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收管于至若宫里的一间石室内,内室只允许守剑仙子进入。未央独自一人靠着石室的门,盯着被困在阵法内发着幽绿光芒的祭月剑,琢磨怎么迈出步子才好。未央小心翼翼的将脚微微往前挪了一步,见未央并未发出剑鸣,又试着把另一只脚往前轻轻点了一下,见祭月依旧没有动静,才大大方方的走了起来,只是还离五步距离,未央还是谨慎的停下脚步。未央环视了下石室,选了祭月剑正上方一根乳石结成的横台,飞身上去,盘坐着,托着腮看着祭月,久了竟打起瞌睡来。
另一面庆功宴虽未正式开始,各路神仙却早早就到了,谈笑间均是对战神子予的赞叹与佩服。碧瑶很快也到了,与一些很久没见的老友寒暄几句之后,四处看看,见所寻之人还未到来,便找个了僻静处独自饮酒。众仙知道碧瑶不喜热闹,性情也有些孤冷,也就没来打扰。
“天帝到!”
“子予神将到!”
“祸斗神君到!”
随着通报,众仙都放下酒杯行礼,碧瑶也微微打起精神来。
天帝只是一身粗布衣服,头发花白,面容苍老,左手内有一道醒目的紫红色疤痕,看起来只是一个慈祥睿智的老者。而身后跟着的一黑一红倒很是抢眼。洛子予还是同往常一样,身着那件玄色战袍,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另一边穿绣有大片大片火焰纹耀火红衣袍的就是火神祸斗,身材高大,及腰的头发不羁的披散着,深邃的眼睛睁开,连瞳色都是一片火焰红。
“都起来吧,邀众仙前来只为庆贺我仙界大败魔族,诸位就不要拘礼了,西王母可是为这次庆宴拿出了百年的桃花酿,诸位只管尽情畅饮。”天帝就坐,开心的说着,自己也将一盏桃花酿一饮而尽。
宴席上再次恢复热闹,作为主角,自然是有很多仙家过来敬酒。洛子予也不推辞,也不客套,只是来一个就闷着声喝一杯。久了,仙家也明白了,便不再过来打扰。祸斗只是在天帝边应酬着,并不多走动。碧瑶抬眼瞥了祸斗一眼,可祸斗只是顾着陪天帝喝酒,并未注意碧瑶,碧瑶苦笑一声便自酌一杯。待碧瑶再去拿酒盅,才发现子予已在身旁坐下了。
“神将不去陪仙家畅饮庆功,来这角落独坐是为何?”碧瑶为子予添满酒杯,打趣的说着。子予没有回答,只是将杯中酒饮尽。
“今日,我本准备让她随我同来的。可惜,她性子顽劣,趁我不注意溜出宫,不知道又到哪里给我惹事去了。”碧瑶继续帮子予添酒,自己也喝了一杯,继续说着。子予笑笑,回想起今日在卷书阁遇到她的时候,和以前一模一样,却又和以前大不相同。说起来自她修成仙体,自己也就再没去过未央池了。
“叫什么?”子予面无表情,像是那么随口一提。
“未央,许未央。”
子予将酒杯置于指尖玩弄着,顿了顿,一口饮尽。“何故未央?”子予抬眼看着天帝,说着。
碧瑶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位老者,浅笑说道:“只是她修于未央神池,故赐名未央,并无它意。”。说完,两人又恢复安静,各自斟酌。
看着洛子予渐渐垂下的眼帘,碧瑶陷入沉思:连你都不怪我,五百年了,祸斗却迟迟放不下这个症结?
“祸斗,靖轩可来了?”天帝环视着前来赴宴的仙家,问着祸斗。
“回天帝,北宫神君并未赴宴。”
“是吗,祸斗,把绝日拿出来吧。”
“是。”
绝日与祭月一样都是魔剑,但一直被收于天界,之前也一直被战神收为配剑。两剑外形及其相似,除威力大外,还极具观赏性。剑鞘中部均为透明的月银石所铸,及其冰寒,通身为铜绿色,剑柄和剑鞘首尾都镶有浅蓝色的宝石,祭月较绝日则更为细长,绝日剑柄缀挂一个串睚眦形玉佩的白色流苏,而祭月则是串朱雀形玉佩的浅蓝色双流苏。
祸斗将绝日交于天帝,天帝遂叫众仙先安静,说道:“既忆萧坠诀天崖后,魔族蠢蠢欲动,幸得子予才保天界这百年的平安。子予的能力和功绩我想诸位都有目共睹,现,子予又以一人之力破魔军千万兵力,这绝日神剑已无主五百年,今日,吾将此剑赠与子予,希望子予能如虎添翼,保我仙界永世安宁!”
众仙屏息望着洛子予,洛子予冰冷的神色多了一份不愿,天帝微微点了点头,子予起身跪拜,接过绝日。
“算时间她已经修得仙体了,子予你可要铭记曾答应过我的话,我相信你,哪怕时光倒流,历史重置。”天帝拍拍子予的肩,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洛子予瞳孔微缩,许久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