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刚在书房中坐下,一个侍者就进来禀报说皇后娘娘身怀了龙胎。玲儿怀孕的消息一下就把我炸晕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不顾一切的奔向玲儿的齐福宫。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齐福宫,所有的太监都被我甩在了身后。进了齐福宫我就直奔寝宫,一路上看到我闯进来而来不及回避的宫女、太监们跪倒一片。我根本没心思理他们,就这样不管不顾的一头闯进了寝宫。
寝宫的大床边,玲儿正拉着一个女孩在讲话,见我闯了进来,除了玲儿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玲儿也站了起来施礼道:“臣妾见过陛下,陛下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一把拉起玲儿道:“朕刚下朝,听侍者禀报爱妃有孕了,所以来看看爱妃。”玲儿站起来后,看到我跑的一头的汗,怕从身上拿出一条丝巾来,一边给我擦汗一边说道:“陛下,来就来了,跑那么急干什么,看跑的这一头汗。”我笑道:“这不是听说爱妃有孕后,激动的吗。”
正在我准备扶玲儿坐下时,旁边跪着的女孩轻咳了一声。玲儿反应过来了对我说道:“今天臣妄的妺妹来看望臣妾了,刚刚臣妾正和妺妺说话呢,陛下就跑了进来。”我向那个跪着的女孩看去,她低头跪着看不清长相,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个小姑娘。我忙抬手道:“是爱妃的妹妺,快快平身吧。”那个女孩站了起来,我向她看去。
当她的相貌进入我的视线时,我就像一下被五雷轰顶似的完全呆住了。身边一切景物、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我的眼中只剩下这张脸,这张我永远不会忘记,以为永远再不会见到的脸。这张脸和我反世身边最亲近的那女孩的脸慢慢重合到了一起,后世在小湖边草地上嘻闹的二个身影又像电影镜头一样的出现在我脑海中。不知不觉的我双眼湿润了,一把抓住那个女孩的手,嘴里轻柔的说道:“你还好吗?你怎么也来了?”
眼中的那张脸飞快的升起了一片红霞,手中也传来挣扎的感觉。我正准备问她为什么不理我时,被一阵晃动惊醒了过来。周围的景物、声音又潮水般的涌了回来。眼前女孩那羞红的脸,那含着泪珠的双眼,那挣扎着往回抽的手,身边玲儿的摇晃和急切的问话声“陛下,陛下,您怎么啦?”这一切又把我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象触电似的放开了女孩的手,回头看着玲儿那满是关心和责备的眼神,心慌之下说道:“啊,没、没什么,朕、朕有点累了。朕先走了。”说完我象是一个被人抓了现的小偷一样,慌忙转身头也不取回的跑了出去。
我一口气跑到了自已平时不太来住的景华宫,我对宫里服侍的太监说道:“朕累了,现在谁都不见,你去通知学堂的孟博士,下午的课让他另外安排,朕不去了。”太监领命退下后,我连饭都没有胃口吃,一下倒在了床上。前世的一幕幕再次出现在我脑海中。
前世我的女友姓张,叫张琪。我和她的相识真的有些特别。我的家在皖省的一中东部城市,父亲是部队的转业干部,母亲是当地国有大型企业的老总,是个典型的女强人。父母都很忙,很小的时候我就很独立。在高二那年的暑假,我独自一人去黄山旅游。山上游人很多,山路又窄又险。我随着人流往天都峰爬去。我前面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娇小的女孩。这个女孩大概和前面的女人是一起的,两人边走边说话。
由于人太多,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这女孩却没发现,等到她撞到前面的人时,本能的往后一退。就在她手松开扶栏的一瞬间,脚踩滑了,只发击了“啊”的一声,整个人从栏杆下往路边悬崖下滑去。我站在她身后,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她的膀子,好在只是个娇小的女孩,我在蹬位了栏杆后也稳住了她。
在大家的帮助下我们七手八脚的把她拉了上来。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她的腿脚都受了伤。我从背包里拿出碘酒和沙布帮她包扎后,见她还是无法走路,干脆背起她往山下走去。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她就是张琪,我前世的女友。她也是皖省人,不过来自最西边大别山深处的农村。暑假来屯溪亲戚家玩的。从此我们开始通信,十四、五岁的孩子,感情上只是一种懵懂。我们的书信中也只是学习上的交流,然后到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我是独子,性格本比较孤僻,身边并没有什么朋友。现在有了这个能互相交心的朋友,心里对这份友情异常珍惜。时间转眼到了高考结束,因为我自我感觉特好,所以心情也从未有过的放松。我在告诉张琪这个消息后,等来的却是她不想再读大学的回信。
我知道张琪是个学习特别努力的人,在数学和外语二门课上比我都要强一些。这次高考我能考好,她没有理由考不好,可她为什么不想读大学了呢?我开始渇望着能见她一面。终于我的心事被妈妈看了出来,在关上房门听我和她谈了一睌上的张琪后,妈妈难得的没有了领导的严肃,而是变成了慈母。
第二天,妈妈喊来了她单位里的一辆桑塔纳轿车,拿出了一万元现金[那可是一九九零年,九零年的一万元----],爸爸拿出了一箱五粮液和四条中华香烟。叮嘱了半天后送我走上了前往张琪家的路。
路很难走,我们走了一整天,晚上十点才到了那个叫安的城市,打听了一下离张琪家还有五十公里山路要走。所以决定在这个城市住一夜,第二天再走。第二天一早,我们又开始了旅程,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中午赶到了张珙家的小镇。沾满泥土的轿车一进小镇,就引起了轰动。大人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们,小孩围在车边跟着车跑。
我在镇头把车停下,拿着信封问路边人张琪家在那?路边人先是一脸惊奇,接着又热情的给我指路。当我的车在张琪家门口停下时,整个镇子都知道了我的到来。我下车提着礼物来到张琪家院门口时,院子里迎出了两人。我看见这一男一女二位中年人,前面的男人有着一张典型山里人,长期劳做满面日晒雨淋痕迹的脸。腰也有点佝偻着,脸上同样是惊疑不定的表情。后面跟着的那个女人,和张琪有些相像,也有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我扬起笑脸,对二人说道:“二位是叔叔、阿姨吧?我是张琪的朋友,我叫王海。今天来看看她和你们,张琪在吗?”二人愣了一下后用我听着很费劲的方言说道:“快请进屋坐,小琪出去了,一会就回来。”我和司机文哥跟在二人身后走进了张琪家的院子。进了院子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简单到了简陋地步的家。院子后面是三间陈旧的瓦房,正中间的客厅里除了墙边的香案,就是一张方桌,方桌的一条腿明显是后补的,颜色都不对。我把礼物放在桌上,和文哥在桌边的长条凳上坐下,张琪的父亲局怵不安的在另一边坐下,她母亲进了边上的屋子,一会端了二碗开水过来放在我和文哥面前道:“喝点水吧,二位是打哪来?怎么认识我家小琪的?”
