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候急速上升,突然一阵灼热的感觉。
不一会儿,滕琳语的锐气在时若海面前化成了温水。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残存的理智让她在反抗与激荡之间徘徊。
猛然间,难忍的剧痛突然袭来,滕琳语忍不住哭泣出声,男人却没有丝毫怜惜……
自己这辈子,难道就注定会在这种“遭遇”中度过?
她知道,无论怎样,都逃不掉……无力反抗,只能由着他主宰着自己沉浮……
滕琳语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哦不,现在应该已经是她的下辈子了——不会忘记她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的情景,当时她完全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感觉身体像要散架一样,后背尤其疼痛,仿佛她稍微动一下就能要她的命一般,此刻她只能躺平不乱动,让疼痛降到最低。
她稍微睁开眼睛,轻吟着:“好疼呀……”
“王……王妃,您醒了?”一个胆怯的声音在滕琳语耳边响起。
王妃?她微微皱了下眉,她不是为弘扬中华传统美德救了一个小孩子,怎么成了……想着,滕琳语缓缓侧头,她的眉头因为眼前的景象皱得更深了。
眼前站着一个约十四五的小姑娘,她穿着件鹅黄色的裙子,梳了两个简单的小发髻,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担忧。
这是怎么回事?滕琳语的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她不顾身体的疼痛,猛地坐起,她直勾勾地看着那小姑娘,一脸崩溃地问:“你……你是谁?”
小姑娘被滕琳语吓了一跳,她忧着一张小脸,眼中的担忧更明显了,“王妃娘娘,奴婢是一直在您身边伺候的小芸啊1
小姑娘的话还是没能让滕琳语明白她此时的处境,她转头开始细细打量这个幽暗的房间,因为光线不足,她只能模糊地看出个大概,房间的摆设很简陋,不一会儿,她推翻了刚才的结论,是非常非常简陋,一桌一椅,还有就是她坐着的这张坚硬的木床。
没了,就三件家具,连个衣橱都没有的简陋屋子。
滕琳语的视线回到那个自称小芸的小姑娘脸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已经死了,被一辆无情的卡车撞飞,推开那小孩瞬间,她仿佛能听见骨头撞散的声音,连鲜血从她身体喷涌而出她都能感觉到。
而且滕琳语一直自命是无神论者,虽然此刻她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不,她绝对不相信荒诞的借尸还魂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小芸,你刚刚叫我王妃?”此刻,滕琳语只想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而眼前只有这个胆怯的小姑娘让自己问。
“王妃娘娘?你怎么了?”小芸被滕琳语吓到,她紧张得全身在哆嗦。
王妃?滕琳语咬了咬牙,身份清楚了,她继续问:“为什么我全身这么痛?”
这话让小芸强忍的眼泪决堤了,她立即跪下,用力磕头,自责道:“娘娘恕罪,如果不是奴婢疏忽,让您一个人出门散步,不然,您也不会为了逗池子里的鲤鱼而落水,更不会撞到石头而受伤……娘娘请饶了奴婢吧1
滕琳语被小芸的举动吓住,她回神,猛地从床上下来,想拉小芸起来,结果没坐起反倒躺了回去,痛死了,她真的只是撞到石头?而不是被大石头压了吗?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小芸见状,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失措地问道:“娘娘,您还好吗?”
小芸看到滕琳语因为疼痛整张脸都皱一块了,她慌乱地说:“娘娘,您等着,奴婢去给您煎药,您千万别动……”
说完,小芸转身往外跑,滕琳语静静地躺在床上,当她要闭眼时,听见屋外传来小芸煎药的动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这是一座华美的大宅子,这座房子的主人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二个儿子时若海,如寒冰般冷酷,但不着痕迹的眼神中,又会闪出一丝柔情。人称潇王。
那时,他正在湖边的亭子中,摆弄棋子,黑白棋子在他修长的指间翻动着,不一会儿,一盘看起平常却暗藏杀机的棋谱出现在他眼前。
他微微侧着头,看向园中的美景,桃花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美丽在他眼前展现,那似笑非笑的薄唇轻启着,像在与桃花对话。
突然,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欣赏美景的乐趣,“启禀王爷,属下经过调查,王妃娘娘从池边失足落水时,晨熙阁曦妃的贴身丫鬟曾经过那里……”
时若海转过头看着年轻的锦衣侍卫,冰冷的脸庞上那双深邃得看不清情绪的眼眸隐藏着无法琢磨的神色,墨色的眉宇间却意外地藏着些许柔情。
他轻轻地点着头,示意明白年轻侍卫的禀报。
枝头的桃花随着忽然到来的春风摇晃着,飘散在空中的花香被吹散了,他轻轻闻着残留的香气,眼睛微微眯起,眼中的平静转为深沉,“记住,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提。”
“属下明白。”年轻侍卫点头应道,然后安静地退下。
亭子中,时若海起身背对着石桌上的那盘棋谱,眼睛看着枝头的桃花,思绪却不知飘到哪儿了。
良久,他转头看着那盘潜藏杀机的棋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端木诗雅,本王是否该履行下丈夫的责任,去看看你?”
回答他的是枝头无声的摇晃,他双眸低垂,嘴角的笑不知所踪,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更不能懂他此刻的心思。
在大宅子后院的一个小小的院子中,一株与落败的院落不相衬的柳树随风摇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小芸小心翼翼地将滕琳语扶着坐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和,虽然后背还是很痛,但跟刚刚比起来,疼痛已经减少不少。趁小芸在煎药的同时,她稍稍检查了身体,好家在,骨头都完好无损,看来她只是受了皮肉伤。
滕琳语受伤的背部依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她看着小芸从桌子端来一个碗。
小芸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看得滕琳语欲哭无泪,面对这样一碗乌黑的药汁,她的眉头皱得很深,当药汁停留在她面前,那股浓烈的药味儿一下子钻进她的鼻中,她赶紧将头撇开,眉头皱得更深了,“小芸,这药我能不喝吗?”
她很不喜欢中药的味道,小时候被老妈抓着喝,后来学了西医后,对苦哈哈的药汁更加排斥。西药的药丸就是水喝下去,多简单,也犯不着为了熬一碗药等大半个小时,还苦得要命。
小芸看着滕琳语对她手中的药汁一脸厌恶的样儿,她恳求地说:“娘娘,这药可以让您的身子快点好起来。”
“娘娘,您不要为难小芸了,这药是奴婢为了您,求了李管家很久,他才让我出府给您抓的药……”说着,小芸几乎要跪在床头。
小芸的哀求打动了滕琳语,她从小芸手中接过那碗药,捏着鼻子,苦着脸将快速药一饮而荆
当苦味在她舌尖蔓延开时,她心里的困惑更大了,她不是王妃吗?怎么她的丫鬟还要下跪求人才能出去抓药?
