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是漠北王庭的公主，云蔷是大将军府的小姐，而她，红鸾，只不过是个商人的女儿。

七年时间，就算她得到了他的所有恩宠，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场镜花水月！

“夫人教训的是！”眠染行礼，抬手，将剑收回。看似一气呵成，但，只有红鸾体会得到，这轻描淡写的背后，藏了多少心机！

眠染在抬手之前，故意用手压了一下剑鞘，动作不大，但那力度，却是让红鸾疼得瞬间冒出了冷汗！

“王上，您真的这么狠心么？”红鸾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肩膀，趔趄着退了两步，静静的望着凌苍极，强撑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她不信，她不信他会如此狠心，她不信他真的会如此对她！

看着这个模样的红鸾，云蔷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爱错了人的可怜人而已。

“晟妃娘娘，眠染不懂事，手底下也没个轻重，保险起见，您还是先去看御医吧。”

“王上……”

“你先回去吧。”

凌苍极轻声叹了叹，朝着红鸾挥了挥衣袖。

看着凌苍极那冷漠的声音，听着他那没有半点感情的话语，红鸾觉得肩膀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因为，心底的疼痛才是最尖锐的！

这一刻，红鸾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满意了？”红鸾走后，凌苍极面无表情的看着云蔷，言语间，听不出喜怒。

“当然。”云蔷扬了扬嘴角，轻笑着回道。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她想要的，只不过是那个答案而已。

“薇儿，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沉默良久，凌苍极再次开口，嗓音低沉，平稳，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像是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一类的闲话一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心底的深处，究竟怎样的一片苦涩。

“我想要什么，与你何干？”云蔷冷笑，起身，准备离开。

戏演完了，散场了，她这个看客，也该离开了。

见云蔷准备离开，凌苍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薇儿，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凌苍极，如果，我现在朝着你的心口刺一剑，然后，再告诉你，我不是有心，你会原谅我么！”

“我会！”

“对不起，我不是你！”云蔷冷笑，甩手，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云蔷那瘦弱，却又决绝的身影，凌苍极忽然觉得有些心疼。那种疼，像是刀割一般，而且，还是那种生了锈的刀，一点点，一寸寸……

“夫人，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就此原谅那个摄政王了呢。”

离了沁园，眠染暗暗的松了口气。虽然看起来凌苍极对云蔷也算不错，但，眠染知道，他给她的伤，更深！

“别说了。”云蔷轻轻的叹了口气，阻止眠染再继续说下去。

凌苍极怎样，是他的事情，与她无关。当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很他都是浪费感情。而现在，对云蔷来说，凌苍极便是这样的人。

“那现在去……咦，不对呀，夫人，这好像是去迎月阁的路啊。”

“我知道。”云蔷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晟妃娘娘受伤了，我们去看看她。”

看着云蔷那云淡风轻的的模样，眠染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好在，动脑子的事情，向来不需要她来做，她只要将云蔷保护好，就够了。

迎月阁，御医前脚刚到，后脚，便见着云蔷领着眠染进来了。

见到云蔷，红鸾立刻拉下脸，一脸的寒气。见状，御医默默的向云蔷行礼，然后退到了旁边的角落里。

“你来做什么！”红鸾冷冷的瞪着云蔷，咬牙切齿的吼道。

“我来看看你。”云蔷淡笑，像是没有看到红鸾的表情一般，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看着仍旧站在堂下的红鸾说道，“我来看看你，顺便带眠染来给你陪不是，她在外面野惯了，下手也没个轻重。你……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说是赔罪，但，那言语间的嘲弄却是那般明显，即便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不劳夫人挂心！夫人若真是想赔罪，直接将这贱婢交由红鸾处置便是！”红鸾冷笑，只要云蔷真的敢答应，她自有一百种可以收拾眠染的方法！

看着这个模样的红鸾，云蔷忽然觉得有些滑稽，莫说眠染没错，就算有，那也不是她红鸾可以处置的。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云蔷已经不想再跟她去计较那么多了。在云蔷的眼中，红鸾，已经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