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来散给叔叔和文哥一边答道:“叔叔、阿姨我从州来,我和张琪是二年前在黄山认识的。”张琪的爸爸、妈妈对看一眼同时问道:“你就是那个在黄山救了小淇一命的孩子?”我笑道:“小事,当时我就在张琪身边,顺手拉住了她。巧了而已。”
我正说着,门口跑进来一个女孩,边跑边喊:“王海,是你吗?你怎么来了?事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站起来向那个女孩看去,是张琪,虽然二年没有见到她,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二年没见,她个子长高了,脸上也没了当年的稚嫩,而是多了少女的妩媚。一张不算特别漂亮的脸上,一脸似娇还嗔的表情。
看到她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份冲动,一种强烈的相拥她入怀,好好痛爱一番的想法。我克制着自已,对她笑着说道:“这不,高考完了,挺想你的,就来看看你了。”突然我在张琪的眼中看到了一阵阴影掠过,而二位长者也对看了一眼,无语了。
中午在我的反复劝说下,张琪一家才随我来到镇子里唯一的一家饭店,由我请客吃了中饭。下午张琪领着我在镇子上逛了一下午,我给她们全家又买了不少礼物,要不是张琪硬拦着,我会买的更多。傍晚我刚回到张琪家,文哥就把我拉到一边,轻声对我说道:“下午,二个老人仔细问了我你家的情况,听说你妈妈是管着几千人的大厂的领导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老弟,真的看上那个女孩了?没事,看上了就带回去,你家的条件,想娶她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我笑道:“不急?先看看再说吧。你也别太显摆了。”
晚饭后,二老把我们和张琪都喊到了堂屋,大家坐下后,张琪的父亲,一边吸着旱烟一边缓缓的开口说道:“小海啊,你对小琪的情意,我们二个都看出来了,可是小琪已经许了人家了。连财礼都收过了,你家世这么好,再找一个好姑娘吧。”我一听头“嗡”的一声炸开了。文哥一听也跳了起来喊道:“什么?许了人家了?许了谁家去退掉!我家王少看上你家姑娘是你家姑娘三生修来的福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论家世、论人品、论长相、论学问,你们这有谁比得过我家王少?”
我听到文哥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瞪得文哥头一缩,不吭声了。我朝张琪看去,张琪早已两眼泪水,坐在那一声不吭。我忍不住对张琪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张琪还是一声不吭,她妈妈开口说道:“孩子,你别怪小琪,几个月前,小琪的爷爷病重,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给老人看病,正好有人上门给琪儿说媒,男方家不但有钱,家里还有人在市里当官。我们也没办法,才收了五千块财礼钱。小琪也是放假回来后才知道的。”
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问道:“对方是哪儿人?能不能退掉?钱我有,多少都不是问题。”张琪的父亲摇头道:“不能退,山里人讲个信义,收了财礼小琪就是人家的人了。”说完长叹一口气,转身走了。我一夜没睡,笫二天早上我来到镇上邮局,打了个长途电话给妈妈,电话里我把所有的事都和妈妈说了。妈妈听完沉默了一会说道:“小海,你长大了,这件事你自已拿主义吧,你爸爸有个老战友在安市当市委副书记,你真有解决不掉的事,可以找他帮忙。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你要是需要钱就打个电话来,妈给你寄。”
打完了这个电话我信心十足的又来到了张琪家。接下来是先说动二老,再去找那家谈判,那家开始死活不干,甚至要动手打人,亏了文哥机灵,找到了爸爸的老战友,这才顺利解决问题。十五天后,我带着张琪离开了这个小镇。接着我们都收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我选的是政史系,她选了外语系。我们也开始了同学加恋人的生活。直到我穿越前的那个暑假,她回去看看家人,我来了四川旅游。没想到车站一别竞成了永别。
我的思路被一声轻轻的“陛下、陛下"的喊声打断。我缓缓睁开眼,天已经全黑了,烛光下安公公正站在床外轻声的喊着我。我坐起身后才发现,枕头已经被我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我在心里默默的喊着:”琪儿,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儿子今生不能再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儿子,来生我一定还要回到你们身边,做一个好儿子,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