喝完药后,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真的有效,滕琳语觉得后背没那么痛了。突然,眼前的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刚醒来时,她的注意力全在身体的疼痛上,没来得及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样。
这双手,滕琳语非常肯定不是她原装的,从毕业后,她跟在外科主任的身边打下手,今年年初她开始做自己做主刀手的小手术,而她的双手因长期消毒液的洗礼,已经没有最初的光滑细腻。
借着屋内微弱的光线,滕琳语细细打量这双美手,心里不禁感到果然是没干过活儿的细白小手埃这样的美手不是她滕琳语的,而是这位身份尊贵的王妃。
原来的她为了救人被卡车撞死了,而她的灵魂却误打误撞住进了这不知是哪个朝代的王妃身体。
从一个小小的外科医生穿越成高贵的王妃,滕琳语嘴角微微上扬,这貌似还不错。
但她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为什么这位王妃会落在如此境地,住在黑漆漆的简陋屋子,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伺候。电视里演的王妃至少也是住豪华的大宅子,有成群的丫鬟任由使唤吗?
难道她穿越到一个穷困潦倒的小国家,只能住简陋的小院子?
想着,小芸从屋外走了进来,滕琳语看向小芸,她是不是该装一下失忆,从小姑娘口中套点话,来了解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
打定主意后,滕琳语招呼着小芸过来,“小芸,你来一下。”
小芸放下手中的活儿,来到滕琳语身边,她看到滕琳语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她不安地问道:“娘娘,您身体不舒服吗?”
滕琳语摆摆手,表示自己身体没事,她清清嗓子,既然是装失忆,那么就装得像一点,“小芸,我问你些事。”
说着,滕琳语给了小芸一个自认很亲切的笑脸,可小芸看到滕琳语脸上的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自从王妃嫁给潇王,她一直在身边伺候,可她没来没见过王妃笑过,或者说一直冷若冰霜的王妃不懂得如何笑。
小芸张了张嘴,许久说道:“娘娘,您……从来没笑过的。”
小芸不自觉地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可这话让滕琳语眉头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下,要她不笑,这是不可能的。
但小芸的话也提醒了滕琳语,她稍微收敛了嘴角的弧度,继续说:“小芸,你别怕。我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从池边落水并撞到石头的?我摔这么重,都没有人来看过我吗?”
她现在的身份是王妃,那她名义上的夫君总应该出现吧?
“娘娘……”小芸那张干净的小脸瞬间拉了下来,她的眼中流露着悲悯,静静地说道:“娘娘您刚嫁过来就得罪了王爷,王爷要您待在这儿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说着,小芸停顿了下,抬眼看了下滕琳语脸上的表情,“……如今快一个月了,王爷却不曾来过一次,这些娘娘您都不记得了?”
滕琳语郁闷了,原来她穿越到一个不受宠的王妃身上,难道没有住大房子,没有锦衣玉食,同时也没有任由她差遣的丫鬟们……唉,除了一间简陋的房子,什么都没有。
滕琳语对上小芸那双写着疑惑的眼睛,她轻轻叹着气,然后装傻地说:“我好像撞到了头,有些事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小芸,你可以跟我讲讲一些事吗?”
小芸虽然心里满是疑问,但她还是恭恭敬敬地将滕琳语想知道的事全讲了个遍。
这下,滕琳语知道自己穿越到一个连历史上都没有的国家,一个叫时夏的国家,国君姓时。
奇怪的国家,奇怪的国君姓氏。
滕琳语确定这是个架空的朝代后,心里安心许多,这样一来,她不用担心她的出现会打乱历史进程。
不过,滕琳语对自己目前的境地有些不满,小芸说她是一个什么朝廷重臣家的大小姐,但性格古怪,连娘家人都不喜欢她,她嫁给现在的夫君还是皇帝赐的婚,要不然,都无人敢娶。不过嫁到王爷府也没好待遇,刚进门就被夫君赶到这种偏僻简陋的地方思过。
小芸说这些事的时候,一脸的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
这让滕琳语不禁怀疑身体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样?
滕琳语看着小芸,说:“小芸,你给我拿个镜子。”
小芸疑惑地看着滕琳语,她看到滕琳语眼中的笑时,她才转身去找镜子,但因为跑得急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在小芸走开的时候,滕琳语摸着脸庞,心里再次感叹:“这么好的手感,不会真是无盐女吧?”
小芸回来后,她用衣袖擦拭着铜镜上的灰尘,然后将铜镜递给滕琳语,“娘娘,您要的镜子。”
滕琳语接过铜镜,朦胧的镜面上出现一个女子的轮廓,看到镜中的脸时,滕琳语嘴巴微张,好美的人……
小芸看着滕琳语,说:“娘娘是奴婢见过的最美的人,虽然平时娘娘都冷着一张脸,但奴婢知道只要娘娘一笑,世上没人能记得上娘娘半分……”
小芸诚恳的称赞让滕琳语回了神,她居然看自己现在的脸看得走了神,她蛾眉微微上挑,太失态了太失态了。
如果说她前世是清秀佳人,那么穿越重生的她,绝对可以称得上绝世美人,配得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种夸张的形容词。
滕琳语的视线再次落在镜面上,她微微敛眉,镜中的人跟着敛起眉头,她嘴角上扬,镜中的人跟着嘴角上扬,这瞬间滕琳语的内心旁白是:“真是绝世佳人,可倾国倾城啊!真的是太美了!”
小芸诧异地看着对着镜子流口水的王妃,她暗暗地想:王妃不会真的摔坏脑袋,怎么跟之前的冷若冰霜相差那么多?
滕琳语将镜子放下,她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看着小芸脸上的疑惑,她知道她现在的举动会让小芸怀疑,而且风险很大,但她是滕琳语,不是之前的那个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王妃,要她脸上一直没有表情是不可能的。
当滕琳语想开口说点什么安抚小芸心中的疑虑时,屋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小芸,你这个不懂规矩的贱婢,还不出来取膳,难道要我给你送进去不成?”
