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日的筹备等待,王越依然没有到来。这让公孙先心里惴惴不安,急忙唤来赵云,又再一次询问了王越的所有信息。他差点让赵云出去寻找枪神童渊前来,还好经过赵云的分析,他肯定的认为王越救走张起是为了讨回面子。听到赵云这么说,心中才轻松不少。
公孙先确定王越不来劫囚,那么计划就开始了,先是把张举押到阵前,确定能让张彪看到。张彪几次都想出城,被张纯言辞犀利的拒绝了。公孙先挥剑遥指城上的张纯说道:“张纯老贼,你只要开城投降,我就放了你的弟弟,你看如何?”
张举大喝一声,喊道:“兄长,千万不要听信这个小儿的话。吾儿听真,为了我张家的大业,你一定要好生辅助你的叔父……”还没说完,程普韩当就来到张举的身前,用破布堵住了张举的嘴,把张举带回了大营。
不管张举阵前说不说这番话,张纯不可能答应,这话就是让张彪听的,最好能让张彪临阵倒戈。可是一切都让公孙先失望了,张彪并没有做出他期望的事。而后公孙先各种威逼利诱,让张举给张彪写信,张举是宁死不从。
公孙瓒父子多次攻城,都以失败而告终。眼前的状况,让公孙先陷入了惆怅之中,苦无良策攻下右北平。虽然自己麾下白马义从乃是精锐,但是似这种攻城略地的攻坚之战,骑兵出身的义从营是不可能完成的。
就在这时,徐邈满脸喜色的闯进了公孙先的营帐,进来就对公孙先说道:“公子,攻下右北平指日可待。”
公孙先拍案而起,满脸喜色的问道:“景山有办法了?”徐邈摇摇头,然后说道:“此间之法,不在徐邈,而在别处。请公子随我来。”
说着公孙先就跟着徐邈出了营帐,徐邈带着他就出了辕门。公孙先出了辕门,就看这里整整齐齐站立着大约一千人,这些人都是身穿轻甲,身姿魁梧,背插钢刀,手持盾牌,一个个都是将神抖擞,威风凛凛。
再看为首的两个人,为首一人,相貌堂堂,生得眉清目秀,鼻梁挺拔,颌下三柳短髯。披盔带甲,手扶佩剑。身后站着一个少年,穿着轻便的锁子甲,身材壮硕,一个白面无须,面容却生的极其老成,可是身材在那里摆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仔细一看还有点丑陋,让人心里不自在。
公孙先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来投奔自己的,急忙紧走几步,朝为首的二人拱手施礼,和颜悦色的说道:“在下公孙孟知,见过两位将军。不知两位前来,有失远迎。”公孙先一向的做派就是如此,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年长的大汉往前迈出一步,说道:“久闻邪公子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平原鞠忠鞠伯信,听闻公子久久不能攻下这北平城池,特率族兵一千,愿意替公子登城夺旗!”
公孙先一听,就在心中回想三国演义里的人物:平原鞠忠,没听说过,应该是个无名小卒吧。不过还是不能慢待,看他的这些族兵一个个都是精干之士。说不定可以一举替我拿下右北平。思量间,公孙先满脸笑意,扶住了鞠忠,说道:“鞠将军,既然如此,在下就恬不知耻的让将军屈尊了。”
鞠忠很痛快,一拱手,说道:“能为邪公子效力,是我们鞠家军的荣幸,早就听闻了邪公子的名头。弟兄们,咱们一定要攻下右北平,让公子知道我等都是忠君爱国之士。”说着,身后一千人随声附和,声音也是响彻天地。
待到声音消退,公孙先点点头,再次问道:“敢问将军,这位小郎是?”
