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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妃 第十五章 一眼万年

第十四章 一眼万年

濮阳帝一眼见她,眉峰动都不动,长腿一迈径直走来,停在爻兰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将将及他肩头的爻兰绯,剑眉渐渐皱起。

爻兰绯虽在扮成太监时将脸抹黑了,鲜红的血迹仍是隐约可见,那是在深宫牢房中的打斗中被溅到的。

姣美的小脸上惊魂卜定,被因奔跑而浸出汗渍洒到的柔发湿嗒嗒粘在脸上,小脸上不知是何种材料的黑色早已被汗液浸湿弄花,花里花俏的好似被杂色的东西泼到,看起来十分凌乱糟糕,哪里还有半分宴会上姣美慑人的动人模样?

紧紧盯着她斑斑点点的血痕,濮阳帝眉头皱的死紧,眉眼中厉如鹰隼,好似眼前站着他的宿世仇人。曾历经沙场、杀人无数鲜血他早已如喝茶饮酒一般司空见惯,第一次,他觉得鲜血竟是如此的刺眼!

纵然幼年时命运多舛、命运不待,亦无法磨平爻兰绯的志气傲骨,她平生骄傲、不屈命运,极是厌恶他人的俯视。

然而此刻,她就这么仰着头楞楞地看着眼前盛气凌人地俯视着她的尊贵男人,没有厌恶,没有怨言,没有反抗,仿佛他本就该如此俯视着她,又或者自不经意的某一刻起,他成为她甘愿仰望之人。

风静了,声息了,世界就如此戛然静止了,时间也停在了这一刻。

那是怎样惊心动魄,刻人心骨的对望啊。

傅里等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王爷低着头深深的望着王妃,王妃仰着头静静的望着王爷,两人明明相隔着距离,却仿佛紧紧地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插入他们之间,仿佛任时间再如何肆意流逝,风雨再如何变换摧残几近疯魔,再是千年趟过,万年走过,他们还会这么静静地,安静地看着彼此。

她眼中只有他,他眼中也只有她,再容不下任何事物。

一眼,便是一生。

周围烛火闪烁、月华如水,傅里等人却再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了在时间定格中的那一双人,那样耀眼又朦胧的存在。

最先回过神来的永远都是那个冰冷沉着的男人,濮阳帝抬起手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血渍,向来冰冷低沉的声音注入了一些温度:“先回府吧。”

昭示着尘埃落定的声音一入爻兰绯的耳,顿时奔波一夜的身体中积聚已久的劳累、疲惫有如决了堤的滚滚洪流,排山倒海朝她压来;紧绷的神经瞬间的松垮下来,仿佛都根根都断尽,再也连接不上,爻兰绯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结束了,可以休息了.....身体一软,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濮阳帝眼疾手快的将她软倒的身体接住,入手的身子虚软至极,几近无骨之态,显然已是力尽神竭、勉强支撑之后才会出现如此疲惫的症状。濮阳帝俊颜一沉,她遇到何事了,竟累到这般模样?

傅里走上前来,担忧道:“王妃这是......”

虽说从前的王妃不招人待见,落水醒来后的王妃的所作所为却是有目共睹的,安分守己,不惹事,不闹事,不惹是生非,与落水前完全判若两人。而这些品性,正是涵王府的王妃该具备的。因此短短不到一月,府中有眼识之人对她虽不是彻底改观,印象却是显有回升的,何况她是王妃,于情于理都是应该关注的。

将爻兰绯打横抱起,濮阳帝头也不回地朝宫门的方向走,边冷然道:“留下善后。”

“是。”傅里躬身领命而去,王妃有王爷在呢,而他还要处理余下琐事的任务。

此时已是深夜,民已闭户,万籁寂静。为生活奔波的普通百姓已入眠休息,释放一天的劳累同时为第二天的劳作积聚力量,没有人知道高耸的宫墙内发生了什么,即便明日小道消息走露出来,也妨碍不到他梦普通百姓什么,不过是增加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转过身便又被生活琐事掩埋。为小日子奔波,不必为天下权势劳心伤神,何尝不是幸事?

咕噜咕噜......

哒哒......

黑夜幽深静寂,只有一阵规律的马车声,整齐一致的马蹄声交响碾过。

濮阳帝一手将爻兰绯抱在怀里,一手把玩着从爻兰绯怀里摸出的黑罐子,面色阴沉狠戾地靠在马车车壁上,闭目沉思。

他已查看过黑罐子内究竟是何乾坤,结果让他小吃了一惊。

追命粉,通体雪白的细碎粉末,比雪花更白皙,比羽绒更轻盈,却比任何毒药更危险,更致命。

追命,追命,遇风即扬,遇水即化,遇火即燃,不论是被何种形式,只要一粘到一点点,便如遇上举着镰刀,不死不休的修罗,天涯海角,追命夺命,因此,追命粉堪称毒中一霸,被称之为毒烟之王。只不过一直存在于传闻中,世人只闻其名,从未有人见其行,想不到果真存在!

半晌,厉眼睁开,濮阳帝静静抱着怀中爻兰绯虚软疲惫的身子,视线落在她汗渍斑斑的糟糕小脸上,冷然的视线慢慢柔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成果么,爻兰绯?本王先前倒真是小看了你。

濮阳帝信手抛起,手腕微动地凌空接住,随手就将这外表毫不起眼,内里却承载乾坤的黑罐子小心地收入怀中,濮阳帝眉眼中丝毫不见思考犹豫,仿佛那黑罐子不是爻兰绯累死累活,历惊历险了一晚上,才好不容易得来的,而是随手捡的。捡到的,就是自己的,那高傲地扬起的下颚,濮阳帝天神般的俊脸上那是一个理所应当,不容置喙啊。

濮阳帝向后一仰,一派高傲地后脑靠在马车壁上。爻兰绯,你既是本王之人,你的所有自然归本王所有!

啧啧,何其霸道,何其高傲的论调。

咯噔,一直行驶平稳的马车车轮无意碾到凸起的硬石子,带起马车身不轻不重地弹跳了一下。

信手将被马车颠簸到,险些撞到马车车壁的爻兰绯捞回怀中,固定好一个适宜安睡的姿势,一眼扫见她合着双眼,呼吸绵长,竟未被颠簸醒,濮阳帝眉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

本王的人,在本王怀中安睡,如此,甚好。

白日的喧哗沉寂下来,失去空旷人声的的街道显得显得有些寥落,隔着街道的另一边隐隐约约传来打更的声音。圆月高悬下,华贵的马车如履平地向着高悬的月之方向咕噜咕噜驶去,伴随着节奏鲜明的车轴碾地之乐章,被银光拉下一路长长的影子渐渐远去。

午夜清风月高悬,似乎有声音湮没在远去的虚空中。

爻兰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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