小芸的脸色立即改变,她立即慌张地往外跑。
滕琳语注意到小芸脸上的惊恐比听到她失忆时更甚,她不禁疑惑了来者何人,然后她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响。
小芸怯怯的声音传来,她在给那女人赔礼道歉,“对不起碧玲姐,让您久等了……”
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语中夹带着鄙夷和高傲,“该死的丫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清闲吗?如果不是曦妃娘娘心地好,让我送饭过来,你认为身为晨熙阁的大丫鬟,我有必要来这个鬼地方跟你混时间吗?居然还敢让我等,真的是找死。”
“奴婢非常感激曦妃娘娘的好意,奴婢知错了,恳请碧玲姐不要跟奴婢计较……”小芸的声音透着悲哀。
转即,那女人用得意的声音说:“我也怪同情你的,如果当初曦妃娘娘挑中了你,这会儿你也不需要跟王妃在这偏僻破旧的地方过苦日子。”
外面女人的言语刺激着滕琳语的每根神经,她的手不知不觉地握成拳,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骑到她头上撒野,并在她门口说她是非,当她死了不成!
滕琳语很是气愤,她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脚底软绵绵地险些让她摔倒地上,她拖着沉重的身躯慢慢地挪到门口,这才发现小芸竟然以卑微的姿态跪在地上,小芸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浅粉长裙,年约十六七面容清秀的女子,她的眉间神采飞扬说明她主子的受宠,而她头上复杂的发髻同时向人说明她在府里的地位不低。
滕琳语轻轻地倚在门口,一袭白色的衣服让她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虚弱,但她嘴角的那抹浅笑,以及眼中的光彩却向来者说明她不是那么好惹的,“这是哪来的狗,竟然不懂规矩地敢来本王妃面前乱吠。”
说着,滕琳语微微抬眼看着那女人,她加了句,“难道没人教你规矩吗?”
“你!”那女人被气到,她想破口大骂,抬头看到说话的是王妃,她立即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虽然她脸色稍微变了变,但态度依旧很嚣张,“王妃娘娘吉祥,碧玲奉曦妃娘娘之命,给您送饭来了。王妃娘娘您现在身子骨还很虚弱,奴婢就不打扰了。”
说着,碧玲将食盒随便放地上一放,转身要走。
滕琳语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她离开,她倒想看看这个碧玲到底为何会这般无礼嚣张,“碧玲姑娘就这么走了,回去不好跟你的曦妃娘娘交代吧?既然本王妃这会儿有空闲听你乱吠,你可以继续,我还想听听接下来你要乱吠什么呢?”
滕琳语嘴角的弧度加深了,明若繁星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慢悠悠地说:“碧玲姑娘,你继续吧,吠到我满意,我让你停你再停。”
“小芸,你去给本王妃端个椅子出来,我站着累。”滕琳语看着小芸说道。
碧玲听到滕琳语的话,她脸色发青,气得全身颤抖,“你……你……”
小芸害怕地爬起身,看着滕琳语的眼中写满了恐惧和担忧,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王妃娘娘,这样不好吧。”
滕琳语给了小芸一个温和的笑,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不管之前这个不受宠的王妃做得多失败,被人欺负得多惨,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她,滕琳语,那么从此刻开始,她绝对不会任由欺负。
在滕琳语跟碧玲对峙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注视着这小小的院落,当那如寂静的湖面般深邃的视线落在滕琳语嘴边的那抹温和的笑时,深沉的眸子中露出愕然之色……
滕琳语悠然地坐在小芸搬来的椅子上,她眼带笑意地看着面色发青又不敢再嚣张的碧玲,突然,她浅浅一笑,说道:“怎么哑巴了?碧玲姑娘刚刚不是还很有活力,难道怕了我不成?”
“你1碧玲怒视着滕琳语,她被滕琳语冷嘲热讽着,还被说成是乱吠的狗,原本她还想忍下怒火,不跟滕琳语撕破脸,但她终于忍不住了,张口反驳道:“哼,你真当自己是王妃了,如果你真的是王妃,怎么到现在王爷没到这儿看过你?如果你真是王妃,你怎么会住在这破败的房子里,这可是比下人住的还不如的地方。”
然后碧玲换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如果不是曦妃娘娘同情你可怜你,时不时地命我往这儿送饭,只怕你饿死在这破地方,都不会有人知道……”
滕琳语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减退,在一边小心翼翼站着的小芸却听得胆战心惊的,因为碧玲说的一点都没错。
滕琳语仔细记下碧玲说的话,从中选取有用的信息。突然,她眉头一挑,那明若星辰的眼睛转为深沉,很好,她堂堂的王妃竟然连一个下人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碧玲说到王爷时,滕琳语眼中的冷意更深了,都怪这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王爷,娶了她却将她丢在这边不闻不问,哼,很好,王爷你等着,她不去找他算这笔账,她就不叫滕琳语。
碧玲的话音刚落下,滕琳语微微抬头看着碧玲,她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笑,“既然你还叫我一声王妃,那我还是潇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可你呢?”
突然,滕琳语语调转冷,“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凭什么权利到我这边撒野?只因你是曦妃娘娘的人?还是你讲的这些话是曦妃娘娘教导的?碧玲姑娘,难道你没听过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要是,哪天你们家曦妃娘娘失了宠,看你还敢不敢用这般嚣张的口吻跟我说话。”
“你……我……”碧玲被滕琳语的话怔住了,她不是没见过市面的小丫鬟,跟在曦妃娘娘身边,她学会如何观人脸色辩人言语,她知道滕琳语在警告她!
碧玲低垂着头,她偷偷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滕琳语一眼,她被滕琳语一瞪吓到,连忙往后退,边退边说:“王妃娘娘,奴婢告退。”
这个王妃到底怎么了?平日里像冰山一般任由她怎么骂都不还口,难道她落水后变了性子?不行,这件事太奇怪了,她得赶紧回去跟曦妃娘娘禀报。
想着,碧玲像被鬼追似地快速离开这个破旧的小院落。
待碧玲离开,滕琳语才稍微松了口气,突然,她的肚子很给面子地叫了出声,她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小芸,咱别跟自己肚子过不去,你把那饭拿过来吧。”
小芸听见滕琳语要吃饭了,她赶紧过去拿那食盒,然后从小院子一侧简单的灶台上拿了一个碗给滕琳语盛了饭菜,最后恭恭敬敬地给滕琳语送来,“娘娘,请用膳。”
滕琳语接过小芸递来的碗筷,当她要开动时,却闻到碗中的饭菜发出阵阵馊味,她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那碗搜饭扔到地上,“擦,没搞错,这分明是整老娘!”
小芸被滕琳语突然的暴怒吓住,她怯怯地说:“娘娘,这次的饭菜已经比之前的好很多……”
滕琳语深吸一口气,问道:“好在哪儿了?”
