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草?可是古籍里记载的扶风草?”苏苓诧异抬头惊问。
“嗯。”无影不同于苏苓的惊讶,沉稳平静而答。
苏苓却越发惊讶,依照他这样子估计肯定是见过真正的扶风草了。不确定地问道:“可是那种吃下去之后,可以改变人音色的扶风草?你有!”说到最后却是确定的肯定句。
苏苓灵光闪现,是了,在紫庐山上阅览过的古籍上曾记载易容术是一项早已失传了几百年的秘术。而当初与易容术相生而存的莫过于扶风草。
易容术可以改变人的容颜,而扶风草则能改变人的音色。几百年前江湖曾发生动乱,到处腥风血雨、冤冤相报不能了结;仇杀、爱恨相杀不断,易容欺诈之术盛行,扶风草也因此而惨遭灭绝,中原大地上不再再存活到一根。最后有武林至尊一统武林后废除了动荡期间祸害甬使的易容术,后人不再修习,也因此易容术成了失传的秘术。
苏苓想到如今无影教自己易容术,要自己做替身,必然是已经准备好了扶风草的,不然何来的胸有成竹。
无影未答话,于柜台里缓缓拿出一个天蓝色瓷瓶,瓶口有红绸做的软塞塞住。
皓白的手腕将瓷瓶递予素手接过,苏苓得到扶风草还是很珍视的,宝贝地捏在手中。
无影失笑,道:“这不是扶风草,只是在药丸里掺杂了扶风草的根罢了。”
这是苏苓第一次看清他的笑容,其实他笑起来真算不得是个阴鸷的人;也许是苏苓的心境变了,今天很放松去应对他,所以他给她的感觉也不一样;后来的后来他曾对她笑过许多次,而每次都不乏温柔。
“那这药丸药效灵不灵啊?”问完苏苓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说了不要挑战上级的权威,不然会死得很惨!”
无影看到苏苓那皱成一团的小脸,顿觉心情大好,道:“药效嘛!因人而异,对聪明人来说药效自然是好的;蠢人还没有试过的,要不,请你牺牲一下?”
“你才蠢!”苏苓不做二想脱口骂道。还未骂完顿觉不妥,闪身就跃出当铺,几个起落眨眼就已逃回了丞相府,有过之前的经历,这次轻车熟路地就回到了苓阁内。
无影再次站在那个离去的身影背后,淡淡地笑了;“怎么办?不舍得你死了呢!”
苏苓于榻上躺下,充满好奇地拿出那小瓷瓶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轻轻拔开红绸塞子,“咦?”里面掉出来一个白色的纸团。
苏苓将纸团摊在手心展开,“舌下化,丹田沉。”没想到竟是一句口诀,苏苓诧异无影似算到了她会跑了,竟把口诀装到了瓷瓶里,“还真是……阴谋家。”
“扑、扑。”苏苓耳边一动,就看到信鸽从窗外飞进来了,赶紧一把抓住鸽子捏着它的嘴巴,不让它发出声音;苏苓快速抽出鸽子脚上的信件,就见鬼一样地将它放出去了。
“啪。”关上窗户,苏苓拍拍胸口,幸好外间浅月睡死了,“不行,下次一定要用那法子。”
蹑手蹑脚回到榻上,苏苓展开手中的信件,看了一眼只差气得没有吐血,“报复,这一定是报复,小气的男人。他明知道她白天不容易出去,居然给她说明日辰时正式让她接手任务。”
算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刚刚无影的信件提醒她那扶风丸药效发挥时间至少要三个时辰,苏苓认命地拿起药丸放在舌底,不知不觉竟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日,阳光明媚,明月进来服侍苏苓洗漱;勾起纱帘,伸手触过去,惊得不轻,只摸得自家小姐额头滚烫。
明月只向外间喊道:“浅月,浅月,快去宾西堂叫丁大夫来阁子里,小姐病了!”
丁大夫是相府固定聘请的的大夫,住在相府的宾西堂,只为相府的主子们瞧病。
苏苓被明月冰凉的手一触,清醒了过来,又见她焦急地大喊大叫地,她还没见过自己身边这个稳重的大丫头这么失态过。出声道:“明月,怎么了?”
声音一出口,苏苓自己就吓了一跳,好喑哑!等等,她怎么感觉全身酸软无力。心底狂骂:“无影你个混蛋,欺骗本小姐,不就是骂你一句而已嘛!就这么报复我,大不了我不跑,让你骂回来好了;这又是白天执行任务,又是吃药成了病体的,不带这么整人的。”
明月听了自己小姐声音都哑了,急得不行,忙一边去拉了被子密密实实地包裹了苏苓,嘴里一边说道:“小姐,你这怕是夜里行了凉,等下让丁大夫瞧瞧,现在好好躺着别乱动。”
苏苓见她急成这样,没再说什么,安分地躺在榻上,而且此时她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怕是要转变了,现在也不适合说话。
苓阁里的丫头们听了自家主子病了,早已忙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不多时浅月就领着丁大夫来了,新月、圆月、弯月三人赶忙至里间来给明月搭把手;把帐子放下来挡了视线,用银盆端了水给大夫盥手,明月自外间丁大夫手中接过丝线进到里间绕在苏苓腕上。
丁大夫捏着丝线只一阵沉吟,大致已号到了病情,缓缓放下丝线;新月有眼力见地递过丁大夫研好的笔墨,宣纸铺上。丁大夫写下药方,其实无非就是一些治疗着了凉的药,再加些补充营养的药,浅月依旧送了丁大夫出去,圆月与她一同到药房出去抓药。
苏苓现在躺着床上不敢说话,怕一张嘴就露了馅,明月只宝贝得什么似的,又是吩咐了在屋子里燃上炭盆,又是关好窗户……
很快浅月就端了煎好了的药进来,服侍了苏苓喝了;苏苓是苦不堪言,从小她就非常厌恶喝药,这下说又说不得,只把那其实本不算太苦的药一股脑吞进去,要吐得不行,极力抿嘴忍着。
明月、浅月服侍她喝完药又给她加了一床被子包得严严实实的,只让她发些汗出来就好了;她们到外间守着,若是苏苓有何吩咐就叫一声,这里间关了,免得吹冷风进来;苏苓迅速地点了点头,巴不得打发了她们出去。
明月、浅月一走,苏苓就把身上包的被子剥掉,寻着痰盂将药吐得干干净净。“这太难受了,不被热死就被憋死!”
苏苓将被子盖好伪装成里面有人睡着的样子,轻手轻脚地爬到床底下取出夜行衣,翻出里面的人皮面具,贴好、换好行装,苏苓松了口气,轻推窗户,“没被关死!”再推开,侧面没人,苏苓一个闪身跃了出去,随手带好窗户,几个起落,出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