。”
温润如玉的声音,姣好的容貌,男子慢慢的回身来,晚之睁大了双眼,纪梦生。
“小姐,你的伤,很重,我只是简单的帮你涂了点药膏,固定了一下骨折的部位,明天我再送你去医院吧。”
纪梦生收拾着一卷一卷的绷带,晚之捂住胸口,胸口的绷带一卷一卷的固定了骨架,还好,他没有全部解开她的衣服,只是脱了她的外衣。
脸上黑色的蒙纱,依旧罩住她的容颜。她捏了捏嗓子道
“是你救了我?”
“是你倒在了我的门口,我不能见死不救。”
纪梦生补充道“就算是只小猫小狗,我也一样会救的,我不问你身份,所以你也不要问我是谁。”
晚之痛苦的咳了两声“原来我只是个小猫小狗。”
纪梦生没有再多说,只是独自的洗了洗手,“到了晚上你肯定会发烧,我要给你用酒精擦身体,不然你会高烧致死的。”
“我不要。”晚之别扭的转过头,擦身体,他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碰她的身体。
“我不是要占你便宜,你受的伤很重,现在已经有低烧,如果不用酒精降温,你肯定熬不过今晚。”
“我不要,你出去。”晚之硬生生的拒绝道。
纪梦生不再多说,走出了房间,他果然没有再进来,半夜,晚之只是觉得头痛的快要裂开了,身上的衣服都快要烧着了一样,她知道自己的体温肯定超过40度了,她就要死在这里么?纪梦生,能死在他身边,也算无憾了。晚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外面的雨还是在没了命的下,晚之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睛一点一点的要闭上了。
门被呼的一声打开,有人在解她的衣服,她无力抵抗,只有嘴还能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你走。”
纪梦生,不管她的抗拒,道
“什么礼义廉耻,人只有活着才重要,你的命!不能丧在我手里。”
纪梦生解开了晚之的被衣服,贴身的小衣也被染得血红。这个女人身上居然横七竖八有着无数条伤口,纪梦生看的触目惊心着,手轻轻将她翻过去,解开小衣,同样伤痕累累的背,暴露在空气中,纪梦生将棉花蘸满酒精,涂抹着晚之的背。一股清凉让晚之觉得很舒服,殷殷的道“嗯,”
纪梦生的脸腾地变红了,只是不再去多看这具身体,手却还依旧仔仔细细,的攥着棉花团擦拭着她的肌肤。
这一夜,她总算是熬过去了。纪梦生看着睡着的人的半张脸,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好像又不识,她是那天在剧院的那个女子,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谢谢你,”晚之的嘴唇已经苍白。
纪梦生温柔的一笑“大夫已经来过了,他说你骨折的地方很少,只要休息十天半个月就会好,只是手上的疤,可能要去不掉了。”
晚之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臂,苦苦的笑道
“像我们这种人,这点疤算什么。”
“小姐,我们认识么?”
晚之心口一紧道“怎么可能。”
纪梦生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双眼睛道
“虽然不像,却又很像,很像我一个故人。”
“故人?她是你喜欢的人么?”晚之几乎是咬着唇说道。
“不是。”纪梦生轻轻的帮晚之掖了掖被角。
“你脸上的黑纱,我一直没有揭开。如果我想,很简单就可以看到你的样子。但是我没这么做,我知道你一定不想。”
“谢谢。”晚之说的话很少,心却很痛,果然在他心中她只是一个故人而已,故人是她在他心中的定义,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