“肉,今天的饭菜有肉……”小芸抬眼看到滕琳语脸上的怒色,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
她浑身哆嗦地站在滕琳语一身,这样的王妃比冰山样儿沉默寡言的王妃可怕好多好多。
滕琳语瞪了小芸一眼,然后郁闷地甩手坐回椅子上,她很气愤又很郁闷。原本以为她死而复活在这王妃身上,可以不用担忧未来的生活,但事实证明,这个王妃的处境还不如让她直接被卡车撞死!真的是受不了了啊!
那双注视着小院子中滕琳语一举一动的深邃眼睛,从先前的震惊错愕中缓过来,此刻他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大概明白是怎么个回事了,没想到世间还有此高手,能在他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端木诗雅换掉。
他不相信眼前这个跟端木诗雅一模一样的女子真的是他熟知的那个人,所以只有这个可能。
可是即便贵为王爷的时若海也不可能知道,被换走的,不是人,而是灵魂……
时若海再次将视线落在院中跟身下的椅子闹脾气的女子身上,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子,似乎比之前冰冷得像尊精美雕塑的端木诗雅有趣。
有趣,确实太有趣了。
想着,时若海不露痕迹地转身离开。
还在院中生闷气的滕琳语根本不晓得自己闹脾气的模样被另一个人看得很清楚。
小芸待滕琳语趴在椅子背上时,才敢再次靠近滕琳语,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您气消了吗?”
滕琳语转头看着小芸,脸上瞬间挂上一抹温柔的笑,“小芸……”
“是,娘娘,小芸在。”小芸低垂着头,答应着。
滕琳语起身,走到小芸身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小芸,以后你不要叫我娘娘了。”
“为什么?”小芸抬起头,对上滕琳语那双漂亮的带着微笑的眼睛,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用袖口遮住嘴巴,“娘娘,奴婢失礼了。”
“那没什么失礼的。”滕琳语倒是很高兴小芸问她为什么。
她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当这个一点地位都没有,连个小小的丫鬟都能骑到她头上来的狗屁娘娘。
“可是,奴婢不叫您娘娘,要叫您什么?”小芸眼中含着泪光,她不会做错什么了吧?娘娘要对她发火吗?
滕琳语冷哼一声,说道:“什么狗屁娘娘,尽是来遭罪的。”
小芸见滕琳语语言不逊,她恐慌了,生怕周围有旁人了,当她要上去劝说时,滕琳语转身看向破败的小院子,说:“既然这里没有人,小芸,我将我的想法跟你直说了,我不想当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王妃,我想做回我自己。等我跟这个王爷算完帐后,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娘不干了!”
这下,小芸被惊起,她赶紧上前捂住滕琳语的嘴,急促地说:“娘娘,这话说不得,如果别旁人听见,那只会让娘娘的处境更加苦难。”
滕琳语想推开小芸,却发现自己这具千金之躯,根本没什么力气,加上她有伤在身,只能呜呜地应了小芸几声。
突然,她好想哭,一个小丫头的力气都比她大,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连发泄的权利都没有,刚刚还对她毕恭毕敬的这小丫头竟然这般粗鲁地捂住她的嘴巴。
不过,她离开这儿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不管是休了那无情的王爷,还是让那王爷主动休了她……但在那儿之前,她会先跟这个王爷算一算这笔账的。
她就不信离开这里,凭她现在绝世容貌,会找不到一个比这狗屁王爷更适合自己的金龟婿!
小芸紧张兮兮地跟在滕琳语身后,当她看到滕琳语快接近有守卫把守的地方时,赶紧上前拦下滕琳语,“娘娘,不能再往前了。”
滕琳语转头瞪了小芸一眼,她叹了口气说:“小芸啊,你说这儿也不能靠近,那儿也不能靠近,你说我们到底要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芸听见滕琳语这话,她微微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娘娘,奴婢以前出去都要跟李总管请示的。”
滕琳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问了等于白问,从她说要离开那破旧的小院子时,小芸就一直跟在身后说这儿不能靠近,那儿不能去的。明明就是一个大宅子,可她哪条路都不能走,这要她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着,滕琳语抬头看着一侧的高墙,难道要她爬墙不成?
小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滕琳语脸上的表情,不知滕琳语是怎么了,说到做到……虽然她以为滕琳语说要离开王爷府是说气话呢,可这会儿她们已经在住的小院子附近转了好几圈。
本来今天没吃东西已经很饿了,这会儿走了这么多路,她更饿了。
不过,小芸很庆幸,这里平时没什么人往来,要不然让别人知道王妃娘娘正计划着离开王爷府,她们就死定了。
突然在一个转角处,滕琳语嗅着空气中食物的香味,这让饥饿的她感到兴奋,“小芸,你有闻到香味吗?”
说着,滕琳语寻着那诱人的香味而去,小芸赶紧追上滕琳语的脚步,她不安地说:“娘娘,那里不去能去啊1
可惜小芸的话不能阻止滕琳语的饥饿。
一个转弯,一座美丽的园子出现在她眼前,空气中食物的香味更浓烈了,而且夹着淡淡的花香,真的好诱人,想着,滕琳语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滕琳语立即对食物做出正确的方位判断,然后像梦游般朝食物的方向走去。小芸闻到这么香的味道时,她吞了吞口水,虽然她脸上的表情没有滕琳语那般夸张,但她确实很饿,特别是跟着滕琳语“游园”后。
来到亭子中,滕琳语的眼中只有食物,她完全没注意到亭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一脸趣味地看着她的白衣男子。
滕琳语还没坐下,手里先抓了一根鸡腿,她一边往嘴里送,一边招呼身后的小芸,“小芸,快来这边……”
小芸不似滕琳语那般饥饿得没看到亭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她怯怯地看了那英俊的男子一眼,然后躲到滕琳语身后,低声地喊着:“娘娘,有人……”
滕琳语的注意力全在食物上,她头也不抬地问道:“怕什么,吃了再说。”
他被忽视得很彻底嘛!那英俊白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这真是个奇特的经历。
“姑娘饿很久了?”他的带笑的薄唇微启,那深如深潭的眼眸看着那埋头猛吃的滕琳语身上,她的动作一点都不雅,或者说有些粗鲁,用手抓食物的样子倒有点像饿极了的小孩子,煞是可爱,即使这样的粗鲁的动作跟她绝美的长相一点都不相符。
滕琳语觉得耳朵痒痒的,她看了下沾满油的手,然后侧着头用肩膀去安抚耳朵。她是不是听见有人说话?
