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支县公孙府邸,公孙先带着众人去给公孙老爷子见礼。老爷子笑呵呵的让众人起身,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公孙先附在老爷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公孙老爷子脸上笑容消失,表情一变肃容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公孙先来到后堂。
公孙老爷子说道:“阿邪,关于给何进的礼物,我倒是有一个绝好的佳品。”
公孙先微笑道:“我就知道爷爷有办法。”老爷子说着叫进来公孙福,嘱咐道:“你去把那白虎皮拿来。”
公孙先听闻,就连忙制止:“爷爷,那白虎皮我送给您的,还是算了吧。再选别的,只是送礼物而已。”
这白虎皮正是大成秘宝里的公孙先初次打开箱子的那张,此虎皮毛色油光瓦亮,老爷子吩咐李动这个大绸缎商,稍稍做了改动。虎皮的下面,用最好的蜀绣与白虎皮完美缝合,看起来雍容华贵。此虎皮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自从公孙先将他送给了老爷子,老爷子没事儿就拿出来看一眼,睹物思人。
老爷子一笑,又说道:“阿邪不必介怀,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此话虽然粗鄙,但也颇有些耐人寻味。倘若这白虎皮能让你今后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那就是物尽其用了。更何况,何进如今权倾天下,什么东西能如他的眼?这白虎皮乃稀罕之物,而且这功效颇为神奇。作为礼物送去,是再好不过。”
老爷子说完,就吩咐公孙福用上好的紫檀木盒装裹。
公孙先脾气虽然有些邪性,但对于爷爷的决定,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何况老爷子说的没错,公孙先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鼻子里酸酸的,别看爷爷平时对自己漠不关心,遇上了什么难题,找到他都会迎刃而解。公孙先现在才知道,看似自己已经自立,实则公孙老爷子依然是他强大的心理支撑,对爷爷的心理依赖依旧很强。
公孙老爷子眼着孙子不开心,旋即又问道:“阿邪,我听下人们嘴里风言风语的说什么你姐姐跟赵云……”老爷子故意停了一下,就是为了分散公孙先的注意力,好让他不要总想着白虎皮的事情。
果然,公孙先一听就恭敬的施礼言道:“爷爷,孙儿正要给您禀明此事。他们二人清清白白,姐姐并没有败坏家风,子龙也是翩翩君子。他们没有越过雷池半步,孙儿以为还是早日将婚期定下,早日打消外面流传的风言风语。”
公孙老爷子眉头一经,心中好像知道了点什么。而后哈哈一笑,拍了拍公孙先的肩膀,说道:“你这竖子,滑如泥鳅。老朽这次还没料到,你竟然是此事的始作俑者。他们二人之事,我也早有此打算,你若是不提及,我也会找你相谈此事。”
公孙先听闻,很开心,急忙说道:“您老人家慧眼如炬,任何事都瞒不过去。爷爷真是经天纬地、博古通今、通阴阳、知八卦……”公孙先正准备大肆的吹捧老爷子一番,却被公孙老爷子打断。
“臭小子,我看你这是跟田子泰呆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了?”老爷子虽然脸上严肃,但是心里却是老怀大慰。
一切事情都说定了,公孙先搀扶着老爷子来在了正堂,这里的宴席也是准备妥当。可是谁也不敢入席,都是站在一旁。急的孟兕是抓耳挠腮,垂涎三尺。公孙先扶着老爷子落座以后,老头依旧是面无表情,沉寂无比,犹如古井一般。他看了看众人,缓缓的说了一声:“开席。”
公孙婷看了一眼老爷子的表情,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心说:看爷爷的表情,应该是没有同意。不知道阿邪这个臭小子怎么跟爷爷的说的,哼。公孙婷心有不悦的瞪了公孙先一眼,然后气呼呼的坐了下来。赵云则是扭扭捏捏,生怕看公孙老爷子一眼。
东汉末年的宴席,都是单人单桌,而且每个人的菜肴都一样。唯一跟汉代不相衬的是椅子,这个时代大家都是跪坐。公孙先认为跪着太费劲,就搞出椅子,老爷子期初认为这是百工之列,极为不喜。
后来公孙先让人用红木雕琢了一把太师椅,公孙老爷子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坐了上去,谁知坐习惯了,就离不开了。就觉得腿也舒展开了,后背还可以有所依靠,两个胳膊也能放在椅子把手上,不但舒适,而且不失威仪。
见众人都坐好了,老爷子才清了清嗓子,起身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言道:“老朽听闻你们都入仕了?”
