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厢房,石林静坐在床上,也不修行,此时他只要静下心来,就是满脑子嬴细柔的那一抹浅笑,他的心乱的很,根本就无法修行,他的道心已是不稳。然而,他的丹田里,那元胎竟是光彩内敛,隐约能看见那光彩之中的元胎在缓慢的蠕动,这竟是要破胎化神之兆。
而这个征兆,怕就是他当初和嬴细柔相谈之时便出现的,那时他只是觉得元胎在他忘却一切,心灵沉浸在和嬴细柔相谈的欢乐中时,因为舍,而有了得,九色之光变得更加内敛,离化神又近了一步。却不想这尽是他化神之引,当白日里众人谈及嬴细柔,勾起他的回忆时,他心弦波动,对嬴细柔莫名的动了情,以致如此。
财、侣、法、地,嬴细柔便是他的侣,他的贵人,在修行一途,助他化神!
原本他也曾想他化神之悟是在何处,为何有感,感悟天地,令他化神,却不想尽是如此。这仿佛冥冥中自有牵连,自他离开太白山,每一步都是仿佛被安排好了一般,一步步走来,才致他被白马寺暗杀,也才有了枉死城这一幕,也才和嬴细柔相见。只要这其中有一环错误,他便是不会走至这一步,或许以后会有此一途。但这细想来,石林不由感慨命运弄人。如果这一次不是在邙山引起了这异动,而是在别处,他还能否去得了枉死城?难道要靠横死一途?石林摇头不语。
元神,乃是精气神三宝升华之物,可寄托魂魄,不仅是可以令修道者不用假借他物便可引动天地元气,施展各种神通,也是在化神后便可寿命延长,而最重要的便是这元神可脱离本体而存在。当遭遇劫难时,可脱离本体,掠夺他人身体,是为夺舍,可谓是重生,这就是无形之中多了一命。也正是如此,化神之时,魂魄凝聚,与之合一,便会引动轮回业力。虽不像是返虚之时消业渡劫,成就仙道时的那般风雷火等各种天劫大灾临身,要将人形神俱灭,却也是够人喝一壶的。
而这化神之劫,多是牵扯出前世因果,各人各不相同,有人遇着外劫,被仇人杀死,或是其他灾劫临身;有人是心魔丛生,在化神之时,心魔作祟,元神崩散,全身干涸而死。而如今他这般情况,正是后者,劫生于内,是心魔劫。
当初,青泽炼形之时,他就曾经历过心魔劫,只是那时的心魔劫和这次相比,就如小卒与将军之间的差距。
“细柔啊细柔,你是我的贵人,令我化神在望,却也是我的心魔,我的一劫,我若度不过你这一关,我就是这十一载苦修做了无用功!我和你这难道是前世有因,要在今世报果?若我前世对你有亏欠,今世必是补偿;若是前世我与你有深仇大恨,难道我要将你斩去,破除心魔?”石林抚摸着放在膝上的青泽,他手一抚,青泽便是一阵颤动,发出轻微之声,但在他脑海里却是沉雷一般,轰隆隆的连成一片。
而他丹田里的剑胎也是阵阵颤动,仿佛是与青泽内的那一团精气产生了共鸣,欲破胎成灵,与其合二为一,成就真正的本命剑,他的护法卫道之器!
也是这时,一道道剑气自剑胎中生起,直往灵台而来,将那嬴细柔的影子戳得千疮百孔。这些剑气不是真的剑气,而是石林心念一动,剑胎中的精气化形,欲斩去困扰他的心魔。只是效果甚微,嬴细柔的那一抹浅笑消去,他看到的却又是他离开秦宫时,回眸一望,目光所及的那宫墙上孤单的身影,将精气化形的剑气瞬间震的粉碎。
石林一阵血气翻腾,差点一口喷出血来,他这强行突破心中魔障失败了,还差点将他弄伤,要想破此劫,必须和嬴细柔真人相见,了结因果,破除心魔。否则他再使力都是无用的,只会是伤了他自己的神魂,一旦伤的过深,祸及元胎,他就真的是化神无望,悔之不及了!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知府后衙的一间大屋里,胤禵伏在地上不敢起身,他的身前正有一名妖娆的女子,她细细的品着茶,仿佛未看见伏在地上之人,只是和立在她身旁的大格格谈着话。
这大格格显得有些畏缩,浑身的不自在,她的十四皇叔祖伏在地上如一条死狗不敢动弹,她却是站在一旁无能为力,还要小心翼翼的陪着说话,而说的竟都是她这张绝美的脸是如何如何。原来,她此刻的脸上已未在敷那白色的药膏,她的脸已是恢复如初,甚至是比受伤之前更加的美艳。
而和她说话的这女子只穿着白色纱装,内里也未穿着什么衣物,隐约间可见她诱人的胴体,这女子眼中有着盈盈秋水在微微波动,看着,能令人神魂颠倒。她抚摸着大格格的脸甚是爱惜,啧啧其声:“这真是张俊俏的脸,令我也是心动难耐呢。”
她的手轻轻的抚着大格格的脸,嬉笑着。大格格心中十分恼火,却不敢表露出来,也不敢反抗,只得强装笑脸。
这女子便道:“你这丫头,一点也不知女儿家的事情,我看你这脸笑的如死了爹娘般,叫我看的心中真痛!”
