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刘成万一走进经济开发公司大门，人们便观察着他，审视着他。他眉开眼笑，脸色很好。许多张布满阴云的面孔速成晴晴朗朗，藏在皱纹里的阴霾迅速地逃匿到爪哇国里去了。

刘成万来到了会计室，他关心的是钱。会计科长寇国壁一面抹桌子，一面和女出纳开玩笑。这寇国壁实在是个了不起的阿q，有口皆碑，说他象《法门寺》中的贾桂，这实在是高抬了，认错了人。他穿着笔挺的西服，怀里揣着电子计算器，他早已现代化，不那么好认了。

女出纳一手扠腰，一手戳着寇国壁的鼻尖数落道：“孩子不听话，该打，可你不该揪耳朵。”“打哪儿？”“揍屁股，那是块死肉。”

“屁股能听话吗？”刘成万凑趣道。

“刘经理教子有方呀，儿子在市里是个官，闺女又上了大学。”寇国壁挤着脸上的肌肉恭维道。

刘经理哈哈地笑了起来。甭看女出纳神气，其实是寇国壁手中的木偶，而寇国壁又是我手中的木偶，指东不往西，指南不到北。这儿是我的领地，我是皮影戏的总导演，我喜欢笑模笑样顺着我的线蹦跶的职工，你苦丧着脸不听使唤的刺头儿，滚你妈的蛋！

刘成万离开了会计科来到了二楼的打字室。花人风站在打字机一旁，对着墙上的镜子正在抹口红。

一年前花人风还是山沟里的村姑野妇，如今是个标致的现代女神。她成为刘成万的东宫娘娘，还得从去年的夏天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