公孙先恭敬起身言道:“是,孙儿擢升护乌桓校尉。子泰是乌桓校尉部长史,子龙、子犀皆为幽州都尉。”
老爷子脸上露出笑意,说道:“善,甚善。尔等后生可畏,今番步入仕途,定要上保社稷,下安黎民,不要辜负了圣恩。”
众人纷纷躬身施礼,齐声说道:“谨遵老太公之命,我等定然不负所托。”
酒席宴间,公孙老爷子仔细打量赵云,发现他一表人才,不论相貌、身材都挑不出毛病。而且彬彬有礼,性情豁达。公孙先多次戏虐,赵云丝毫没有动怒。更何况此时的赵云,名声在外,而且官拜幽州都尉,再加上公孙婷年龄也不小了,再不嫁人就成老闺女了。
公孙老爷子再三斟酌,最后定了下来,认为此时的火候刚刚好。
“子龙啊,不知你多大年纪?”老爷子开始询问起来。“回老太公,赵云二十有五。”赵云躬身回话。
公孙老爷子点点头,接着问:“可曾成家?”赵云说:“不曾。”老爷子一听,击节道:“善,那老朽就将孙女公孙婷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嘈杂的正堂上,顿时鸦雀无声。赵云万分的激动,竟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公孙婷看在眼中,也是五内俱焚,替赵云着急,心中娇喝道:死木头赵子龙,赶紧答应啊!若不是自己要矜持一些,一定跑过去拉着赵云跪地谢恩了。公孙先也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子龙,还不快快谢过爷爷?”
赵云这次如梦方醒,连忙跪地磕头,心中万分欢喜:“谢过老太公。”公孙老爷子听罢,一皱眉头,说道:“唉,还叫什么太公呀。你跟着阿邪一起叫爷爷吧。”说完,老爷子喜笑颜开,怎么看赵云怎么喜欢。
公孙婷一听爷爷那意思,就是很喜欢赵云,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赵云是个知书达理的君子,虽然老爷子让叫爷爷,但是他还是尊称老爷子为祖父。
赵云正式的给公孙老爷子见礼,只见他推金山倒玉柱,跪拜公孙老爷子,口中言道:“孙婿赵云赵子龙,见过祖父。”
公孙老爷子老怀大慰,连连摆手说道:“贤婿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皆大欢喜之后,公孙老爷子立即吩咐老管家公孙福亲自带着书信去公孙瓒处,告诉公孙瓒此事。公孙瓒收到书信,也是哈哈大笑,他本来就很器重赵云,如今赵云要军职有军职,要名气有名气,确实是个好女婿的人选,而如今赵云又是公孙先的心腹爱将,公孙瓒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不过就算他不同意也无伤大雅,他是万不敢忤逆老父亲的。
然后公孙先提议在龙川坞公子府旁边再建一所府邸,作为姐姐公孙婷的新房。公孙老爷子一听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就答应了下来。
遂安置匠人立即动工,招募工人自然是十分的顺利,老百姓都知道大英雄赵子龙要成家了,能为他的府邸添砖加瓦都觉得脸上倍儿有面子。两月有余,新府邸落成,比公孙先的宅邸还要恢弘大气。这自然是公孙婷的意思,她可不愿意被弟弟比下去,不管是什么方面。疆场厮杀,公孙婷根本没有机会赶超公孙先,如今只能用宅邸来压制了。
赵云对此举十分反对,可公孙先却不在意,还劝解赵云,并且将大成秘宝中的那一箱子首饰都给了公孙婷当嫁妆,这些首饰都是当年龙兴帝公孙述的后宫妃嫔所有之物,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公孙婷很感激公孙先,因为这些东西,她是不能跟公孙先平分的,没想到公孙先如此大方,让她感激不尽。
公孙老爷子听闻,认为公孙先做的很好,觉得公孙先并没有被世俗的规矩所牵制。自古以来,不管哪个家族,女人是没有任何继承家产的权利的。
赵云的婚事安定住了,公孙先就派田畴带着白虎皮送到了何进的府邸,凭着田畴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何进夸得是天花乱坠,何进有多少城府?自然听的是飘飘欲仙。何进觉得公孙先很识时务,对田畴也是产生了好感。他心中暗想:此番送来如此厚礼,公孙先一定是要归附于我。所有才有了朝堂之上替公孙先说话的那一幕。
殊不知公孙先还让田畴拜会了张让,也送上大量的钱财,张让也是十分开心的笑纳了,对田畴打包票,说定会为公孙先在天子面前多多美言。
公孙先左右逢源,一时间在朝堂之中的名望盛极一时。同时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一位是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另一个就是四世三公的袁氏大公子,袁绍袁本初,官拜司隶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