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他。”苏奇的脑袋里不断地回响着这句话,但是苏奇并没有这么做,因为那声音是哈尔的执念。
他在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子,那突然出现的血幕居然带着自己瞬间转移了。
罗德奎此时是内流满面,他心里愤恨,这厮做人就不能有点节操吗?就不能有点职业道德吗?好歹给我一刀痛快,把我身体削成鱼鳞片似的,算几个意思?
好了以后怎么办?我特么还能泡妞吗?男人有点疤是霸气,但是全身都是疤,你丫,是得了什么病吧?
心如死灰般的罗德奎麻木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虽然满是血,但不过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筋骨。
“啊--”
罗德奎大吼一声一拳打在墙上,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他的拳头微微发颤,身体也在发颤。
“想不到我堂堂逍遥帮分部主事,居然狼狈至此,这仇我一定要报。”罗德奎把手握得死死的,拳头在血红中泛出一丝丝白来。
粗大的气息从他嘴中呼出来,如同怨气般蒸腾在空气中。
......
“为什么不杀了他为安牧师报仇,为什么?”哈尔在魂海里怒吼,混海中雾霭翻滚,哈尔不断用身体冲撞。他很想夺回属于他的身体,但是他却不能,被一堵无形的能量墙锁在魂海里,什么都做不了。
好一会儿后哈尔感到了虚弱,但他却仿佛看到了安牧师教他们祷告,教他们做礼拜,教他们学教会诗歌......过往的愉快情形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触手可及。可惜这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再也不会再有。
但是,这个人到底是谁?还有那朦胧的血光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罗德奎的身后,一切都打上了重重的问号。
虽然哈尔很不满,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质问,如果这家伙杀了罗德奎,不仅仅能帮安牧师报仇,还能为安德镇抹去一个地痞流/氓,为什么这个家伙轻易放过他!
“为什么?是不是怒火把你烧成白痴了?你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难道你要视国家的法律于无物吗?”苏奇从笃思中醒来,但是目光依旧落在那吊坠上。
如今那古朴黝黑的镖型吊坠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中心凹碗的位置居然凝结了一个血红色的血珠,妖异瘆人。
“偿命?法律?你在胡扯什么?我们幻斗大陆的法律什么时候说过勇士之间的决斗需要受制于国家法律了,什么时候说过勇士之间的决斗胜的一方需要偿命了?”哈尔反驳道。
“不是吧?”苏奇有些不敢相信,抬起头努力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一开始他只知道幻斗大陆是个崇尚武斗的世界,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无视杀人。
让他愕然这里已然不是原来那国度了!
“你是白痴吗?你到底是不是幻斗大陆的人?”哈尔在魂海里晃来晃去,很是急躁。
“我的世界你不懂。”其实这个世界苏奇真的不懂,因为他是个外来者。
“谁要懂你的世界,要不是平白无故的被你霸占了身体,我还懒得跟你说那么多废话。不过刚才,谢谢你了。”哈尔语气突然一软,还是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谢谢。
苏奇脚步募地一顿,嘴角微微扬起。“没事,那种人就该好好地教训一番。”
“---”
“你能给我说说时空魔轮吗?”气氛有些沉闷,苏奇见状迅速转移话题,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因为这关乎到他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的问题。
“好吧,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哈尔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苏奇瞬间竖起耳朵洗耳恭听,生怕错过一丝有用的信息。
“时空魔轮是我父亲的研究产品,听安牧师说过,父亲的这个研究成果可谓神奇无比,能空间跳跃,穿越时空,是空间学的...”
“可以穿越时空...太神奇了...”苏奇惊呆了不由脱口而出。
如果这个东西真的能穿越时空,那么是不是可以带自己回到地球?苏奇心中激动,这个东西感觉就像是为他准备的一般。
“还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了。”哈尔语气有些恼火。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些小激动,这东西简直就是神器啊,你继续你继续。”苏奇非常抱歉的说。
哈尔冷哼一声继续说:“这东西就是神器,但是这神器的使用要求实在太苛刻了,居然需要精神力达到十格才能勉强维持操作,魂值也需要满十格才能施展出它的作用。”
“像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时空魔轮虽然强大但是却无人能用,结果可想而知,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某些有心人却看上了我父亲的能力......”哈尔说着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他们找上我父亲让其帮他们研究新的时空魔轮,但是父亲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所以.......”