想着,滕琳语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漂亮的眸子,那如深海一般的眼睛。
当滕琳语发现自己用非常色的眼睛盯着人家的俊脸直瞧时,她不自觉地低了头,不一会儿,她再次抬头,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美男子穿着一袭跟他气质十分相符的白衫,那对深邃的眸子依旧很勾人。
“姑娘为何用如此眼神看着在下?”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这为他苍白的俊脸增添了夺人的光彩。
一个晃眼,滕琳语发现自己又被他勾了魂,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本姑娘愿意这样看着你,怎么遭?”滕琳语那双美目一转,她笑着回答道。
“刚刚在下失礼了。”他语言中带着歉意。
这让滕琳语抓到了话语权,他的口吻透着诚意,但她总觉得在这里遇到这么个美男子,感觉怪怪的,“既然你道歉了,我好心地原谅你。”
“换我问你问题。”
“姑娘请说。”他再次注意到滕琳语脸上自然的笑,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他能肯定眼前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他记忆里的冰美人端木诗雅。
“你是谁?”滕琳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在下王海,请问姑娘如何称呼?”他看着滕琳语眼中跳跃的明亮,应道。
“我叫滕……”滕琳语反射性地要回答,结果话到嘴边,她惊觉自己差点把自己的真实姓名报给对方。
王海直勾勾地看着滕琳语,他似乎没察觉到滕琳语的异样,再次问道:“你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滕琳语打定主意,不管这个王海怎么问自己,她都不会自报家门的。
“在下想跟姑娘交个朋友。”王海的唇边荡开一抹笑,那深邃的眸子再次吸引着眼前的女子。
滕琳语被王海这样一看,在她发现自己的魂又要被勾走时,她立即转头小声询问小芸,“小芸,这个人你认识吗?”
小芸怯怯地抬眼,正好看到对方正眼带笑意地看着她,她赶紧低下头,然后红着脸,小声地说:“娘娘,奴婢进府的时间不长,没见过这位公子……”
小芸的话让滕琳语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眼前这位公子说要跟她做朋友,那朋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她不如趁机跟他混熟,然后再以朋友的身份请求他带自己走出。
这个主意好像还不赖。滕琳语抚摸着下巴想着。
王海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灵动地一转,他唇边勾起一抹笑,问道:“姑娘,不愿意跟在下做朋友吗?”
“愿意,当然愿意。”滕琳语见他改了口,立即点头应道。
“身为朋友,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王海看着滕琳语,说道。
滕琳语豪爽地说:“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忙。”
王海脸上的笑加深了,“那么姑娘可否告知我这个朋友,你叫什么?”
这话让滕琳语傻了眼,他绕了一大圈要跟她做朋友就是要问她姓名?这不是坑爹吗?
王海见滕琳语走了神,他继续说道:“身为朋友,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王海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听到这句话,滕琳语的心才安定下来,她调整好情绪,镇定自若地说:“你叫我琳语就行……”
王海听见滕琳语的话,他笑着说:“王海很高兴认识琳语姑娘。”
滕琳语对这种礼节有些厌烦,突然一个想法闯入她脑海,她盯着王海试探地问。“你是王爷的朋友?”
王海颔首道:“是的,我今日特意过来准备跟王爷讨几盘棋,谁知他不在。那姑娘是?”
“我啊……”滕琳语撇撇嘴,她伸出右手,她穿着一套粗布裙,袖口处还缝了几针,“你看,我穿成这样,当然是府里的丫鬟。”
“可我刚刚明明听见你旁边的小姑娘叫你‘娘娘’,还以为你是潇王的妻妾呢?”王海看着滕琳语,眼中写满了疑惑。
滕琳语脸上的表情僵住了,随即,她笑了笑,说:“你听错了,我穿成破旧的衣裳怎么可能是那个混……王爷的妻妾?再说我这么粗俗,王爷怎么可能看上我?”
“那么琳语姑娘在府里过得如何?”王海淡定地笑问,但滕琳语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他眼中。
“一点都不好!”滕琳语愤慨地说。
很快地,她意识到自己过于情绪化,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下人。”
“听姑娘的语气,好像受了不少委屈?”王海眼中写着关心。
滕琳语抬头看了王海一眼,再次叹气道:“我们做下人的,只能忍受,不能反抗。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饿了很久吗?”
“难道府里有人苛待姑娘?”王海的语气透着些许怒火,但他依旧关心着滕琳语。
滕琳语像被王海的关心影响了,她苦着小脸,小声地抱怨道:“没饭吃是经常的,好不容易有点吃的,结果是不知被放多久的剩下剩饭,那馊味可熏人了。”
“谁这般对待琳语姑娘的。”这下,王海不能淡定了,他拍桌而起,“即使是王爷府也不能这样苛待下人的,这事我一定帮琳语姑娘跟潇王好好说一说。”
听见王海的最后一句,滕琳语急了,她赶紧起身,慌忙地来到王海身边,“千万不要啊1
“为什么?”王海低眉看着滕琳语脸上的紧张之色,问道。
如果王海帮她去跟王爷说情,那么她不就撞入王爷的视线,再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狗屁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倘若他是个小气之人,到时倒霉的还是她。更重要的是,这会儿她正计划着离开王爷府,经王海这么一提醒,那什么王爷突然想起平日对她太糟糕……
滕琳语不敢往下想了,不能千万不能惊动王爷!
“王公子,琳语很感谢你。我只是这府中一个小小的丫鬟,你为了我这样身份卑微的人去打扰王爷。琳语恐怕收受不起啊1说着,滕琳语流露出一种谦卑的态度,不让王海生疑,“再者说,这样的日子,我也过惯了。如果你真当我是你朋友,以后只要你来王爷府中,能像今日这样救助一下我,琳语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琳语姑娘说得太客气了。”王海低头看着滕琳语那张绝美的脸,他眼中带笑地说,“既然如此,在下不会为难姑娘的。以后琳语姑娘饿了,就在这里做个记号,只要我看到一定给姑娘带好吃的。”
“王海,你真是好人啊1滕琳语感激地说,为表感激之情,滕琳语那沾满油脂的玉手轻轻地拍了拍王海的手臂,谁让他太高,要不然她想拍肩膀的。
“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啊,你放心,这样的记号,我会常常做的。”
滕琳语的意思很浅显:你放心,我一定会经常饿的,做记号好让你给我带吃的。
身后的小芸看到滕琳语不害臊的举动以及过于明显的言语,差点冲过来阻拦滕琳语,自从王妃落水醒来后,一点都不冰山,这会儿……一点都不含蓄啊!
王海那双深邃的眸子落在手臂上那只油腻腻的小手,他微微眯着眼,说:“认识你,也是王海的荣幸。”
滕琳语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人家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了印子,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她尴尬地说:“那个……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衣服……你这衣服好像还挺贵的,我……没钱……”
王海的眼神转为深沉,她的表情如此自然,令他一点都不觉得她是在演戏,反而觉得她的本性就是如此,这件事好像更有趣了!
