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宫里,依然一切照旧。只是连着几天我心里还在牵挂着宫外的事情。那一块块的黄色的盐,一团团红色怪味的糖,不知道送来了没有的烟叶,这些都是我心里纠结的所在。
这个社会里盐铁专卖制度是政权的重要收入,想都不用想去改变它。那是和自已过不去。粗盐提纯的方法很简单,成本也不大,但是这个办法公开后会带来什么后果,这是我无法预料的。现在大司农邓芝去吴国“友好访问”去了,连个商量的人都沒有。这事难道我又要去丞相府,找诸葛亮商量吗?上次练兵的事被耍了后,我就对这位孔明丞相有敬而远之的想法了。
我满腹纠结的在书房里转着圈。安公公服待在一旁也是一脸的纠结。当我转了无数的圈,彻底把自已转晕了后终于安公公实在看不下去的开了口道:“陛下,您别再转了,老奴都看晕了。您要是有什么事,老奴帮不上您,不是还有那些大臣吗?您叫人进宫来询问一番,或许就能有主意了吧。”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邓芝不在,手底下的人也能帮我出出主意呀,我现在的身份找谁,谁敢多说个不字,就算有什么主意不太靠镨,这些臣子也只能劝说一下。也就是诸葛亮敢糊弄我一下,别的大臣应该还没有这么大胆子。想到这,我对安公公说道:“安公公,大司农手底下管盐铁的是什么官?现在谁在任此官职?让他进宫来见朕。”
安公公为难的道:“这个老奴马上去查问一下,只是这个时辰宣他进见是不是晚了点?如陛下不急,明早宣他进见可好?” 我看看门外天色,已是傍晚,夕阳西下。便对安公公说道:“也好,明天你还要另宣几个人进宫,几件事朕要都放在一起办了。”安公公回道:“不知陛下明日还要召见何人,请陛下示下,老奴也好早做安排。”
我开口道:“安公公你记好了,朕明日先见管盐铁的官,再见管成都府的府君,还有成都府的司隶校尉,还有太医署的医正,另外叫那天的那个李太医也一起来。这些人一个人用一个时辰的时间问话,时间上你来安排吧。”安公公听完后道:“老奴遵旨,这就去安排。”说完转身要走,我一下想起烟叶来了,又问道:“对了安公公,那几个汉子有没有把烟叶送来?”
安公公又答道:“回陛下,老奴一直派小的们在那间库房盯着呢,一送来老奴就会报给陛下,不敢耽误。”我听后笑道:“那就好,你办事我是放心的。不要亏待了那些送烟叶的汉子。烟叶送来后,你叫匠作监的毛义也来见朕,朕有活让他干。”安公公答应后转身去安排事情了,我也满怀心事的离开了书房。
一夜无事,第二天我早早的在安公公的陪伴下来到了书房。安公公安排的第一个来见我的人是司盐校尉:王连 字文仪。据安公公说:此司盐校尉的官职是先皇为盐铁之利而专设的,目的就是让官府更多的得到盐铁之利。对此我毫无异议。
一个国家想办法提高财政收入是必须的,没有钱财如何维持一个国家?犹其是这个老百姓贫穷的可怜的时代,税收只是搜刮老百姓的口袋,真正有钱的官员、士大夫阶级是要受到保护的。所以盐铁之利是重中之重,先皇为此专设部门官员也就不奇怪了。
正想着,这个王连在安公公的带领下走进了书房。一番礼节之后,这个王连在惊疑不定中坐在了旁边早设好的座位上。看着他坐在椅子上很不习惯的紧张样,我笑着开口道:“爱卿不用太拘束,朕此次召爱卿前来,是有一事相同爱卿商量一下。爱卿从先皇时就任此司盐校尉有不少年了吧?想必在盐之一事上了解的十分透彻,朕有一法可让粗盐变成细盐,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连听了我的话想了一下才说道:“陛下,粗盐变细盐当然是好事,可现在已有此法,只是手段复杂,所费极多。故细盐量少价高,普通人是吃不起细盐的。本地所产所卖皆是井盐,釆出后加以熬制,粉碎就可卖出,就算如此,道路上运送困难,经官衙收税,商家收利后也要二十文一斤。百姓吃盐是极省的。”
我听后恍然,什么样的消费群体,决定了有什么样的市场。普通百姓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有能力消费高档货呢?不过也应该有一部分人,不一定吃得起二百文一斤的青盐,却不满足于二十文一斤的粗盐,那么有一个中档的盐不是更为他们听需吗?细分市场的概念,大概古人还不懂吧。
