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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似水年华》的故事,从1995年开始。
我在书中如是写道——
1995年,邓丽君去世了。
1995年,张雨生还活着。
1995年,马锦涛开始在电视上咆哮。
1995年,很多人都记得《东京爱情故事》。
1995年,8月7日,清晨,7点。
1995年,我在干什么呢?
那可能是我少年期最苦闷封闭的一段时间,记得有一本小簿子陪伴着我,每天都秘密地记录下心情,写一些颇为幼稚的诗和散文。那时候从没有想过,今后我的人生会与“作家”这两个字沾边。
2000年,我写的第一部得奖小说叫《绑架》,记得开头第一句话是“我从上海图书馆中出来,怀里揣着一本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但我明白,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似水年华可追忆。”
现在想来觉得不可思议,为何偏偏要写怀里揣着《追忆似水年华》?事实上,我至今仍未完整地看过这本书,当时年少的我也确实没有感觉到什么似水年华可忆。大概不过是觉得这样显得自己有文化一些罢了,就像许多文艺青年的文章里总喜欢加点张爱玲啊,李碧华啊,川端康成啊,村上春树啊,玛格丽特?杜拉斯啊,甚至加西亚?马尔克斯。
可是,十年一觉梦已过,却发觉十年前……十五年前……甚至小学时代的一切,都是如此亲切可爱的似水年华,如此值得反复地记忆——
比如当年流行的港台电视剧的主题曲,罗文的《尘缘》——“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犹忆副歌部分“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我,人海漂泊,尝尽人情淡薄,热情热心,换冷淡冷漠,任多少真情独向寂寞……”
又比如,中学时放学后,与同学们下的一盘盘四国大战;夜晚补习时偶遇的美丽女生;
再比如,前些天我去过的长风公园,预备班那年我还站在这片草地上,为全校师生表演笛子独奏《婉君》的主题曲……
当然,若你生于90年代,应该没有以上这些记忆。
《谋杀似水年华》的写作过程中,我引用了数首90年代到21世纪的流行歌曲的歌词:《我是一只小小鸟》(李宗盛词曲,赵传原唱)、《火柴天堂》(熊天平词曲、原唱)、《爱的代价》(李宗盛词曲,张艾嘉原唱)、《一生所爱》(唐书琛词,卢冠廷曲,原唱卢冠廷)、《萨拉热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林振强词,中岛美雪曲,郑秀文原唱)、《美丽新世界》(伍佰词曲、原唱)、《我们都是好孩子》(王筝词曲、原唱)、《春天里》(汪峰词曲、原唱)。
感谢这些音乐人,感谢他们的作品及歌声,陪伴我度过从一个少年长大成人的似水年华,更陪伴我度过创作本书的许多个日日夜夜,给予我以及作品中人物的共同的悲伤和彷徨。每当这些歌声伴着键盘声响起在耳畔,我似乎已成为自己笔下的那个他或她。
我们要追忆的是似水年华,水总是在不断流逝的。这一切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无论你是否遗忘,也无论你是否怀念。
在本书的一个重要段落,我写到过如下一段对话——
问:“什么是人生?”
答:“我们出生了,然后又死掉。”
虽然,极其残酷。
但,这是生活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