“琳语姑娘无须在意。”王海温和地笑着,“这只是一件衣服……”
只是一件衣服?滕琳语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她刚刚拍他手臂的时候,清楚地感觉到掌心下那衣服的质感,柔软细腻,那布料绝非普通人家穿得起的……
他的语气如此轻描淡写,显然一点都不在意衣服被她弄脏。想着,滕琳语看向王海那张有些苍白的俊脸,这个人绝对是有钱人啊!
他认识王爷,能在守卫森严的王爷府来去自如……
“王海,你……你是……”滕琳语拧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结果当她撞见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时,她卡住了,但她的脑子很快转过来,“我想问,你是做什么的?为官还是经商?”
说完,滕琳语嘴角不由得抽动,其实她想问的,王海是不是富家公子,很有钱吗?
王海轻笑着说:“姑娘太看得起王海了,在下只不过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啊?滕琳语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情,眼前的王海有着绝佳的气质,特别是那双会勾人的黑眸,任旁人怎么想,都不会可能相信他只是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如果他说他是皇族中人,她也信啊!
算了,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能帮到自己就行。
理清思绪后,滕琳语换上笑脸,“纨绔子弟也不错,也不是人人都能做这纨绔子弟啊1
王海听到滕琳语这样说,他脸上的笑更深了,“琳语姑娘这是安慰还是嘲讽在下?”
“都不是……”说着,滕琳语抬头看着王海,她甜甜地一笑,说:“我这是羡慕。”
“羡慕?”王海眉头轻挑,那双深邃的眸子一沉,显然对滕琳语的话有些不明白。
滕琳语点着头,美丽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是的,羡慕。我最羡慕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用做,还有资本败家的纨绔子弟了1
王海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嘴角貌似在抽动着,不一会儿,一串爽朗的笑声从他嘴里溢出,“原来世上还有像琳语姑娘这般新奇的女子……”
不管是不是装的,眼前这个思维奇特的女子已经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他越来越想知道这个琳语姑娘的底细了。
新奇?滕琳语听见这次,她的嘴角也抽动了下,莫非这个王海把她当成有趣的玩具不成?
不过,她应该再试探下王海的底,看他是不是真的能帮自己离开,或许她应该先试探性地问一下?
“王公子,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说着,滕琳语抬眼看着眼前因为笑得比园中的桃花还灿烂的王海,险些又失了魂。
若说这世上有红颜祸水,那么这个叫王海的男人,绝对比得上那些红颜的“祸水”程度……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简直太要命了!
“嗯?”王海低眉看着滕琳语,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琳语姑娘有什么请求尽管提,只要在下能帮到你,一定帮。”
滕琳语呆滞地看着王海那张英俊的脸,真的好帅。
这样的风姿,这样的气质,真的让人越看越喜欢,怎么都不能想到眼前的王海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
“琳语姑娘?”王海关心地问,他微微弯下腰,近距离地看着滕琳语的脸,“你在发呆?”
那张俊脸忽然在眼前放大,滕琳语被吓一跳,她连忙后退了几步,然后用笑脸掩盖自己的失态,“那个,我在想事情,想……”
“想什么事呢?”王海脸上温柔之色丝毫未变,“到底是什么的请求,让你说用这般客气的词语?”
滕琳语的魂刚被勾去了一半,经罪魁祸首提醒,她想起自己的问题,她表情一沉,低声地问:“那个,你有办法带我出府吗?”
“带你出府?在下不懂琳语姑娘的意思。”王海如墨的剑眉微微敛起,表情透着不解。
滕琳语知道王海在装傻,可她有求于人,只好将话说满一点,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只是府里一个小小的丫鬟,可一直待在府里,早晚得憋出病。我就想,让你带我出去逛一逛。”
她知道她不能操之过急,虽说王海说要跟她做朋友,但她对王海的底细不清楚……如果王海哪天把她的事讲给那狗屁王爷知道,那她就完了。现在还是走一步是一步。
“这个请求,在下能做到。”王海微敛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看到滕琳语因为他的这句话那双美丽的眸子跃起了明亮之色,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
哪有身份卑微的丫鬟敢在主人的府里对一个陌生男子说不想待在府里,哼,看来她的胆子真不校
只是?滕琳语听见这两个字,神级立即绷紧,那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王海,“只是什么?”
“王海虽是潇王的朋友,但你是府里的丫鬟。在下实在无法在没有得到潇王的允许,私自带你出府。”王海眼中透着为难。
听闻这话,滕琳语立即焉了,她嘟着嘴坐到石凳上。
王海见滕琳语失了兴致,他安慰地着说:“不过,琳语姑娘不要失望。这次在下无法带你出府,下回我跟潇王请示后,一定带你出去走走。”
“真的?”滕琳语听到能出去,她沮丧的小脸再次亮起,她转头看着王海,然后伸出小指,“打个勾,我就相信你。”
王海的视线落在滕琳语粘有油渍的小指上,黑眸垂下,脸带笑意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勾住滕琳语的小指。
“拉弓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这话,滕琳语才放了心,显然她已经被王海要带她出府的话影响,直接忽略了前面那句“向潇王请示”。
滕琳语抓着她未吃完的烤鸡,转头对发愣的小芸说:“小芸,把能带走吃的打包,我们回去继续品尝。”
小芸回过神,她抬头看着王海脸上的笑意,然后点头应道:“是。”
滕琳语跟王海说了再见,然后带着小芸高高兴兴地离开这美丽的园子。小芸跟在滕琳语身后,刚在凉亭里的经历真是心惊胆战啊!王妃娘娘真的很强大!
王海目送着滕琳语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始终没变,直到滕琳语与小芸消失在转弯处,他才收起脸上笑,缓缓开口,“明山。”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墨色长衫的男子从暗处走来,他来到亭中,双手抱拳恭敬地说:“王爷,有何吩咐?”
那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半丝情绪的变化,那张酷脸上透着不可接近的神色。
“你在暗处观察她,发现什么问题?”俊脸上的笑意已消失无踪,温和的表情微带着寒意,他下巴轻轻扬起,露出颀长白皙的颈部,他的眼睛依旧停留在滕琳语离开的转角,深邃的黑眸中却透着不可一世。
明山顺着他视线望去,枝头的桃花随风轻轻摇晃着,“王爷,属下认为,这个女子根本不是端木家的大小姐。”
“很好,本王限你明日午时前,将这女子的底细调查清楚。”王海转过身,看着忠诚的明山,说道,“这后院暂时不许任何人靠近。”
滕琳语啃着半跟鸡腿,沿路欣赏着美景,这一顿吃得真爽,走着走着,滕琳语转头看着正将鱼骨头扔草丛里的小芸,“小芸,我们这儿是在哪儿?”