鞠忠引荐道:“此乃犬弟鞠义鞠仲节。”
公孙先一听到鞠义的名字,脑子嗡嗡直响,心中顿时震惊无比。暗中窃喜道:这个丑小子竟然是鞠义?是先登鞠义吗?这是真的吗?白马义从跟先登营一起拥有,这是什么战力啊!内心的吃惊不由的带在了脸上,鞠忠看在眼里,以为是嫌弃鞠义的面相,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毕竟鞠义的面相很不讨喜。
鞠忠尴尬的挠挠头,笑道:“公子,犬弟其貌不扬,让公子见笑了。”
公孙先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自然是无视鞠忠。他一时间盯着鞠义愣住了,两眼冒着金光,怎么看鞠义怎么好,也不在意鞠义的面相了。徐邈用胳膊肘碰了碰公孙先,公孙先这才急忙收敛了失态,正色道:“好,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鞠家龙兄虎弟襄助,此城必破。”
安排鞠家军在公孙先大帐旁边扎营,又引荐给麾下的诸将。徐邈侃侃而谈,介绍着平原鞠氏的来历。
平原鞠氏不算豪门望族,可也颇有家财,鞠氏的渊源要追溯到战国,战国时期燕国太子姬升,因争位失败,逃走隐居改姓“鞠”,他的后人以鞠为姓,其后代有鞠武,官拜太傅,为燕国太子丹的老师。这个燕太子丹又辗转反侧成为了后来的墨家钜子,起兵反抗暴秦。
受墨家的影响,秉着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精神。鞠家军屡屡抵抗黄巾军的入侵,不光如此。连平原县城方圆百里没有任何山贼匪患,鞠家的行为深得老百姓的称赞。
这一次张纯造反,鞠家人更是要贯彻墨家之道中的“非攻”,就是要反对侵略战争,维护人类和平。张纯久攻打平原城不下,也是鞠氏兄弟率领鞠家军守城。而投奔公孙先,则是再合适不过了,毕竟邪公子之名早已经威震幽州。
墨家三派分为相里之墨,邓陵之墨,相夫之墨。三派各有不同,邓陵主要提倡是墨家的任侠精神,勤生薄死,艰苦卓绝,殉身赴义,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正是墨子的作风和墨家的传统。
而剩下两派以机关术与理论见长,由于时代的变迁,华而不实的理论自会被淘汰。只有墨侠跟墨家机关术两派流传了下来。而相里勤传承的相里墨精研机关术,则被视为百工之列,士农工商,工匠的身份太过卑贱,就算真的是墨家正宗机关术的传人,恐怕也不屑于开口宣扬。
徐邈一口气讲完了墨家的历史,问道:“伯信将军定然是邓陵墨传人,我没有说错吧。”
鞠忠跟鞠义面面相觑,平原鞠氏一向韬光养晦,不想却被徐邈看透了底细。立即在旁称赞道:“不敢相瞒,先生高明,竟然能看出我等的身份。景山先生不愧为公子的文胆智囊,学识渊博。鞠忠不才,正是墨家侠宗的巨子。”
徐邈一听,也是大吃一惊,不想臆测推断之下,竟然钓出一条大鱼。他连连摆手,谦虚道:“失敬、失敬。竟然是墨侠宗掌门巨子当面,徐邈有礼了。在下只是多读了几卷酸书,试着一推敲,还真被我撞上了。”
公孙先听闻徐邈讲墨家的历史,他好像对墨侠宗并不感兴趣,而是马上开口问了别的问题:“伯信兄,敢问你可与相里墨的传人有瓜葛?”原来公孙先顿时想起了黄承彦这个老头儿,他的机关术一定是墨家的传承。
鞠忠思索了一会,说道:“我有幼年隐约听闻家父说过,好像荆州黄氏精通机关之术,应该是我墨家传承。家父有意去往荆州一探究竟,怎奈山高路远,又加上黄巾匪患,就作罢了。只可惜家父早去,倘若他在世,定能为公子解惑。”
公孙先点了点头,有点失落。心中思索着,要是能有墨家机关术,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惜不能现在去找黄承彦,说不定还能碰上诸葛亮那个神人,还有传说中的技术流人妻黄月英。
鞠忠看道了公孙先脸上失落的神情,碰了碰徐邈,低声问道:“景山先生,公子莫不是喜欢机关术?我看他的神情,对荆州的黄承彦好像很向往。”
徐邈也是小声回答:“公子才思敏捷,我等凡人不能及也。谁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计划。不过咱们这位公子倒是对百工之术都有涉猎,以后你慢慢就会见识到了。”说着,偷偷的指了指帐中的沙盘。
鞠家兄弟顺着徐邈这一指,那制作精良的沙盘就映入眼帘,鞠忠朝公孙先一拱手,兄弟二人近前观看,发现这沙盘果然是匠心独运。二人相视点了点头,从内心由衷的赞叹公孙先。
公孙先看了看二人,立即满脸的装逼的表情,谦虚的说道:“我这不入流的伎俩,在巨子面前献丑了。”说完,还朝鞠忠拱了拱手。
鞠忠尴尬的一笑,说道:“公子严重了,既然是在军中,就不要称呼我为巨子了,我们兄弟二人如今都是公子麾下的战将而已。”话音刚落,兄弟二人又朝公孙先再次施礼。
公孙先急忙说道:“不可不可,诸子百家之中,墨家也是极为显赫的学派。礼数自然不可失,不瞒巨子,在下祖上乃商君公孙鞅。”法家虽然与墨家主张的学说由冲突,但是同为百家显学,诸子百家之一,自然能拉近彼此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