想到这我对王连说道:“我这细盐之法,所费也不多。爱卿可找人试验一下,计算出该用何价出卖。如能在五、六十文一斤,想必有人愿买的。”王连回道:“陛下圣明,如细盐能卖到五、六十文一斤那是大家的福气了。”于是我把粗盐提纯一法,细细的告诉了王连。
至于现代用的各种化学物品,这个时代是不可能有的。那么在采出了盐卤后不直接蒸煮而是先过滤再蒸煮,得到盐块后再次溶化过滤,过滤后的清盐水挖池晒干,就是细盐。其实技术就是窗户纸,一捅破了也许很简单,可想捅破它也没那么容易。
王连听我说的那么容易,似信非信的表示一定按我的要求去试试看,然后就告退了出去。我知道要想让这样一个在岗位上干了几十年的技术官员相信,是非要经过实验得到证实后才行的。他能按我的要求去试验一下都是因为我这个皇帝的身份,否则换个人他理都不会去理他。
王连出去后,第二个人被安公公带了进来。安公公通报说是成都太守杨洪 字季休。这是一位快六十岁的老者了,我实在不忍心看这个老人行跪拜大礼,就抢先说道:“爱卿不用大礼了,坐下说话。”没想到这个杨洪开口道:“谢陛下,可礼不可废。”说完还是硊拜了下去。
这个古代别的都还好,就是礼节太多。我迟早得给改改。无奈的看着这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行完了大礼,忙让安公公扶了起来坐到椅子上,这才开口道:“杨爱卿任成都府君已多年了吧?爱卿觉得这成都府如何呀?” 杨洪莫名其妙的答道:“陛下此言何意?老臣在位十年有余,十年中这成都府日见繁华,老臣自问没有什么差错之处,陛下有何不满之处吗?”
我听后心里一乐,这老头以为我今天把他唤来是兴师问罪的那。于是说道:“老爱卿多虑了,朕今日召你前来,不是兴师问罪的,只是前几日朕出宫在成都府内转了一圈,发现成都府內实在过于脏乱,街上竞然无一茅厕,污水也随处乱倒,有成人者竟随意便溺。此都是疫病之根苗也。老爱卿当着手管理方好呀!”
那杨洪老头轻出了一口气道:“回陛下,此等小事本府无从管起,本府听管乃民、税、刑、法之事,至于陛下所说脏水、便溺一事,自古皆是如此,陛下要老臣如何管起?”听完杨洪一番话,我不由感慨一番。不论何时想要让人转变观念都是何其困难的一件事。
用古人的眼光看,自古如此,何须改变?可我是从一千多年后穿越过来的人,又穿成了这个身份,不有所改变更待何时啊。便对那杨洪道:“朕不以此为小事。老爱卿先发一个布告,让府民们知道府衙准备整治成都府的卫生一事,再选几处人多所在建起茅厕,并派人管理打扫。
然后要在街边开挖水沟,排污水。水沟上加上木盖复土以成暗沟。街上多派人打扫卫生,这几样都要去倣,同时再找人对府民们宣讲卫生的好处,并找衙役巡查,发现有不守卫生者先劝告,不听者再罚。慢慢的府民就会习掼,成都府也会变样。”
那杨洪听完我们话后,不以为意。找出了一堆借口推脱,但见我决心以下,甚至要用内库来支付费用,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等这杨洪离开后,我对安公公道:“此人对此事极不情愿,你派人暗中看着,如有不妥速来报知。”
安公公答道:“此人很得先帝与丞相看重,为官清正,百姓也多言其好,甚得民心。可能是怕府民们反对,故此才推脱的吧。”我叹口气道:“他以为是为民着想,那里知道脏乱的危害有多大。等一切都改变后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好处了。”安公公说道:“陛下是仙人的弟子,这些凡夫俗子那里能知道陛下的高明之处啊!”面对安公公的马屁我又一次无语中-
感慨过后,该办的事还是要办,该见的人还是要见,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于是问道:“安公公,朕下面该见谁了?”
安公公道:“陛下,司隶校尉鄂焕、鄂有长已在偏殿等侯多时了,陛下现在就见他吗?”我回道:“好吧,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