小芸以为自己偷吃被滕琳语发现了,她立即停下脚步,慌忙地摇着头,说:“娘娘,奴婢不是故意把鱼吃掉的。”
滕琳语以为小芸在害怕什么呢,她摆摆手说:“那本来就是让你吃的,你不用跟我道歉。”
说着,滕琳语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再次问道:“小芸,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之前一直追着滕琳语去池边凉亭,小芸的注意力全在滕琳语身上,生怕滕琳语出什么事,根本就没心思去记她们走了哪条路。
“奴婢,不知道。”小芸看着院中的美景,她摇着头说。
滕琳语见小芸不像说谎,她皱着眉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这里满是开得灿烂的桃花,不管往哪儿看都很难分辨哪个方向是进,哪个方向是出。
“小芸,你真的不知道这是哪儿吗?”眼前的事实严重打击到滕琳语,她们不会在桃花林中迷了路吧,这该怎么办?
小芸见滕琳语脸上露出疑难之色,“娘娘,奴婢只知道这是王府后院的桃花林,但咱具体在桃花林哪儿,奴婢真的不知道。”
“桃花林?”滕琳语重复着,然后她在一旁桃花树下的岩石上毫无形象地坐下,那个狗屁王爷真有雅兴啊,竟然无聊到在整个后院种满桃花,不管她们转到哪儿都是开得相似的桃花。
想着,滕琳语抬头看着天空,没有空气污染,天空真蓝。
“娘娘,我们该怎么回去?”小芸这才意识到她们在桃花林中迷了路。小芸着急地走到滕琳语的身边,那张小脸上写着担忧。
如果她们再不回去,天色都要暗了,到时想离开就更难了。
“让我想想。”滕琳语从岩石上站起,看着远处的桃花,怎么连那池子和池边的凉亭不见了?
滕琳语定了定神,她不能慌了手脚,她闭上眼睛,试图像之前那样,寻找亭子的所在地……
可试了几次后,她果断放弃,这是她闻得到是桃花香,没了诱人的食物香味。
滕琳语的脸瞬间跨了下来,如果找不到那亭子,她饿肚子的时候该怎么办?她该怎么跟王海联络?而且王海还履行诺言带她出去呢?
小芸看着滕琳语脸上的失落,突然她从一片粉红中瞥见了一抹艳红,她欢呼道:“娘娘,那儿有一堵墙!”
“哪里?”这话让滕琳语来了精神,她踮起脚尖四处张望,最后顺着小芸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堵隐藏在桃花深处的红墙,“哈哈,看来天无绝人之路。”
然后,滕琳语拉着小芸往那红墙的方向跑去。
来到红墙前,滕琳语这才发现,远看不高的红墙,近看居然这么高。有两米吧?她仰着头,估算着。
以她现在这具手不能提脚不能踢的娇弱身体,爬墙好像难度大了不止一点。
“娘娘,您要爬墙吗?”小芸看着滕琳语深思的摸样,忍不住开腔问道。
滕琳语看着小芸脸上的担忧,她来这儿也小半天了,被饿肚子是小,好不容易找到食物,结识了个朋友,结果要回那破旧的小院子时迷了路,这不打紧,正好让她撞见这堵墙,她可以不借他人之力,离开这鬼地方,貌似也不错。
“小芸,这会儿除了爬墙,难道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滕琳语反问着。
小芸看着滕琳语,认真地说:“可是,以娘娘您的身体,很难爬上这高墙。”
“要不,咱们在继续找一找,说不定误打误撞就回去了。”
“不要。”滕琳语坚决地反驳道,她表情任性而倔强,那双美目死死地盯着高墙,半晌后,她撩起烦人的裙摆扎进腰带,仰着头盯着墙的上面,“我就不信,一堵墙能难倒我?”
滕琳语看了下红墙周围,除了几株枝干很细的桃树,没有半棵高木,虽然她估算着目前这具身体不过八十来斤,但踩在那细枝上,一定会摔下来……她可不想让这具她还没利用漂亮的身体毁容了……
突然,滕琳语转头看到小芸走到墙边,蹲下身子,她不解地问:“小芸,你在干什么?”
小芸侧着头,清秀的小脸上带着微笑,“娘娘,您不是要翻墙吗?踩在奴婢肩上,您就够得到墙了,那就能爬出去了。”
“你快起来。”滕琳语赶紧上前伸手去拉小芸,她真的非常想出去,但也没办法踩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肩膀出去。滕琳语自认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她也非不折手段之人啊!
“奴婢知道娘娘是好人,如果这样能帮到娘娘,奴婢觉得并没什么……”小芸固执地不起身,她坚定地说。
滕琳语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话来,她不能这样做,如果她一个人离开王府,那么早晚有人会发现她不见的,到时小芸会性命堪忧。
但小芸固执地蹲在那儿,用那么坚毅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她进退两难。
滕琳语盯着小芸脸上的坚毅,她实在想不通,小芸为何会如此忠诚?难道真是仅仅因为她是主她是仆吗?
滕琳语无奈地摇头,她静静地对小芸说:“小芸,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的。我不是一定要爬墙才有办法出去埃”
小芸看着滕琳语,她摇晃着头,说:“不,奴婢知道娘娘您很想出去。虽然您以前什么都没说,但每当奴婢看到您站在破旧的小院子眺望远处的时,奴婢便知道,您是想离开这里的。”
说着,小芸忍不住去擦拭眼角的泪水。
滕琳语第一次听到小芸如此真挚的话语,虽然以前小芸看到的是这具身体的真正的主人,但现在这具身体的使用者是她,她不想辜负小芸的一片忠心。
“好。”滕琳语点头应下,她低着头,用衣袖轻轻擦着眼角渗出的泪,然后咬着牙说,“我……我试试,小芸你注意点,我……我踩了,我真的踩了……”
小芸被滕琳语询问的语气逗乐,她温柔地说:“娘娘,您小心点。”
听到这话,滕琳语忍不住感叹,这丫鬟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心地却如此善良,是她要踩她的肩膀爬墙,她竟然还不忘提醒她小心。
滕琳语小心翼翼地踩到小芸的肩膀,生怕踩痛了她。
底下的小芸确定滕琳语站在自己的肩上后,她缓缓地、有些吃力地直起身子,将滕琳语抬高。
滕琳语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墙头,她试了好一会儿,非常不容易地才攀爬上去,她坐在墙头,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才转身朝小芸伸出手,“小芸,我拉你上来。”
小芸有些惊讶,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看着滕琳语向她伸来的手,她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娘娘,您要带小芸一起走?”
