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已成定局
“你!”不知何时,田桂阴沉着脸站到殿门外,眼神如鹰隼一般指着爻兰绯沉声道。
爻兰绯呼吸一窒,全身汗毛顿时全竖了起来,被发现了!
爻兰绯第一个念头便是拔腿逃走!
不可!脚还未动便又立刻否定,直接逃跑双脚必定敌不过古代这些人的轻功,对付田桂这种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适合不过,当下爻兰绯一手就摸向怀中的黑罐子,意洒毒烟。
“你,去那边搜!”田桂指着院门外的方向冷声喝道。一个个都在院里转悠,毒烟罐若是真被偷了那小贼岂会乖乖在这里等你们瓮中捉鳖!一群废物,都是一群没脑子的废物!田桂越想越压不下一肚子滔天的火气,粗犷的脸几乎被盛怒扭曲。
将要往怀里摸去的手生生顿住,心思急转间明白田桂并非怀疑她的身份,爻兰绯暗道一声好险。看到田桂所指的方向------院门外,顿时眼前一亮:这可是你叫我去的,可别怪我借机跑路!
田桂见眼前的一身瘦弱得像是被虐待过的太监磨磨唧唧,心道下属怎会如此糊涂,竟派了一个弱不禁风的来守这攸关成败的毒烟,一个个都是办事不利的废物!越加怒得恨不得一掌劈死这小太监,大喝道:“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搜!”
“是,是。”爻兰绯学着太监微尖着嗓子,连连状作惶恐地应着,逃出生天在此一举,不必田桂再发怒催促,脚下生风地向门外跑去。到了门外,颇有其事的搜查起来,一面不动声色地往田桂视线的死角移去。
其他太监当下无不是诚惶诚恐,无一人注意到她细小的动作,正合她意!一进到偏僻死角,两眼一扫确定四处无人便一刻不敢耽搁,旋身遁走!
又是一通不要命的狂奔。
身后,远远传来田桂暴虐训斥的怒吼声,不知又有多少无辜之人伤残在他残佞的手下,不过已经不是她该关心的了。
黑夜如墨,月色如银。
此时皇宫中的气氛与方才截然不同,来往宫女太监明显多了不少,且个个行色匆匆,惶恐紧闭着嘴不敢说一个字,深怕触到惊雷被降罪杀头,像个没头苍蝇一般乱窜,更多了不少面色肃然的披甲侍卫来回巡逻。
一拨一拨披着坚硬铠甲的侍卫神色严厉脚步沉稳地交换巡逻着,目不斜视,只有交接时一个沉沉的点头示意,又各司其职坚守岗位地各自走开,靠近晚宴中心,每隔一丈还分布着守卫的携带武器的士兵,越是靠近,侍卫越是林立密集,将晚宴中心重重包围了起来。
冰冷的铠甲,锋利的刀剑,在月光下分外冷寒渗人,太监宫女没有一个人敢擅自靠近惹祸上身。
月华冰冷,衬得此刻的皇宫森严而沉重,代表着尊贵的皇权的宫殿历经岁月屹立不倒,宫墙内多少易主更替、离经叛道皆与它无关,只有它坚守着自己的存在。月光照射在瓷砖红瓦上,照射在屋顶一片一片精致的琉璃瓦上,流光璀璨,冷漠又高贵奢华。
远远隐在暗处爻兰绯见此,咬唇急红了眼。要她一介没有盖世神功没有绝世轻功的女流突破如此严密的防卫进到斗争漩涡的中心谈何容易?
况且此处绝不是冷宫那几人巡逻,有空当可钻的地方,故技重施再换身衣裳混进去显然绝不可行,即便可行,待她几经周转进去之时必定为时已晚,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她没忘记在深宫暗牢造反的宣王里说的话,此时她顶着涵王妃的头衔,若是被抓到,会不会威胁到濮阳帝还是未知数,虽然她并不认为濮阳帝会被她左右,但在非常时期即便是再小的风险也是禁不起挑战的,到底要怎么办?各种念头飞窜而起又被她一一打下去。
爻兰绯急的直想跳脚。
这时,重重包围中,面目森严的侍卫们有如被神秘的力道推开的大门,井然有序地,由里向外一层一层一打开。大门中心,一个高健挺拔的身影仿佛巡视子民的帝王,从光华中心踏着月光,踩着烛光健步走出来。
紫黑色的蟒袍,俊美的天颜,深邃冷寒的深眸,挺拔的身姿,踏着稳健的步伐,墨发、衣诀无风自动,狂烈的叫嚣着它们的存在,浑身散发的凌人气势扑面而来,催人欲倒。
光华照射在他身上,一丝不落地一一反射出来,使他一身都带着辉光,比睡妖更摄人心魄,比月华更冰冷高贵,天神般耀眼的存在,散发着君临天下的凛然尊贵之气,深藏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铮铮霸气。让人移不开眼,又不敢直视其锋芒,理所当然的夺去所有人的视线。
“参见王爷!”层层的守卫自觉地让出一条宽路,毕恭毕敬、动作一致地朝这个阳蜀的尊贵男人躬身行礼。
跟在身后的几人中,傅里恭敬问道:“王爷,余下的事如何处理?”
走在最前端的人头也不回,径直走着:“自行处理。”
傅里一愣,自行处理?“是。”濮阳帝旗下无庸才,傅里略一沉吟便明白过来,此时已告一段落,曹文元、宣王等人的论罪、外戚余党的抽根拔除,多的是杂事要处理。不过这些善后小事确实是他们作为下属该做的事,何须劳烦王爷这个决策者亲自出马?
是啊,濮阳帝是谁?是阳蜀最尊贵最睿智的男人,是被世人深深赞捧、高高仰望的东帝,怎会被奸臣曹文元轻易扳倒,怎会让心怀不轨的宣王轻易翻了天去?
爻兰绯呼吸仍未平息,不自觉从隐藏的黑暗处一步一步地走出来,楞楞地看着从两行恭敬地侍卫分出来的宽阔大道中踏光走来的尊贵男人,眼眶不知为何温温热热,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
怎能,怎能在她神经紧绷了一夜,在她经历了前世从未经历的惊险困境以为还未了结之时,以如此直截了当的强硬方式,凛然强势的高端姿态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事他都已被他摆平,不必再担惊受怕,不必再反复奔波了,给她如此强烈的冲击,如此强烈的感动?
尾随濮阳帝的傅里等人面面相觑,这不是方才消失了好一阵的王妃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这黑黑的脸,还有一身太监衣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