“所以,他们杀了你父亲。”苏奇身同感受脱口而出。
“是的...”
死寂般的沉默。
“呼--”
哈尔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怨恨自己的无能,没能力完成父亲的遗愿。
“哈尔,我愿意帮你夺回时空魔轮。”苏奇心中一动非常仗义地安慰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哈尔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苏奇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我需要你的时空魔轮。”苏奇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回答。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是有阴谋的,哼。”
哈尔气愤,果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有利益,不可能有无私之人。
“什么话,现在你不是我我不即是你吗?哪能这么计较,难道你现在去报仇不需要我了吗?我们现在可是一体的。”苏奇不甘示弱地回答。
他心里依然打着小九九,因为这时空魔轮对他这个外来者太有吸引力了,关乎到他能不能离开,回到原来那地方的关键。
哈尔一下子被呛到,语结了。他没有想到这人有求于人还能理直气壮的,真是无耻得没皮没脸,但是眼下自己要报仇还真的需要他。
或许那个碎空之坠就是他能否报仇的关键所在吧!
虽然苏奇一直在跟哈尔沟通,但是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一直向着教会走去,因为那里躺着一个已亡人。
教会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空中飘着离别的教会诗歌,隐隐带着一些哭腔,让人听了不自觉的伤感。
但是,离去的终要离去,谁又能挽留。
火,在燃烧,烟在消散而直入天际。安牧师的灵魂随着轻烟回归到了上帝的怀抱,送走了一众街坊教友,苏奇独自回到了教会房间里。
“哥,你要去哪里?”哈蒂森走进哈尔的房间,发现他正在收拾行李,哈蒂森早在火葬场就发现了他的异常,果然不出其所料,他如今在收拾行李,是要去干嘛?
“我要去报仇。”苏奇语气很平淡。
失去亲人的痛苦让他明白,安牧师的死可能只是一个意外,但是他父亲呢?父仇不共戴天,如果自己不能为父亲手刃仇人,他如何能安息,自己又岂能苟且于世?
哈蒂森很矛盾,怎么办,大哥这是要去送死。劝?有用吗?他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动摇过。跟?这个词让哈蒂森感觉双腿发软,死亡对每个人都是大恐惧,没有谁能轻松的面对。
“大哥,你不能去,安牧师曾经说过,那人是高阶勇士,我们打不过他的。”哈蒂森双手不由自主地拽住衣角不断蹂躏着。
“哈蒂森,你不用担心,我有我的办法。”苏奇拎起挂在胸口的吊坠,说道:“这个东西能帮助我们手刃仇人,即使他躲在幻斗学院,我也要把他碎尸万段。”苏奇说完眼睛中露出狠厉的光芒。
苏奇似乎知道哈蒂森不太相信,伸出单手做托起状,募地手上徒然升起一团红色的火焰,血红瘆人,更如哈尔如今内心深处的怒火。
哈蒂森被吓得倒退了几步,惊讶地看着那团跳跃的火焰。
“魔术师?”哈蒂森脱口而出。
“不,幻术师,那人不简单,魔术师毫无优势。”
“----”
“......我要跟你一起去!”哈蒂森摇摆了许久,还是说了出口,但声音明显有些发颤。
苏奇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不,你不能跟着我,你还要看着教会,还有很多兄弟姐妹需要照顾,你不能离开...”苏奇突然抿住嘴没有说下去,眉头皱得有些紧。
对呀,教会还有很多兄弟姐妹需要照顾,如果他走了,哈蒂森能应付得来吗?苏奇心里有些动摇和不忍了。
“大哥,我...”哈蒂森神情复杂,欲言又止,他很想说教会只是一个栖身之所,和父亲的仇相比能一样吗?
苏奇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好了,听我的,你要留下来,如果以后我出了什么事,还有你...”苏奇那恍惚的眼睛突然变得坚定,郑重地说:“保重,好好活着。”说完拎起简单的包裹走出了房门。
泪水从哈蒂森的眼眶中滚落,苏奇的背影消失后,哈蒂森环顾房间,这里的东西让他仿佛有了睹物思人的情绪,虽然不舍,但又不得不舍。