“这是当然。”滕琳语微笑地说,“我们是同一条船上,我绝对不会把你丢下的……快把手给我。”
小芸因为滕琳语的话感动得快掉眼泪,她使劲地点头,然后走到墙边,踮起脚将手递给滕琳语。
滕琳语俯身去抓小芸的手,想将她往上拉,结果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滕琳语估算着这具身体不太经得起折腾,让小芸休息下,待会继续。
“再来。”滕琳语觉得差不多时,对小芸说。
小芸的憋得通红,她整个人贴在墙面上,使劲地往上爬,让滕琳语够得到她的手,正当滕琳语抓着她的手时,还没将她往上拉时,不料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往下掉。
虽然她够机灵,及时松开滕琳语的手,但滕琳语因为被她最初的一拉,结果整个人从墙上翻下。
完了,要毁容了!滕琳语不敢面对接下来的灾难,她赶紧闭上眼睛……她已经在心里做好脸着地的准备了。
可预期的疼痛并没出现,反而觉得挺舒服。滕琳语的脸蹭到光滑的布料,鼻尖嗅到布料上的桃花香味,她猛地睁眼,只见身下是一袭眼熟的白衫,她立即跳起,对着那人大喊:“王海1
“琳语姑娘,这应该可以说是投怀送抱吧?”王海给了她一个微笑。
滕琳语立即羞红着脸,指着地上的俊男,喊道:“你……你,不要脸1
王海从地上爬起,他像没注意到身上的灰尘,径直地走到滕琳语面前,“琳语姑娘,你真会说笑,明明是你落入我怀抱,怎么说我不要脸了?”
“你1滕琳语美目一瞪,她瞥见王海那深邃的眼眸时,心里微微一颤,接着,本能地想躲开。
结果,被王海拉住,因为反作用力的关系,她回到王海的怀抱。
王海看到再次“投怀送抱”的女子,唇边荡开一抹笑,这么近的距离,他能闻到滕琳语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很诱人。
而这次以标准的姿势撞入王海怀抱的滕琳语,全身僵硬,她的脸颊紧贴着王海的胸,隔着衣服,她能感受到被衣服遮住的结实的胸膛……好害羞,可又好新奇,她第一次跟男人这般亲密接触啊!
王海察觉到怀里的女子不安分地动了动,好像在他怀中寻找什么似的。
他站在原地,任由滕琳语在他怀中“为非作歹”。
“娘娘。”小芸忍不住惊呼出声,她完全被滕琳语吓傻了。
时间的车轮像忘了前行,桃树下白衣男子,温柔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怀中的粗布衫的绝世佳人……
风悄无声息地降临,它将从枝头脱离的粉色花瓣带到那女子的肩上,那男子的头上,眼前呈现一幅绝美的画面。
可这美好的画面对小芸来说,确实晴天霹雳,王妃娘娘怎么能对这个陌生的男子做出这般不合礼数的举动?
倘若被人知道这件事,对王妃娘娘的名誉将是毁灭性啊!再者说,王爷知道这件事肯定休了娘娘……不行,即使眼前的男人再英俊,王妃再怎么喜欢他,她也绝对不会让脑海中想象的事发生。
从第一次亲密接触中回过神来的滕琳语,发现自己对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俊男做出这般荒唐的举动。
“完了。”滕琳语默念一声,然后她快速从王海的怀中挣脱出来,人站在两米开外,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此时她懊悔不已。
滕琳语啊滕琳语,你这是在干什么?人家好心帮你,你居然就那么窝在人家怀里吃豆腐……她的清誉毁了。
此时,红墙下静匿得有些诡异,王海拍了拍胸前被滕琳语弄出褶皱。滕琳语微微抬眼,用眼角的余光偷看着若无其事的王海,不小心对上人家的视线后,她连忙地低下了头。
这样的气氛很不舒服,她应该说点什么来缓解缓解,可说什么好?
我不是故意爬墙落下来的?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还是我不是故意的,你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抑或是,从今往后,就由我罩着你?
怎么都不对啊!
滕琳语再次偷看王海,她总该说点什么吧?这样的气氛超尴尬。
算了,人也抱了,豆腐也吃了,爱咋咋地!她是生长在新时代,周围的人开放得很,街上亲吻的人多得去了,她只不过是抱着人家吃了点豆腐,有必要像上了人家要对此事负什么大责任似的。
“那个……”滕琳语清了清嗓子,但她的脸却始终盯着地面,不敢直视王海。
“什么?”王海没听清滕琳语说什么,他不自觉地向她靠近了几步。
滕琳语猛地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王海,字正腔圆地说道:“以后我饿了,你还会请我吃东西吗?”
王海一愣,转即一笑,“原来你在只是担心这个问题?”
王海看出滕琳语的羞涩、不安,他原本以为她在担心她的清誉,他以为她会说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谁知道她只是担心食物?
他第一次没猜中别人的心思。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他对她的兴趣恐怕不止那么一点点……
滕琳语眉头一挑,她原本想反驳的,结果抬眼就撞进那如深海的黑眸中,连忙将视线移开,“你家那么有钱,当然没有经历饿过肚子,自然也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件事才是重点。”
她停顿了下,补充道:“对不起,刚刚我失礼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王海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嘴角微微上扬,盯着滕琳语,问道:“琳语姑娘,难不成讨厌我?”
滕琳语听到这话,她眉头微皱,这话怎么说。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没有讨厌你,真的。”
相反,她还对他颇有好感。
“那你……”王海透着欣喜,眼中的笑意加深了,“你会对我负责吗?”
“什么……”滕琳语接话道,她抬头想问为什么时,结果看到王海深邃的黑眸中带着喜悦,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一定负责,我一定负责。”
“很好,我记下了。”王海微笑地应道。
啊?滕琳语直勾勾地盯着王海脸上的笑,她刚刚答应了什么?
在一旁默不出声的小芸听见滕琳语答应王海的事,她嘴巴微张,这是怎么回事?
由王海带路,滕琳语和小芸终于走出迷阵般的桃花林,重新回到破旧的小院子,跟王海道别后,滕琳语才缓过神来,之前在高墙下,她应允了王海什么?
他要她对他负责,负什么责?她竟然被他勾了魂,说一定负责。
神啊,她不会掉进什么陷阱了吧?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坐在小院子里发呆的滕琳语却不自知,小芸从屋里拿出一件外衫,来到滕琳语的身边,小心地替滕琳语披上,“娘娘,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您到屋里歇着?”
滕琳语拉了拉外衫,她缓缓地抬头,看到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霞光映红了整个天,她应道:“不进去,里面黑得要命,还不如在这里多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