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闻言大笑,连干三杯水酒,这才一抹嘴笑道:“月大小姐,你如此精明,想必我的来意你早就了熟于兄了罢。”
月若盈冷笑哼道:“你的心思我怎么知道?”
阿酒打个哈哈道:“既然大小姐装作不知,那我也没必要拐弯抹角,实不相瞒今日我来,就是特地来求大小姐帮我一把。”
月若盈冷笑道:“我要怎的帮你?”
阿酒悠然笑道:“家师年迈,是时候退位让贤啦。”
韩馥喝的醉气熏熏,也没觉得什么,反而小游倒是十足的惊骇,她指着阿酒嘶声道:“你……”
阿酒笑笑,月若盈素手一扬,止住小游话头:“阿酒啊阿酒,你儿时不该是这般样子。”
“恐怕大小姐也不是现在这样罢!”阿酒浓眉一昂,挑衅道。
月若盈闻言立时大怒:“你……你好大的胆子!”
阿酒哈哈一笑:“论起胆子,只怕十个我也比不上大小姐你,想当年……”
“够了!”月若盈打断,一张俏脸冰若寒潭,她咬牙道:“你要我怎么助你?”
阿酒闻言,登时露出得意神色:“这个简单,‘七凶布试’就要到来,到那时大小姐只需要打败家师,其余事情,全都交由我做。”
“想的倒好。”月若盈冷冷一笑,“别说我打不赢他,就算我能侥幸剩个一招半式,按照教中规矩,也轮不到你来上位,你这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阿酒闻言大笑,月若盈将脸一板,冷道:“你笑什么?”
笑过半晌,阿酒这才缓缓停下,他从怀中摸出一物,递给月若盈道:“月大小姐,有了此物,你还怕胜不了么?”
月若盈一惊,将其接过,凝神瞧去登时惊呼出声:“丧神散?”
阿酒冷笑:“这样你可满意?”
月若盈俏脸发白,无言良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不问这东西你从何而来,只是你要明白,你将它给了我,我将来也有可能用它来对付你!”
阿酒笑笑:“你不会。”
月若盈闻言一窒,她沉默许久,沉声道:“要我帮你也可,但你却同样要为我做一件事。”
阿酒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韩馥,寒声道:“什么事?”
月若盈冷笑道:“我要你交出‘酒浓衣’!”
轰隆!一道巨雷,响彻天际,世间无端变色,奔雷咆哮当中,映得阿酒脸色忽明忽暗。他默然良久,这才开口道:“月大小姐,你的胃口可不小啊。”
月若盈似笑非笑,哼道:“你给还是不给?”
阿酒不答,闷声垂头。月若盈纤眉一轩,接连问道:“给还是不给?”
“唉!”阿酒长叹,“若盈妹妹,你这次是下定决心了么?”
月若盈身子一抖,旋即默然下去。良久、良久,她才缓缓道:“自打她死了后,你就再也没这么称呼过我了。”
阿酒苦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雷,更响了。
“好!”他一咬牙,双目迸发出璀璨光亮:“只要你肯助我,酒浓衣又算得了什么?”
风月亭,西去十里。
三人走着,韩馥跟在最后,他一言不发,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月若盈心情极好,忍不住低声哼唱。
音律缓缓传入耳中,韩馥不由得一愣。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这分明是一首童谣。
“月若盈……”韩馥叫道。
月若盈一愣,发觉自己失态,不禁脸颊一红,低声道:“怎么?”
韩馥张口,却欲言又止。过了半晌,他才挠了挠头,叹道:“没什么……”
“呵……”月若盈优雅微笑:“你不必担心,我不过派你去阿酒那里暂住几日,时候一到,我便吩咐小游前去接你。”
韩馥点头,思绪却飘至九天之外。“你将这人借我十日,十日之后,我自当与酒浓衣一道奉上……”
一路默然,任由狂风乱舞,哪理雷雨交加。
行至数里,也不知走了多少岔路,月若盈忽然止步。“小姐。”阴影中,一人恭敬道。
月若盈头也不回,冷冷答道:“怎么?”
那人默然半晌道:“几位使者已在教前恭候小姐了。”
“知道了。”月若盈叹了口气道:“难为你啦,影子。”
那人没有回答,一阵稀稀疏疏过后,声音已远去了。月若盈蓦地双目一亮,冷笑道:“走罢,该来的躲也躲不过。”
道路曲折,地势艰险,韩馥跟在最后,觉得三人越走地势越低,渐渐地,竟好似走到了一处巨坑当中。月若盈无言许久,忽然驻足,没头没脑道:“等下见了众人,勿要多言。”
韩馥一愣,闷声应了,月若盈满意点头,继续前行。
道路七扭八拐,朝着地底走去,怪树盘绕,碎石嶙峋,韩馥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泥土散发出的潮湿气味,叫他说不出的难受。
忽然间,脚下道路一转,豁然开朗,一个巨坑映入三人眼帘。巨坑当中,数以千计的房屋宫殿并排而列,这些房屋大殿依矩阵排列,错落有致,远远瞧去,就似一条腾飞巨龙,张牙舞爪。巨坑当间,一座雄伟大殿参天屹立,几欲冲破巨坑,直逼云霄,就好似飞龙巨首,画龙点睛。韩馥又惊又骇,这等宏伟阵仗,他一辈子别说瞧见,就连听说,也是从未有过。
“咯咯。”一声娇笑打破了这夜晚的寂静,也将韩馥从梦幻中拉出。“月妹妹,你可真是让咱们好等。”一位女子笑着。
韩馥闻言顿觉熟悉,他心头一跳,寻声望去——眼前灯火忽而辉煌,照亮大地,一座巨殿立在眼前,似拔地而起。巨殿上方悬挂牌匾,烫金字体龙飞凤舞写道:炼魂教。
牌匾之下,六人分列两排,四男二女。洛媚儿居于右侧最后,笑颜妩媚。韩馥心中一紧,恐惧如潮水般袭来,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洛媚儿瞧见韩馥,双眸顿时放出异光,她咯咯娇笑,朝韩馥抛去一个媚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月若盈冷哼一声,低声道:“莫要慌张,你一字别说。”
韩馥点头,忽然感觉身子一冷,一道阴毒的视线扫遍周身。他放眼瞧去,只见阴玉龙列于右侧榜首,面含恶毒冷笑,一言不发的盯着韩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