她也不管大格格愈发沉下来的脸,只管自己说着,说完她就朝着那地上伏着的胤禵道:“哎呦,你这真不懂事,大雪天的趴在地上坐什么,还不把身子骨给冻坏了?快来我这,让我给你暖暖身子。”
胤禵连说不敢,她就恼怒,但怎么看都是不像,她手一招,胤禵便被她招来,放在了她的腿上,她双手一环就把胤禵给抱在怀中,她心疼的道:“可真是苦了你了。”
胤禵一张脸憋得通红,连连的道:“谢老祖宗怜惜。”
大格格看着欲呕,她的这个十四皇叔祖当年也是叱咤风云,与她的老皇祖争夺皇位,风头一时无两,而且深得康熙的宠爱,却最后还是败给她的老皇祖。现今看来,却也是必然。
女子朝着大格格一挥手:“我与胤禵还有事商量,你且去吧。”
大格格如释重负,好似个久关在天牢,突然皇帝大赦天下,要将她给放了,真的是喜从心中起,浑身都是带劲。她连忙走了,在离去时,她听见那女子对胤禵软绵细语,以及传来的充斥了淫秽的轻笑,不由得骂了句“人尽可夫!”,便恼怒的快步走了,不愿再多呆上一霎。
女子将胤禵的下巴抬起,笑道:“你那侄孙女可真是不懂风情,那般俊俏的模样,却是只知道打打杀杀,只晓得什么效忠朝廷,真是被内奉堂里的那些呆子给教的傻了!哼哼,‘人尽可夫’?,她也是未尝过风雨,不然食髓知味,也不知是个什么模样。小冤家,你说了?”
胤禵不敢言语,却不想这女子将他下巴一捏,他只感那里一阵阵微微的痛传来,霎时间传遍了四肢百骸,身子动不了,就是泥丸宫内的元神也是动弹不动。
女子道:“你也不必惊慌,你爱新觉罗家乃是我那大伯祖的后代,虽然已是血脉稀疏,但也算是我的后辈,我怎会你们的三两句愤言而恼了心情?”
但她突然话锋一转:“你可知罪?”
胤禵霎时间浑身冷汗,他道:“胤禵知罪,胤禵知罪。”
女子继续道:“你可知是何罪?”
也不让胤禵接话,女子便继续道:“你这小冤家,有了化神后期的修为就是装了大尾巴狼!那时你若是显出真身,还能让太乙派的那小贼逃脱?他逃去了邙山,姬宜臼那老鬼便是脑子再是愚笨,也是知晓了圣宗所图,你可知你这是坏了圣宗的大事?你当真的是个天才,凭你自己修得如今这般修为?”
胤禵瞬间心胆俱裂,原来他这化神后期的修为并不是自己苦修而来,实乃是他将这女子侍弄了舒坦,女子让其爹爹给他灌注元神而得,便是所谓的假神。而眼前的这女子虽是爱惜他这个面首,却是心情不定,生而性淫,用那大格格的话便是个人尽可夫的荡货。他现在听女子所言,以为是恼怒他放走了石林,坏了黑山宗的大事,吓得差点元神崩散!
女子见胤禵吓得亡魂直冒,立刻就是喜笑颜开:“我就喜欢看你这小冤家的惊慌模样,真是爱煞我了,”
女子说着,她的手便在他的脸上春风一拂,胤禵身子一颤,大喜大悲之下,竟是有了生理反应。
女子立刻便是故做惊诧的张着樱桃小嘴,眼睛里却是秋水泛滥,如同黄河决堤:“好你个冤家,竟是这般,爱煞我也,我真是欢喜的紧。当年我便是听闻你这小十四人长得俊美,不似个小麻子的种,功夫了得,不知祸害了多少汉女,我当年也是羡慕的很了!”
胤禵此刻倒是有些自得,他道:“是那些汉女无知,我也未做甚,她们便要委身献上,我也是推辞不得,免得坏了她们的心意。”
女子嘻嘻笑道:“也是如此,那些汉女实是可笑,也不知我们是她们的仇人,还是她们的恩人?不过啊,满汉一家嘛。”
女子继续道:“来来来,快让我好好享乐。”
“老祖宗,那邙山----”
女子便道:“你这冤家,怕甚,便是让那老鬼知道了又何妨?此事乃是大势洪流,无人可挡,待三日后,必让他邙山寸草不留!”说完,就怀抱着胤禵往后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